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投降。”
能夠將自己的彆墅悄無聲息地轉移到護城河維度之內,這是棋詔法門正道進階——觀星士才能擁有的鬥轉星移之力。
那也就意味著今天晚上不隻是特務局的行動科與情報科聯手,而是三大高級乾部同時出手,這也很符合特務局一直以來的行動作風。
要麼不做事,要麼就傾儘全力把事做絕,除惡務儘,不留任何後患。
該說不愧是那位大總統親手帶出來的兵將麼?就很符合外國人對於那個女人的刻板印象。
若非行事手段如此剛猛暴烈,她也不可能以區區一介女子之身,隻用了二十年的時間就從一文不名崛起到如今執掌帝政大權的地步。
塔爾塔洛斯也是一個聰明人,所以在察覺到自己已經被將死,無法逃跑之後,果斷就認慫投降了。
他能夠坐到今天這個位置,負責如此重要的計劃,並不是因為他真的表現有多麼優秀,深受所羅門王的青睞和信任。
地獄也不是什麼公益慈善組織。
之所以能輪到他這種善於編織陰謀而非好勇鬥狠的惡魔領主上位,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之前那些自以為很牛逼的大魔神,都被明國大總統給掐死了。
就是字麵意義上的掐死,把脖子掐斷,腦袋摘下來鑄成京觀。
這座京觀至今還矗立在江戶川岸邊,與天皇故居比鄰,被救國武士會視作為招魂地,每年都要偷偷祭拜。
塔爾塔洛斯並不想去吃那裡的香火,所以果斷遵從了內心的選擇。
“我有一個疑問,不知能否得到解答。”
雖然知道自己作為投降者,沒有資格從特務局得到什麼情報線索,不過這個問題如果不問出來,一直憋在心裡他難受的不行。
“你們到底是怎麼找到馬家人的?然後又通過馬家人確定我的本體所在?”
他實在無法接受,自己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栽了跟頭。
如果是在歐美地區,地獄陣營的傳統地盤上,惡魔領主就算被擊敗也不會真正死亡,隻會被放逐回地獄。但在遙遠東方的異國他鄉,人家的昊天上帝與冥府地獄,跟基督派係就不是一個體係,根本沒有任何主場優勢。
無論天使還是惡魔,想要進入明國內陸,隻能以肉身在現世行走,一旦死亡就是真的死了,沒有什麼打複活賽的機會。
塔爾塔洛斯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格外注重自己的偽裝身份,甚至還為此布設了許多層的偽裝假象。他幾乎從不在外公開露麵,對於秘密執行的計劃,也都是隔空指揮,不惜代價地阻擋住了預言占卜類法術的精確指向。
所以他完全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暴露,如果對方真的是法力高強那也就算了,而自己精心準備了這麼多偽裝,最後居然栽在一夥毛賊的手裡,這簡直就是對他最大的侮辱。
“答案很簡單,因為傳國玉璽隻是吸引注意力的幌子,馬家人才是真正為你準備的魚餌。在我們查清了黑娘娘廟的跟腳之後,就與馬家人取得了聯係。他們是真心想要清理門戶,而你們也無法拒絕這種送上門的好事。”
“明國疆域的廣大遠超出你們的想象,如果沒有我們暗中牽線,你以為那位二奶奶的消息會那麼容易傳到幾千裡外的馬家人耳朵裡麵嗎?”
不知藏身於何處的瑤琴語氣和緩地說道。
雖然塔爾塔洛斯已經宣布投降,但眾所周知,從惡魔嘴裡說出來的話,連一個字都不能相信。所以此時位於不同維度的特務局三大高級乾部根本沒有放鬆半分警惕。
他們在等,等霍青陽恢複狀態。
“我已經考慮到你們會追查馬家人的下落,並且為此做出了各種布置
,你們不可能查到什麼線索。”
這就是塔爾塔洛斯最想不明白的地方。
馬家人最有價值的,就是他們作為守山人的身份,那是黑色土地上正職神明的封號,胡二奶奶絕不可能放棄,必須不擇手段搶到自己手裡,否則整個摩西計劃就變成了一個笑話。
等馬家人都死絕戶之後,隻剩下她一個人繼承馬家名號當然也是可以的,但有很大的後患。彆人也不是傻子,你說什麼就信什麼。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讓馬家人重新接納胡二奶奶,然後再去死,這樣就簡單多了,至少是有規則上的漏洞可以利用。
馬家人在天門失蹤,肯定會引來調查,塔爾塔洛斯對此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甚至還抽取他們身上的血液製造出了以假亂真的替身。所以他完全想不明白,對方是如何繞過自己預留的層層後手,直接到了自己頭上?
完全沒道理啊!
“公爵閣下既然藏於幕後親手製定了摩西計劃,應該對於東北地區的薩滿祭祀文化有過一定了解吧?”
“當然了,現在比較通俗易懂的說法,叫做出馬仙,或者保家仙。”
“馬家人不止是擁有守山人這個身份,還有另外一層身份,就是東北地區出馬弟子供奉的仙家。可以說是集妖魂、人身、仙名、神位於一體,成分十分複雜。”
瑤琴微笑道:“你隻考慮到了如何抹消他們的行動痕跡,斷絕因果,屏蔽預言。但你沒有考慮到他們作為出馬仙,與出馬弟子之間的隱秘聯係。”
“你們對於那片白山黑水的了解,應該大多是來自於那位胡二奶奶的口述,但就算是她也不知曉這其中的秘密。因為她從始至終都把自己當做是純粹的妖族,從來沒考慮過如何與人類共生。”
“而這也是你們最大的問題,你們總想著燒殺搶掠,巧取豪奪,如今學會講道理,守規矩,也不過是因為大總統以絕對武力鎮壓天下,讓你們得不到好處罷了。你們的本性,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所以我們能接受一部分扶桑人和海民的歸化,不是養狗,也不是蓄奴,是吸收與融合。而你們永遠都不懂得這個道理,這裡自然也就不會給你們預留位置。”
“好了,我們有位古代聖賢說過,朝聞道,夕死可矣。”
霍青陽將插在兜裡的雙手掏出來,活動了一下手指。
他已經恢複好了。
“你現在已經解開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可以去死了嗎?”
“等等!”
塔爾塔洛斯聞言大驚失色:“我都投降了!你想乾什麼?你們的道德素質在哪裡?”
霍青陽冷笑道:“我有個南方的朋友喜歡說一句話,叫做“留你這條性命,隻會把米吃貴“,既然你選擇為梅菲斯特儘忠,不肯透漏關於“耶穌“的情報,那我就成全了你的忠義之心吧!”
“我沒有!你不要血口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