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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書房裡,兩個人靜靜地對視著。
裴子箋看著她,臉上沒有一絲在背後說人壞話的愧疚感。
瞿顏的視線緩緩落在他手中拿著的那本書上,緩緩地說道:“媽媽在鍋裡給你熱著湯,你也去喝一點吧。”
裴子箋把書放回桌上,說:“我先去洗個澡。”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忽視那句話,就好像剛才裴子箋的嘲諷是瞿顏幻聽了一樣。
可瞿顏知道,她沒有聽錯。
她想,沒關係,反正這是她自己的事;反正裴子箋嘲諷她的事也不僅是這一次。
等裴子箋離開書房後,瞿顏將桌子上的書收拾整齊,放進隨身帶的包裡。
……
裴母剛說要給他們兩個人找個負責照顧生活的阿姨。
第二天一大早。
提著大小包行李的芳姨就摁響了門鈴。
芳姨在裴子箋十五歲那年來裴家老宅工作的,因為相處時間長,裴子箋對於芳姨的態度,甚至是把她當成半個長輩看待的,足夠尊重,偶爾也會聽話。
這就是裴母要的結果,這樣,裴子箋才能乖一點。
瞿顏看著芳姨的那些行李,有些不好意思:“芳姨,不好意思,不知道你這麼快過來,所以房間都還沒有收拾。”
芳姨笑道:“沒事的,少夫人。太太已經提前交代過我了,我來收拾就好了。”
一樓原本有一間客房,現在正好成了芳姨的傭人房。
芳姨催促著瞿顏回樓上休息,剩下的事交給她就好了。
等瞿顏中午下樓的時候,芳姨已經準備好一桌豐盛的午餐了。
她也不用再吃沒有營養的速食品了。
也許是礙於芳姨在,裴子箋晚上準時回到家裡,和瞿顏一起吃飯,兩個人雖然不說話,倒也是難得的和諧。
這兩個人的性格就是這樣,芳姨倒也覺得正常。
晚上,裴子箋還把他留在客臥的被子讓芳姨收拾了去洗,自己則搬回了主臥裡。
這就等於他們兩人又回到了最初同床共枕的時候。
瞿顏坐在化妝鏡前,耐心地吹著頭發。她透鏡子,看著靠在床頭的男人,正悠閒地看著手上的資料。
時間仿佛又回到了他們最初結婚的模樣。
而瞿顏知道,回不去了。
也許是感受到瞿顏的目光,視線一直在書本上的男人忽然抬起頭來,盯著她的後背。
瞿顏背脊一僵,下意識地坐正了身子。
這個小動作落在裴子箋的眼裡,他好笑道:“你緊張什麼?”
瞿顏吹著頭發,吹風機嗡嗡地嘈雜聲在耳邊響著,她正好裝作沒聽到裴子箋的話。
不過片刻,她拿著吹風機的手被男人的大掌握住。
裴子箋輕而易舉地就接過吹風機,對著她的頭發,另一隻手則在溫和暖風下替她梳順長發。
他含著淺淺的笑意:“瞿顏,你緊張什麼?還故意裝沒聽到?”
瞿顏看著鏡子裡相貌英俊的男人,抿了抿唇:“你看錯了,我沒緊張。”
“也是,都睡了這麼多次了,再裝就沒意思了。”裴子箋淡淡說道。
他的話很平靜,可瞿顏瞳孔卻猛地一縮,直直地盯著他。
這狗男人,說的什麼話?
下一秒,裴子箋關了吹風機,俯下身子、歪著頭在女人白皙的脖頸上落上一個輕吻。
暗示的意味十足。
他輕聲笑了下:“好了顏顏,我們睡覺吧。”
瞿顏忍不住戰栗了一下。
這畫麵對於她來說,太詭異了。起碼在這種時候。
微微側過頭,瞿顏在虛掩的房後,看到芳姨的身影一閃而過。
嗯,她明白了—演戲而已。
兩人共枕而眠。
深夜,瞿顏被裴子箋吵醒。準確來說,應該是被他的電話吵醒的。
爾後,她聽到裴子箋起床穿衣出門的聲音。
深更半夜裡,能一通電話把他喊走的,也隻有蘇櫻了。
瞿顏把被子蓋到頭上,沉沉睡去。
儘管已是淩晨三點,可夜色酒吧裡卻依然燈紅酒綠,舞池中更是人潮洶湧。
蘇櫻坐在酒吧的沙發上,漫不經心地喝著酒。
裴子箋已經答應要來接她了,可為什麼她還是覺得煩悶呢?
此時,一個男人帶著渾身酒味湊了過來:“雪兒,你怎麼坐在這裡?”
蘇櫻厭惡地瞥了他一眼:“方鑫,你發什麼瘋?什麼雪兒,你好好看看我是誰!”
這男人也是跟著裴子箋那個圈子玩的,聽到蘇櫻的話,酒醒了大半,認真地盯著蘇櫻看。
隨後,方鑫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笑嘻嘻地說道:“喔,是蘇櫻女神啊。不好意思,把你認成這兒的陪酒公主了。”
一個是高貴的影後,一個是陪酒公主。
蘇櫻頓時就惱了,沒好氣地說道:“你瞎啊,這也能認錯!”
被女神罵,方鑫也甘之如飴:“是是是,是我眼拙了。可你們兩個人確實像啊,否則那天裴子箋也不會帶雪兒去樓上房間……”
“你說什麼!”蘇櫻又驚又氣,霍然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死死地盯著身旁的男人,眼中的怒火恨不得把他吞噬殆儘。
方鑫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起身就要跑:“沒沒沒,我什麼也不知道。”
“站住!”
蘇櫻厲聲喝止他,“那個什麼雪兒,你去帶來我看看。”
……
裴子箋趕到夜色的時候,蘇櫻坐在沙發上同方鑫幾人說笑,大理石地板上卻跪著一個少女。
“子箋,你來了。”
蘇櫻一看到裴子箋的身影出現在包間內,便高興地迎過來。
裴子箋半帶玩味、半譏諷地說:“不是說喝醉了,要我來接嗎?我看你現在倒是清醒得很。”
“就是醉了嘛!”蘇櫻拉著裴子箋撒嬌。
她帶著裴子箋走到沙發前坐下,指著地上的少女,笑吟吟地問道:“子箋,你看她和我像不像?”
順著蘇櫻的動作看過去,裴子箋見到了喬雪兒。
喬雪兒害怕地哆嗦了一下,頭發上的酒漬順著發尾滴在她的鎖骨處,狼狽不堪。
這一看就是蘇櫻的傑作。
裴子箋俯視著喬雪兒,黑眸斂了一下,說道:“不像。”
蘇櫻歪了歪頭,疑惑道:“是嗎?他們都說我們很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