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溫妤渾身癱軟地靠在浴桶裡,流春正在給她捏肩。
“明天本公主可要去找越淩風好好要點補償,我的手啊,胳膊啊,肩膀啊,眼睛啊,腦袋啊,都要廢了。”
流春偷笑道:“還沒見過公主在書桌前坐上兩個時辰呢。”
溫妤一想到在皇帝那裡受到的折磨,又是眼前一黑,一個月內她應該不會再想去宏德殿了。
隻因她下午被皇帝留在宏德殿整整兩個時辰。
這無良的皇弟將那些彩虹屁奏折一股腦的丟給了她,說什麼:“皇姐隻需寫上‘安’字即可,就當練練字了。”
溫妤看著小山般的奏折,怎麼可能願意,立馬道:“我為什麼要練字?本公主的字天下獨一份的瀟灑飄逸,是皇弟你不懂欣賞。”
“而且,你是皇帝,你怎麼能偷懶?換一句話說,誰都能偷懶,就你不能,勤政愛民才是皇弟你的第一要義!至於我,負責吃喝玩樂泡美人就好了。”
皇帝:……
他微微一笑:“朕剛才可還幫皇姐了,皇姐不需要付出點什麼嗎?”
“我不是給皇弟你來了一套肩頸套餐嗎?不滿意?一般人可沒這福氣,隻有皇弟你有,還不趕緊珍惜!”
聽到這話皇帝的肩膀頓時隱隱作痛,總感覺已經被捏的破了皮。
他沉默片刻道:“這福氣,不要也罷。”
“皇姐今日如若不留下來將這些奏折批完,朕就收回張貼試卷的旨意,想必皇姐也不想這件事發生吧?”
溫妤:……
“我不管,我不管,皇弟你自己想偷懶,為什麼要為難我?皇弟何苦為難皇姐?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皇帝卻是眼睛一亮:“好好好,皇姐都會吟詩了!這奏折你是非批不可。來人,給長公主備椅子,就坐在朕身邊。”
溫妤:……
讓她批奏折,還分一半龍案給她,為了偷懶,也太拚了……
想到平日裡皇帝對她有求必應,可謂是寵上了天,溫妤最後苦著張小臉同意了。
“看在皇弟你對我那麼好的份上,我就幫幫你吧,不過事先說好啊,我不寫字,我就打勾完事。”
“打勾?”
溫妤拿起一本奏折,看都不看,直接像批改作業一般,打了個勾,“這就是打勾。”
皇帝見了滿意地點頭,打勾就打勾吧,他總算不用看這些廢話連篇,讓他心頭冒火的奏折了。
就這短短兩天,不知道多少官員已經被暴打一頓。
而溫妤這勾一打就是兩個時辰,打得她頭暈眼花,萎靡不振,已經完全失去了快樂。
倒是皇帝的精神頭明顯好了不少。
溫妤怒斥:“你這是把你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上,哪裡是相煎何太急?你是把我翻來覆去地煎啊!”
皇帝:……
溫妤想到這,身體又往水裡沉了一些,熱水沒過了下巴,她舒服地謂歎一聲。
“泡完澡,我要美美地睡上一覺,然後明天從越淩風身上將快樂討回來。”
溫妤話音剛落,流秋火急火燎地推門而入,腳步停留在屏風外:“公主,出事了!越公子家走水了,火勢大到驚動了盛京府!”
而另一邊的三從胡同,盛京府尹正問道:“這戶主人家人呢?叫他前來答話。”
一般走水不可能是猛火油導致,此火必有貓膩,肯定是人為澆上,和這主人家定有乾係。
不過一切得問過話才能確定。
阿斤叔聞則是依著越淩風臨走前的囑托,小心翼翼地回答著問題:“回大人,這戶主人家不在,這個時間,他一般都還在賣畫。”
“賣畫?”盛京府尹眯了眯眼,“在何處賣畫?他家著了這麼大的火,你們竟然沒有派人去通知他一聲?”
“大人,我們撲火都來不及,一時間哪想得到那麼多呀!”
盛京府尹聞言皺眉道:“所以你們不能確定這屋子裡沒有人?”
“什麼?!”阿斤叔大驚,“屋子裡還有人?不可能吧?平日裡這個點越公子還在賣畫呢。”
一旁的鄰居也搭腔道:“是啊大人,平日裡這個點越公子都不在家的。”
越公子?
盛京府尹若有所思地看著阿斤叔:“那你們去個人,將他叫回來,本官有話要問。”
這時一旁的虎子自告奮勇道:“阿斤叔,我去吧,我跑得快。”
“等等,來人。”盛京府尹招來一個捕快,“跟他一起去。”
然後又問阿斤叔道:“你們與這戶主人家熟嗎?”
“回大人,街坊四鄰的自然是抬頭不見低頭見,但也說不上很熟,因為越公子體弱,所以除了賣畫不怎麼出門。”
盛京府尹點頭:“那以你的了解,覺得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阿斤叔遲疑了一瞬,答道:“大人,越公子人比較溫和,但是我們也不是特彆熟,隻知道他是這屆春闈的考生,可厲害了。”
盛京府尹聞言麵露驚訝,很快又更加疑惑起來。
竟然是參加春闈的考生,而今日湊巧是放榜之日。
他猜測道:“他可是落榜了?”
這時一旁的春花忍不住道:“才沒有落榜。”
“哦?”盛京府尹沉吟道,“那就是榜上有名。”
此屆春闈錄取人數極少,能上榜的都不是一般人。
沒多久,虎子回來了。
捕快在盛京府尹耳邊回道:“大人,周圍攤販說,這戶主人今日未去賣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