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很快就追上了漂子。
說實話。
他還是有點怕怕的。
畢竟是第一次乾這種事，也不知道會不會犯了什麼忌諱……
經過一番心理鬥爭後。
周衍終於是下定決心，緩緩靠近那具漂子，然後用帶來的繩子，將其套住。
接著。
他拉住繩子，朝著岸邊遊去。
片刻後。
周衍帶著漂子，在下遊的一處河灘上了岸。
這裡距離漁村有七八裡路，除了滿地的雜草和亂石之外，荒無人煙。
尋了一處隱秘的地方後，他用鏟子開始挖坑。
好在泥土足夠鬆軟。
沒怎麼費力，他就挖了一個凹坑，不大不小，剛好夠埋一個人。
隨後。
他把漂子拖到坑旁。
“這位仁兄，我不知道你姓甚名誰，今日帶你的遺體上岸，幫你入土為安，不至於淪為魚蝦之食……”
周衍念叨了幾句後，這才仔細打量起屍體。
是個壯年男性。
全身被剝個精光，皮膚被泡得蒼白。
聞不到明顯的異味，應該死去沒多久，手腕處有於痕，似乎是繩子勒出來的，除此之外，身上沒有看到明顯的傷痕……
等等。
周衍突然注意到，在這具男屍的脖頸處，有一條細小且筆直的傷口。
“被人一刀割喉了！”
他目光一凜。
能乾出這等事情的，恐怕也隻有那些殺人越貨，視人命如草芥的江匪了。
“生逢亂世，命如螻蟻。”
周衍輕歎一聲後，衝著屍體拜了三拜。
“這位仁兄，幫你入土為安之前，還要借你的遺體一用，在下並非故意褻瀆屍體，還請勿怪……”
說罷，他拿出那把平時用來殺魚的小刀。
雖下定了主意。
但真正要下手時，周衍還是忍不住有些遲疑。
畢竟，這是一具人屍。
而毀損屍體，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都是一種犯罪行為。尤其是在這種古代社會，一旦被人發現，罪責絕對輕不了。
“事已至此，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得罪了。”
周衍把心一狠，手中的小刀，落在屍體那鼓囊囊的肚皮上。
刀尖往下一劃。
噗呲！
肚皮被劃開，一大股血腥中帶著腐臭的氣息，噴湧而出。
“嘔……”
聞到這股屍臭，周衍差點把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你解剖了一具凡人屍體，基礎解剖術熟練度+2】
“咦？”
周衍顧不得惡心，轉頭看去。
眼前的這具屍體，隻是被他用刀劃開一道口子，【基礎解剖術】的熟練度就增加了兩點。
不像之前。
他必須把一條魚殺完了，才能增長一點熟練度。
“還得是人啊……”
周衍感慨一句後，手上的動作不停。
【你解剖了一具凡人屍體，基礎解剖術熟練度+2】
【你解剖了一具凡人屍體，基礎解剖術熟練度+2】
……
剛開始。
周衍還有點手抖。
到後來，他握刀的手越來越穩，眼神越來越專注，動作也越來越麻利了。
就像是……在殺魚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
直到再也收不到提示，周衍這才停了下來。
而地上的屍體，已經被他用一把殺魚小刀，給解剖了七零八碎……場麵不忍直視。
“這……是我乾的？”
周衍如夢初醒，看著地上一片狼藉的屍體，胃部頓時一陣翻湧。
“嘔！”
他再也忍不住，當場吐了出來。
等吐完了之後，他站起身，往周圍看了看。
萬幸。
這片河灘十分荒涼。
偶爾路過的漁船，也不會注意到岸上的情況。
周衍鬆了口氣。
他剛剛的舉動，屬實大逆不道，一旦被人發現，那可就麻煩大了。
趁無人注意。
他趕緊將解剖後的屍體，埋入坑中，再用泥土壓實，不留痕跡。
最後。
他撿來幾塊石頭，在地上做了一個標記。
“仁兄，今日借你遺體一用，多有冒犯，往後一定給你燒紙上香，若有機會，再殺幾個江匪，替你報仇，以告慰你的在天之靈。”
做完這一切後。
周衍這才打開麵板，看了一下自己的收獲。
【技藝】：基礎解剖術（440999）
好家夥。
才這麼一會兒的功夫。
【基礎解剖術】的經驗條，就從300一口氣漲到了440。
周衍忍不住又感歎了一聲。
“還得是人啊。”
……
周衍一路遊回了漁村。
狗蛋一直守在岸邊，看到他回來，立刻飛奔上前。
“周二哥，你剛才乾啥去了？”
“抓魚去了。”
周衍上了岸，除了繩子和鏟子之外，他的一隻手上，還拎著一條肥鯰魚。
至於那把殺魚刀，在解剖完屍體後幾近報廢，被他扔了。
“二哥，你太厲害了，竟能徒手抓魚。”
狗蛋小臉上滿是敬佩。
他年紀小，不敢下水，隻能在岸邊抓抓螃蟹。
被他抓的螃蟹，全身是殼，沒什麼肉，隻能用來熬粥喝。
“狗蛋，你抓了多少螃蟹？”
“抓了十多隻。”
“我用這條鯰魚，換你抓的螃蟹，怎麼樣？”
“啊……”
狗蛋驚呆了。
他實在想不明白，周二哥為何要乾這種虧本的買賣。
周衍隻是笑笑。
剛剛解剖了一具白沙江的漂子，他可不想去吃一條白沙江的鯰魚。
“謝謝周二哥。”
狗蛋抱著那條肥鯰魚，屁顛屁顛的跑回家了。
周衍也回了家。
他用狗蛋抓的螃蟹，煮了一鍋蟹粥。
味道相當鮮美。
無奈，他胃口不佳，勉強吃了兩碗後，就再也吃不下了。
入夜後。
周衍在床上翻來覆去，又一次失眠了。
……
時間流逝。
周衍在家默默等候著。
父親和大哥已經出門快三天了，一切順利的話，應該就快回來了。
從河口鎮到縣城，路途遙遠。
周衍多少還是有點擔心的，不過，他除了等候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為了打發時間。
他每天都會跳入白沙江，在洶湧的河水中，磨練自己的水性。
有時候一練就是一天。
村裡的漁民見到了，在驚訝之餘，都忍不住誇讚一句：“二郎好水性。”
漁夫們都有一身好水性。
但像周家二郎這種在水中如履平地，遊的比跑的還快的……那當真是蠍子拉屎——獨一份。
當天晚上。
父親和大哥，沒出什麼意外，平安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