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妤掀開鍋蓋,想看看魚蒸的怎麼樣了,桑文莉又擠過來,“你就原諒我吧姐。”
不等桑妤做出回答,她就拿起桌上的抹布,將蒸屜上的盤子端了出來,因為著急,還被水蒸氣燙了好幾下。
為了表現自己的誠意,桑文莉忍著痛也不敢吱一聲,“這個魚要潑層油才好吃,讓我來弄吧。”
桑妤能不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
冷下眸子,“廚房油煙大,小心把你裙子弄臟了。”
“我是那麼不小心的人嗎?”見桑妤的態度有所鬆動,桑文莉更加積極,“從前在家的時候,總是你為我忙前忙後,我都沒機會幫你做點什麼。”
既然她願意乾活,桑妤也不攔著,推脫了幾下便不管了。
恰好這時候孫姨買菜回來,一看桑文莉在廚房忙活,連忙放下籃子,“這裡交給我就行。”
“這麼多菜,沒個人幫忙要弄到什麼時候?都是自家親戚,沒必要那麼見外。”
想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桑文莉顧著打小九九,幾乎要把自己當這裡的女主人。
孫姨求助地望著桑妤,明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非要幫忙,我也說不過她,你要能勸你去勸吧。”
桑妤把問題拋給孫姨,轉身就瞥見到樓梯拐角探出來一顆小腦袋。
在確定客廳沒人後,小小的身影偷偷躥了出來。
隻是沒跑兩步,就看到站在一旁的桑妤,兩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
桑妤:……
她注意到安安並攏著膝蓋,突然明白了什麼,“想上洗手間?”
見席柏陽和席征都不在客廳,桑妤隻好把人帶到衛生間,看她呆呆地站在馬桶麵前,才想起來安安可能不會用。
“把褲子脫了,坐到這上麵……”
桑妤又告訴她衛生紙放在哪兒,然後才關上門。
結果剛喝了口水,就聽見衛生間裡嘩啦嘩啦的,她頓時覺得不對,連忙敲門進去,就看到安安躲在牆角,旁邊衝澡的水管噴得一地都是。
桑妤把水止住,回頭看著安安,她的身子已經濕了一大半,頭發也淌著水珠,壓根不敢正眼去看桑妤。
“我、我隻是想洗手。”安安瞬間紅了眼眶,“安安再也不敢了,俺這就去門口跪著。”
“這兒沒人讓你跪。”桑妤從架子上拿出一條新的毛巾,“擦擦吧。”
本以為要挨罵的安安接過毛巾,眼神還有些不敢置信,直到桑妤催促她去回房間換衣服,安安才戰戰兢兢地出了衛生間。
書房。
沙發上的席征捏著鼻梁,“桑妤年紀也不大,同在一個屋簷下,難免會有摩擦,遇到委屈不用憋在心裡,說出來才能解決問題。”
“我明白。”席柏陽沉吟了幾秒,“桑阿姨雖然話不多,但這些天她一直在照顧安安,我很感謝她。”
席征意外地抬了下眉,先前桑妤那愛答不理的樣子,他還有點擔心席柏陽心裡難受,現在看來,他們似乎相處得還挺好的。
“嗚嗚嗚……”
不等席柏陽再多說,樓下就傳來安安的哭聲,父子倆對視一眼,一前一後來到客廳。
客廳裡,桑文莉一手抱著安安的身子,一手拿著毛巾正幫她擦臉,“不哭了,是誰欺負你了嗎?”
看到眼前這一幕,席征先將詢問的目光落在桑妤身上,“怎麼回事?”
“安安不小心弄濕了,我讓她去換身衣服,文莉非要幫忙。”
她要帶安安回屋換衣服,正好碰到從廚房端菜出來的桑文莉,後者激動地放下盤子,衝過來就問安安怎麼了,還搶著幫她擦頭發,最後成功地把安安嚇哭了。
見桑文莉沒有吸取之前的教訓,席征隻好給孫姨使了個眼色。
孫姨放下盤子,擦擦手走過來,“把安安給我吧。”
桑文莉卻舍不得撒手,“安安哭得這麼厲害,你一個人怎麼行,廚房也不能沒人看著。”
這話不由讓孫姨犯了難,桑妤及時出聲,“你拉著她她能不哭嗎?多嚇人啊。”
桑文莉臉色當即有些難看,正好席柏陽也在這時候走了過來,安安連忙掙開桑文莉的胳膊,二話不說撲到他懷裡。
熱臉貼了冷屁股,桑文莉也隻能咬咬牙笑納,會哭了不起?
她試圖去拉安安的手,“安安,我們去換件衣服,不然該著涼了。”
“桑小姐。”席征伸手攔在安安麵前,“你是客人,這些事就不麻煩你了,有桑妤在就行。”
“我難得來一趟,也想幫我姐分擔些,姐夫用不著跟我客氣的。”
終於等來席征主動跟自己講話,桑文莉欣喜不已,又怎麼肯放過這麼好的機會,這兩個孩子才是她吸引席征注意力的關鍵。
她眼神這麼真摯,桑妤甚至都懷疑自己錯怪了桑文莉。
又是做飯又是帶孩子,誰見了不得說一句貼心的好妹妹?
在席柏陽的安撫下,安安的哭聲也小了下來,他望著席征,“安安今天還沒有上藥。”
桑文莉忙看向安安,“阿姨幫你擦藥好不好?”
安安縮在席柏陽的懷裡,小聲地抽泣,似乎沒聽見她的話。
席征嗓音微涼,“讓桑妤來吧,她知道傷口在哪。”
桑妤:……
這父子倆在這兒一唱一和呢?
她瞪著眼睛去看男人,正好撞上席征的雙眸,後者灼灼的目光似乎在告訴她,說好的要配合呢?
桑妤深吸一口氣,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這麼多天下來,她對安安多少也有點感情,幫個忙倒是沒什麼。
誰曾想這時候桑文莉又蹦出來一句,“姐姐,你才有身子,不能太勞累的。”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桑妤身上,臉上充滿著訝異。
桑文莉捂著唇,像是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是不是我說得太早了?都怪我太擔心姐姐了,不過這邊都是自己人,應該也不要緊吧?”
“這不可能。”
“你胡說什麼?”
席征和桑妤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兩人對視了一眼,桑妤眉頭一皺,席征怎麼知道不可能?
確定心裡所想的桑文莉竊喜,明知故問道,“可是前幾天姐姐不是還惡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