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盛相思和白冉一同從樓上下來。
白冉是早起要去打工,盛相思則是去附近的菜市場,給君君買她喜歡的蟹黃小餛飩。
昨晚白冉很晚才回來,這一早又出去,盛相思擔心她的身體吃不消。
“你要是著急還大哥錢,先從我這裡拿吧?起早貪黑的,彆把身體搞垮了。”
“彆。”
白冉一口拒絕了,“借錢還錢?那不是拆了東牆補西牆?”
笑笑道,“放心吧,我身體好著呢,昨晚是理報表晚了,今天是早班……”
說到這裡,突然頓住了,拽了拽相思的胳膊,“相思。”
“怎麼了?”
“你看那兒。”
白冉指了指拐角處的法桐樹下,“那是傅寒江的車吧?”
盛相思抬眸看過去,點了點頭,“是。”
秀眉皺起,徑直朝法桐樹走去。
車上,傅寒江見她走來,推開車門下了車,束手站好。
局促的笑笑,“相思。”
“你為什麼在這兒?”
盛相思蹙著眉心,溫軟的嗓音有著疑惑和不滿,“你彆告訴我,你昨晚一晚上都在這兒?”
傅寒江喉結滾了滾,點點頭。“是。”
“是?”盛相思愣了下,“為什麼?”
“我是擔心你!”
眼看著相思不高興了,傅寒江急急解釋,“我怕喬秀彤再來煩你!”
“你為什麼擔心我?”
盛相思不為所動,莞爾淡淡的笑著,“你忘了你答應過我的?”
“……”傅寒江喉頭一哽,艱澀的搖了搖頭,“沒忘。”
【我不會再以任何理由糾纏你。】
這是他答應她的。
“可是相思,我不是要糾纏你……”
“二爺!”
一旁,開過來輛車,梁誠從車窗裡探出腦袋,朝傅寒江抬手示意。
“梁誠梁實?”
車子停穩,梁誠梁實兩兄弟從車上下來,走到傅寒江麵前。
“你們怎麼會來?”
“大少說你需要我們。”梁誠解釋道,“容崢說,你在這裡,我們就過來了。”
“這個容崢……”
傅寒江明明是吩咐容崢,讓他找兩個可靠的保鏢過來。
“二爺,我們一直跟著你,你臨時找人,哪裡有我們兄弟倆可靠?”
“是啊。”梁實道,“二爺,需要我們做什麼,吩咐吧。”
兄弟倆左一言右一語,傅寒江胸口滾燙,隻猶豫了一息,點了點頭,“好!”
接著看向盛相思。
“相思,這些天,讓梁誠梁實在這邊守著,好不好?”
他道,“喬秀彤走的時候說,她不會善罷甘休的!我知道你無所謂,但是,君君呢?君君還小,萬一她對君君做些什麼呢?是不是?”
盛相思微怔,一時語滯。
她得承認,他的話有道理。
喬秀彤什麼事做不出來?君君不能出任何事,她馬上就要手術了……
“讓梁誠梁實守著,好不好?”
傅寒江躬著身子,低低啞啞的哄她,“我現在不是傅家二爺了,他們也不是我的人,這事和我沒有關係,讓他們來,是大哥的意思。”
生怕她不答應,他極力撇清他們和自已的關係。
望著他滿是期待的眼神,盛相思心口沉甸甸的,最終,點了點頭。
“嗯,好。”
理智告訴她,為了君君,她不能拒絕。
“好!”
傅寒江一喜,大大鬆了口氣。有梁氏兄弟在,他就放心了。
“相思……”
垂眸看了眼盛相思,笑意淡了幾分。
薄唇開合,“那我,這就走了。”
盛相思彎唇,淡淡而笑,“那你……慢走。”
“好。”
傅寒江轉過身,叮囑梁氏兄弟,“這裡就交給你們了。”
“二爺放心。”
有他們在,他自然是放心的。
傅寒江走到車邊,拉開車門,上了車,掉轉車頭,緩緩開走。
“哎……”
看著車尾漸行漸遠,白冉低低的歎了口氣。挽著盛相思的胳膊,小聲道。
“他還挺細心。”
“嗯。”盛相思點點頭,沒否認,澄澈的杏眸裡神色清冷。
傅寒江對一個人好的時候,的確是事無巨細。
他對姚樂怡,不就是這樣麼?
“走吧,君君要吃的餛飩,晚了沒了!”
“我也得快點,一會兒遲到了!”
身後,梁誠梁實對視一眼。
一個守在樓下,一個跟在了盛相思身後。
…
在小區門口,白冉和盛相思一個向左一個向右。
盛相思去市場,白冉去公車站趕車。
白冉坐上公車,到達打工的超市,她是跑著進的員工通道,手上還拿著三明治啃著。
路邊,停著輛卡宴。
傅寒川在後座上坐著,靜靜的看著那抹纖細單薄的身影消失不見。
視線沒有動一動,“她在這兒工作?”
“是。”祁肆回到,“有幾天了。”
“做什麼?”
“倉庫管理員。”
那不是很辛苦?傅寒川瞬時皺了眉。
他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著急工作,還找了這麼份不對口又辛苦的。
她用不著來吃這份苦,受這份罪的。
她是設計師,應該穿著漂亮的衣服,化著精致的妝,坐在辦公室裡,舒舒服服的畫圖紙才對。
“祁肆。”
“大少。”
“你去安排下——”
“我明白了,大少。”
…
兩個禮拜,轉瞬即逝。
這兩個禮拜,風平浪靜,什麼事都沒發生。
和煦苑那邊,有梁誠梁實守著,但是,喬秀彤卻沒再去鬨過事。
每天,梁誠都會給傅寒江打個電話,跟他交代下情況。
“二爺,平安無事。”
傅寒江心道,是他想多了麼?
又或者,是齊承誌那邊做了什麼、說了什麼,才讓喬秀彤如此安靜。
事實上,齊承誌已經成年,他堅持手術,任憑喬秀彤怎麼鬨,都無濟於事。
住院這天,一早,傅寒江來了和煦苑。
盛相思給他開的門,“來了?進來吧。”
“好。”
這兩個禮拜,傅寒江有來接君君出去,但都是從許春手上接走的,盛相思沒再出麵。
今天君君住院,避無可避,他總算又見到她了。
現如今,他想見她一麵,都成了‘奢侈’的事。
傅寒江跨步進了客廳。
“叔叔!”
君君已經起來了,聽到動靜,朝他跑過來,“叔叔來啦!”
“嗯。”傅寒江抱起女兒,親親她肉唧唧的臉蛋,“君君今天住院,叔叔當然要來。”
門鈴再次響起,盛相思跑去開門。
這一次,是齊承誌。
“姐。”齊承誌咧開嘴,笑的燦爛,“我來了,一起去醫院。”
姐弟倆相視而笑。
“快進來,還早,先吃點東西。”
“那當然,我空著肚子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