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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忍冬扶著宋觀舟,緩步跟在裴岸三人身後。
早上落雨,這會兒卻半邊晚霞,宏偉壯觀。慶芳年歲小卻性格活絡,指著讓宋觀舟看去,宋觀舟笑眯眯同她們幾個吩咐,“改日待我好了,去莊子上看看,說是有熱泉水,咱們一邊泡著一邊看夕陽,定然美哉。”
慶芳吐了吐舌,“奴膽小,怕水呢。”
宋觀舟捏了一下她吃得肉嘟嘟的小臉,“不怕,到時候我教你們戲水,你同慶菲年歲小,聰慧,一定學得比你這幾個姑姑姐姐好。”
不遠處,蕭篤妻子王瓊嵐挽著劉太太,帶著兩個丫鬟看了過來。
劉太太不由得歎道,“原想著這侄媳婦怕是要難過許久,如今看來還好。”
豈止還好?簡直是有些沒心沒肺。
王瓊嵐挨到劉太太跟前小聲說道,“哭了又能如何,隻是蒼哥兒如此罵來,她是真不放在心上,還是強顏歡笑,這外人也不好說。”
罷了。
以後還一處兒住兩三個月,好生相處吧。
來到檀溪樓,宋觀舟才覺得蕭家是來了多少人,不說進出忙碌的丫鬟婆子,隻是華服在身的女眷,就是十好些。
這會兒長輩都已落座,裴岸親自換了忍冬,扶著宋觀舟道,“我帶你去見見長輩。”
宋觀舟抿唇淡笑,倚在高高瘦瘦的裴岸身側,少有的乖巧。
先是來到男客主桌,裴岸先與幾個長輩見禮,又說了宋觀舟腿傷嚴重,不好行禮,裴漸與兩個舅舅自然不在意,還多關切了宋觀舟幾句。
“好生養傷就是,明明是嬌養的姑娘,卻是受了大罪。”大舅舅蕭宏雲慈眉善目,宋觀舟也笑意盈盈,“多謝父親、大舅舅、三舅舅關心,還請三位長輩放心,我年歲小,身子好,再養些時日定然無憂。”
見過三位長輩,裴岸又帶她見了蕭篤,蕭篤早已起身,頗為客氣說道,“弟妹不良於行,何必親自過來,愚兄帶著這幾個小子過去就是了。”
宋觀舟跟著裴岸喊了聲大表哥,又應了蕭篤、蕭嵩家幾個哥兒的見禮,忍冬跟在後頭,挨個挨個給了見麵禮。
蕭篤隻覺客氣,硬是推拒了一番。
宋觀舟卻彎下腰,對著跟桓哥兒差不多大的瑞哥兒說道,“這是四嬸差人專門做來的小玩物,看看可喜歡。”
瑞哥兒不善言辭,隻害羞的挨著哥哥站著,待拿了小木盒,轉身就往母親張芳慧那邊跑去。
欽哥兒也安排在旁邊一桌,帶著堂弟表弟,也起身給宋觀洲見禮。
正要轉向女客那邊,就看到閔太太抓著滿臉青腫的蕭蒼邁步進來,二人就這麼大刺刺相遇,蕭蒼眯著眼睛,還不待看清楚時,宋觀舟笑吟吟喊著“大舅母”,他一聽,這醜婦,頓時撇開臉,自行要往裡頭走。
閔太太一把拽住,“逆子,快些給你嫂子賠罪。”
蕭蒼哪裡願意,心想著反正這麼多人,大哥也不會上前來揍他。
宋觀舟看著他這樣,更是心生嫌惡,哼了一聲,陰陽怪氣道,“大舅母莫要難為他,反正他狗嘴也吐不出象牙,沒準兒一開口又要同我吵起來,還驚擾長輩,嚇到下頭的哥兒姐兒,很是不好。”
“宋氏!”
蕭蒼狠狠怒斥,裴岸一聽,遭了,宋觀舟最是厭惡彆人這般稱呼,他馬上按住娘子,上前半步,“蕭蒼!昏頭了?快去坐著,擺飯了!”秦二早從後頭竄上來,一身胳膊勾住蕭蒼脖頸,“走走走,吃酒去!”
與蕭北左右使勁兒,把蕭蒼帶到主桌上,同裴漸三人見禮落座。
蕭宏雲氣笑了,指著蕭蒼欲要怒罵,裴漸按下他顫抖的手,“罷了罷了,先吃飯。”
古語雲:飯前不訓子。
蕭蒼一張精彩絕倫的臉,惹來孩子們遠遠偷看,但有礙於他脾氣不好,不敢上前來。
而女眷這邊,裴岸把宋觀舟遞到大嫂齊悅娘手上,“煩請大嫂帶著觀舟見禮,幾個妹妹侄女的,她還不曾見過。”
“放心,有我在呢。”
裴岸如此體貼,看在閔太太等人眼中,心頭無不起伏,這老四,不過年餘未見,竟是這樣懂得疼娘子了。
齊悅娘不含糊,半攙半扶,先是來到閔太太劉太太跟前,宋觀舟溫婉乖巧,聲音清脆,“觀舟見過大舅母、三舅母,今兒驚擾二位,是觀舟的不是。”
閔太太摟著她,一頓心肝的喊道,“是舅母的錯,教養出那混不吝的混賬。”
蕭蒼聽得滿麵怒火,就隔著個屏風,親娘,這邊全數聽了去。
哪知宋觀舟咯咯笑道,“大舅母不要憂心,這是我跟蕭蒼結下的梁子,讓我們年輕人自個兒去絆,您啊放寬心,出不了大事兒。”
——這?!
莫說兩位舅母,就是這邊國公爺和兩位舅舅都怔了一下。
蕭蒼一聽,頭鐵起來,“就是!宋觀舟,我自是不會伏低做小,同你說些虛情假意的話,明明白白跟你說,我就是看不起你。”
——混賬!
蕭篤的拳頭眼看著就要落下,那邊宋觀舟也扭頭過來,隔著屏風毫不示弱,“蕭蒼,我何嘗看得起你,說來醜人多作怪,你也就是仗著眼神不好,得舅舅舅母寵愛窩裡橫罷了,不然丟到京城大街上,莫要說受人尊重,並是討口飯吃,你也活不過三日!”
蕭蒼嗷一嗓子,欲要起身打過去。
宋觀舟的話接踵而至,“真以為自己有什麼過目不忘的本事兒,不過就是算學能耐點,算個什麼,改日姐姐若有閒情,才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算學!”
什麼?
蕭蒼一聽這話,氣得臉紅筋暴,隻是礙於臉上萬紫千紅,可幾個膽小的哥兒,都不敢看鼻孔噴氣的五叔。
裴岸忍不住低聲道,“觀舟,不可自大。”
秦二倒是看熱鬨不嫌事兒大,“宋觀舟,給他點顏色看看,我秦二站你這邊。”
娘喲!
蕭引秀幾乎是欲哭無淚,堂堂國公府的宴客大席,被這個兩個混蛋攪合成坊市菜場,還是裴漸重咳一聲,三人才歇下氣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