“帶陸謹進來吧。”
溫妤抿了口茶,又看向流春:“流春,你今天戲挺多啊。”
流春捂了捂臉:“奴婢是不是比流冬演的好?”
溫妤好笑道:“演的不錯,但是流春你知不知道什麼叫過猶不及?”
“啊?”
被溫妤一問,流春有點慌了:“公主,奴婢是擅作主張做錯了嗎?”
“沒事,小問題。”溫妤拍了拍流春的腦袋,“彆有負擔,你公主我一切都能搞定。”
不過該說的還得說,不管做什麼事都是有分寸和尺度的,拿捏的剛好才事半功倍,有時候過了頭,反而令人生疑。
而蘭斯本人並不是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
這時流冬帶著陸謹踏進了內院。
陸謹偷偷又看了一眼蘭斯,還是止不住在心裡驚歎,長公主真不是一般人!
溫妤見他今日並不是背著一個大包裹,鬆了口氣。
再來的話,怕不是陸忍兒時的尿兜兜都給她背過來。
“陸忍之弟陸謹拜見長公主。”
“起來吧,你怎麼又來了?”
陸謹撓了撓後腦勺:“公主您好像不歡迎我?”
“倒也不是。”
主要是你這死孩子又來坑陸忍的話,她是聽還是不聽呢?
“公主,是我哥交代我,給您送東西的。”
溫妤有些狐疑:“是嗎?不是你自己自作主張要送?”
“不是不是,這回不是。”陸謹連連搖頭,“是我哥來信,讓我給您送過來的。”
溫妤托著腮,悠悠然道:“哦~陸忍給你寫信了,卻沒給我寫,懂了懂了。”
陸謹:……
他聞言立馬慌亂地從懷中掏出一封未拆封的信:“寫了的,我哥寫了的!”
溫妤接過還有些溫熱的信封,並未著急打開,而是問道:“陸忍讓你給我送什麼?”
陸謹將袖中的木盒拿了出來,輕輕放在了桌上:“公主,就是這個。”
溫妤打開木盒,看清其中的東西後,愣了一瞬。
然後麵帶笑意地將盒中的小木雕握在了手中。
這木雕正是縮小版的溫妤。
這小溫妤栩栩如生,麵容雕刻精致,雙眸彎起含笑,發絲與衣紋皆是流暢自然,摸起來更是入手光滑,細膩至極。
“這是哥哥親手雕刻的。”
溫妤輕笑一聲,看著這逼真的木雕不免想起新歲宴那晚他送給她的那枚木簪。
也是親手所製,卻是手藝一般,略顯粗糙,甚至弄的手上都是細碎的傷口。
“真是親手雕刻的?那進步還挺大。”
陸謹點頭:“確是哥哥親手雕刻,那段時間哥哥夜夜坐在房頂,不是喝酒就是在雕這個。”
“嗯?”溫妤挑眉,大概知道那段時間是什麼時間。
從這木雕中便可以看出,這雕刻的每一刀都帶著獨屬於陸忍的溫柔和深情,也帶著一絲淺淺的彆扭與糾結。
到底還是帶上了他那時的心境。
不過這依然是從他滿腔的愛意中誕生出的小溫妤。
她指尖輕輕摩挲著,笑道:“我很喜歡。”
陸謹聞言鬆了口氣,卻不想溫妤突然道:“給本公主具體說說陸忍那段時間。”
陸謹一時不知從哪說起為好,最後隻挑了幾個重點了說了一番。
“哥哥有一次回來傷心到將平日裡寶貝到不行的錦袋直接丟了,也不知道那錦袋裡是什麼東西。”
“哦?”溫妤挑眉,“還有呢?”
“哥哥還說以後不許在將軍府提到公主,一提到就渾身散發冷氣,嚇都嚇死人了。但是他自己喝醉了喊就沒事,隻許哥哥放火,不許弟弟點燈。”
“還有嗎?”
“有啊有啊……哥哥還說要遠離公主,再也不要見您了……”
陸謹小嘴不停地說著。
一旁的流春四人麵麵相覷,皆是替陸忍捏了一把冷汗。
溫妤本也隻是好奇問問,誰知陸謹這死孩子像倒豆子一般都給陸忍抖落出來了。
“好了好了。”溫妤不忍再聽,“你回去吧,東西我收到了。”
陸謹停下嘴,一時還有點寂寞。
待他離開後,溫妤拆開了信,比上一封要簡短地多。
“公主親啟:
微臣收到了公主的回信,小狗很像微臣。
微臣交待了陸謹將木雕交予公主,望公主喜歡。
陸忍不日歸來。
願公主無憂。
陸忍敬上。”
溫妤笑了笑道:“將陸忍送的那枚木簪拿來。”
溫妤對比著木簪與木雕,肉眼可見的進步巨大。
“公主,這木雕還真是逼真。”
溫妤點頭:“看來沒少下功夫。”
怕是為了這木雕,那手又傷的不成樣子了。
“放梳妝台上吧。”
到了晚上,溫妤洗完澡早早地上床睡覺。
流秋安排好一切事宜後,也在偏房睡了下來。
萬籟俱寂,月光如洗。
一道黑色身影迅速繞過守衛,鬼魅一般來到了內院中,停在了院口大樹的枝丫上。
輕到仿佛隻是微風吹過,帶動了枝葉。
“你來殺我。”
蘭斯低啞的聲音傳來。
寧玄衍眯了眯眼,盯著蘭斯並未出聲,一根淬毒的銀針倏然間出現在他的兩指中。
蘭斯側靠在樹根,抬頭向上看去。
鬱鬱蔥蔥的枝葉遮擋住了寧玄衍的身形,在黑夜中看不清晰。
但蘭斯一雙藍眸卻仿佛透過了暗色,他低聲道:“公主府有潛魚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