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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二夫人怯生生的話說完,眾人的視線不自覺的就落在了雲九傾身上。
在場的人中,宴王府的人互相之間早就熟悉,承恩公府上下也是自一開始就相識的。
隻有臨時衝喜嫁到宴王府的雲九傾這個後來者,所有人對她都是陌生的。
“據說,雲家嫡女膽小怯懦,體弱多病,常年纏綿於病榻。
可是王妃不但膽大妄為,身體強健,甚至似乎還略懂武術。”
寧若冰不太確定的說著,眼神和語氣中卻充滿了質疑和猜測,而作為被雲九傾直接威脅過的王靖康,本就對現在的雲九傾的身份存疑。
聽得寧若冰母女的話,他亦順水推舟道:“雲夫人乃我本家姑姑,雲家大小姐的懦弱之名我亦偶有聞之,王妃這兩日的表現的確與我之前的見聞不符,不知王妃作何解釋?”
雲九傾聞言笑了,“王捕頭也說了,你的姑母是我的繼母,我為何與傳聞不符,你會不知?”
王靖康一臉不耐,“你為何與傳聞不符,我如何會知曉?
陛下賜婚時宴王又瞎又殘的,各大世家女眷唯恐避之不及,連寧家女都不願意嫁入宴王府,雲家女又怎麼可能願意?
那雲家大小姐素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除了雲家人,誰也不知道她長什麼模樣,誰知道她會不會隨便找個人李代桃僵?”
體內隱隱的不適感在提醒著王靖康雲九傾對他做了什麼,他比任何人都想證明眼前的宴王妃並非真正的雲九傾。
因為那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以頂替朝廷欽犯的罪名拿下雲九傾,逼雲九傾交出解藥。
是以當他這番條理清晰,邏輯完整的言語說出口後,寧氏眾人和謝辭淵的那些護衛們都用質疑的眼神看向了雲九傾。
的確,雲九傾一個閨閣女子出嫁三天就被流放,除了剛得知要被流放的時候哭鬨了一番之外,後麵就再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了。
甚至玄烈他們和王靖康等官差打起來的時候她都敢衝出來鎮場子,維護大家的權力時也是從容不迫的。
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一個閨閣女子能做得出來的。
雲九傾聞言卻是笑了,“王捕頭竟然以為雲夫人會允許我李代桃僵?
你怕不是對你那位本家姑母有什麼誤會,你難道不知,我被陛下賜婚給宴王本就是你那位好姑母一手促成?
我都已經那般聲名狼藉,形同隱形人了,都還是如今之下場。
若我鋒芒畢露,壓的雲婉清那蠢貨一無是處,你覺得我還能活到現在嗎?”
她的言語之間是毫不掩飾的張揚與自信,言談舉止都在告訴所有人,她過去所有的低調都是為了保全自身的藏拙,而非無能。
事實上,雲九傾也從未想過要把自己偽裝成原來的雲九傾。
她雲九傾生來優秀,無論身在何處都是肆意張揚的。
哪怕穿越異世,一時身陷囹圄,也絕不可能為了委曲求全而徹底喪失自我。
王靖康也沒想到自己和王氏的關係非但沒能助他證明雲九傾是假冒的,反而給了雲九傾一個展露真實自我的機會。
可雲九傾的話也的確讓他無話可說,隻能色厲內荏的來一句“你說的最好是真的,我會與姑母核實的。”
“這個我管不著,你儘管去核實便是。”
雲九傾淡定的舉起手裡的樹枝,“但是這個我能帶走了嗎?”
王靖康壓製雲九傾不成反而自己憋了一肚子邪火,看著那樹枝就來氣,嫌棄的直擺手,“拿走拿走……”
雲九傾拎著樹枝回頭就遞給了莫管家一根,“莫叔,這個給你,你年紀大了,路上杵著省點兒力氣。”
“好好好,勞王妃還惦記著老奴,那老奴就不與王妃客氣了!”
莫管家的確用得到拐杖,而這玩意兒又不似吃食一樣,吃了就沒了,所以莫管家也沒有推辭。
雲九傾爽朗一笑,“不客氣就對了,這一路咱們互相麻煩的地方還多著呢,客氣不過來的。”
隨即自己拿了一根在當拐杖杵著,連腳步都無比的輕快。
因為她知道,從今日起,她就是大楚戶部侍郎府走出來的雲九傾,無論她做什麼都不會再有人來質疑她的身份了。
謝辭淵冷靜的看著雲九傾以一己之力轉危為安,不僅化解了自己的困局,還引開王靖康的注意力,讓他完全忘了去查天上異象的來源。
轉眼卻又將掰回來的樹枝遞給莫管家,謝辭淵的心緒無比複雜。
初知被流放時哭喊著說她不是宴王妃的是她,被雲婉清刺激時順著杆子往上爬,搶人家首飾當盤纏的時她,他被不知情的百姓們抨擊、護衛們和官差們打起來、還有同行之人被官差們欺負時出麵鎮場子的還是她。
仿佛一人千麵,謝辭淵都搞不清楚哪個才是真正的雲九傾了。
而此時的雲九傾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淡定。
不過是跟王靖康吵個架的功夫,她掰好的樹枝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多了一片不一樣的葉子。
“試探謝辭淵是否真的眼瞎、不良於行。”
短短的一句話是用路邊灌木的刺紮在樹葉上的,乍一看跟盲文似的。
巴掌大的樹葉被夾在斷枝裂開的地方,雲九傾自己都是拿起來清理殘枝的時候才發現的,根本不知道是誰夾上去的。
假裝什麼都沒看到的將樹葉收起來,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隊伍身邊眾人,卻始終也判斷不出來是誰留的那片樹葉。
而當她試圖回憶自己是否跟人有過這方麵的往來時,腦袋卻疼的跟要裂開了似的,給她當場冒了一身的冷汗。
“王妃,您沒事吧?”
謝辭淵身邊的護衛都是男人,雖然各個人高馬大,照顧雲九傾卻始終有些不方便。
看著雲九傾忽然停下腳步,玄墨也隻是關切的詢問了一句。
“無妨。”
雲九傾杵著拐杖穩住身形,“隻是有點頭暈,可能是累到了,容我緩緩。”
因為要抬著謝辭淵,他們一行人幾乎在隊伍的最後麵,稍停一會兒倒也無人理會,乾脆都停下來等雲九傾恢複。
聽到動靜的謝辭淵亦關切道:“你還好嗎,是不是餓了,本王的乾糧還有剩,你拿去吃了吧。”
說著直接將官差們下發的乾糧遞向雲九傾。
本就不算大的雜糧餅隻吃了不到一半,上麵並無牙齒咬過的痕跡,隻是因為眼睛看不到,遞的方向有點不太準。
雲九傾甩了甩頭,不那麼疼了以後就開始繼續趕路,“不用了,你留著慢慢吃吧,我已經沒事了。”
她現在可以確定,謝辭淵和她身邊的人提防她是對的。
原身衝喜嫁給謝辭淵之前應該是真的和某些人有過某種合作的,隻是不知為何記憶出了問題,她完全想不起來原身背後的人是誰,以至於看誰都像是彆有用心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