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潮汐就像是一張拚圖。
這是王雲霄在經曆過時空潮汐衝刷之後總結出來的體會心得。
不能說特彆準確，畢竟每一個人的認知都是不一樣的。
隻能說比較符合他自己的認知。
這玩意就像一張幾萬塊的拚圖，在你麵前啪嚓一下子摔的稀碎。
然後大家根據自己的認知，或者說記憶，開始撿拾碎片，拚出自己記憶中的圖案。
高飛兮安翔，乘清氣兮禦陰陽。
那身披著血紅霓裳，披頭散發的女人一步跨越數千米，出現在他眼前，視線卻從他身上掃過，停留在角落裡的黑龍蛋身上。
當他看到她時，她也看到了他。
她準備不足，或者說根本就沒有準備。
“要臉嗎！要臉嗎！”
而首當其衝的羽翼仙，在這短短的幾分鐘時間內就承受了堪比重炮集群轟炸一樣的衝擊。
這相當於是頂級豪華的自助餐，無數種花樣足以在瞬間撐爆任何一個食客的腸胃。
這就像是三國演義裡麵講述的圍毆呂布的故事一樣。許褚、典韋、夏侯惇、夏侯淵、李典、樂進六個人圍毆呂布，把呂布打跑了，大家就誇曹軍六員大將都好厲害。
具體的過程因為太過於高端，王雲霄現在還無法理解，他隻是感受到那羽化仙的氣勢就像是股票交易所顯示屏上的曲線一樣，高高低低的不斷震蕩，但總體上還是呈現出穩步下行的趨勢。
然而配合上它現在這副形象，無論如何破口大罵，都顯得十分滑稽。
王雲霄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自己一旦走上外道流派，恐怕就要和兄弟們分道揚鑣，但個人的武力值提升也是他當前的迫切需求。
進階失敗，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
但王雲霄隱隱有種感覺，那位羽化仙也並未隕落。
如果心足夠大的話，兼容並蓄也不是不行，這就要看個人天賦了。
說人話就是在高等級大佬進階的時候，像他這種水平的菜鳥在旁邊可以享受到光環加成。
如果說王雲霄之前的修煉進度大概是正道百分之五十，外道百分之二十的話。經過這一次時空震蕩的洗禮，他的外道修煉進度就直接提升了五十個百分點，超過了正道的進度。
但他個人的些許煩惱，對於眼前的這個世界來說完全不值一提。
無數紅色絲絛從虛空中垂落下來，像籠帳一樣遮掩住她龐大的身軀，輕柔地覆蓋在她身上，為她阻擋住了那些墜落的流星。
明明利用集體優勢可以輕鬆解決的問題，總會有人覺得沒有凸顯出個人英雄主義，不值得誇讚。
現實中也經常會遇到這種情況。
就算是以王雲霄的眼光也能看得出來，她好像有點心有餘而力不足。
這裡的主角始終都是那位剛剛蘇醒的羽化仙。
府兵的正道修煉方式，一直都是強調互相信任，團體寫作，以人數優勢疊加戰力。而外道的修煉方式，則更傾向於個人的武藝修為和判斷能力。
修煉府兵法門之人，有的時候遇到比較強大的敵人陷入苦戰。有的人會覺得自己兄弟還是太少，再來一隊人就能輕鬆拿下。也有人會覺得是自己太弱，或者身邊人太弱，所以才拖了後腿。
但拚出來的是什麼圖案就不好說了。
當時他還以為是功法修煉帶來的副作用。
就是這種認知差異，才產生出同一法門的兩種流派分化。
你還不能不吃，不吃就意味著浪費了門票。
數以千計的外層維度碎片化作流星雨墜落，王雲霄隻不過承受了其中一個片段的衝刷洗禮，外道修煉進度就增長了百分之五十。
就在他看到並且理解了這個詞語的同時，也感受到了對方的視線。
被籠罩在絲絛之下的龐大身軀緩緩消散，同時消散的還有虛空之中尚未凝結起來的某種不可言喻的東西。
緊接著，一隻潔白無瑕的玉足便出現在他眼前。
——大司命。
“她要死啦！”
王雲霄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異化的，非要追根溯源的話，那大概就是在開始修煉《十萬山河》功法之後，總感覺自己渾身燥熱，不打架就難受。
展開雙翼的羽化仙開始大口吞噬起自己囤積在身邊的肉塊，她的身軀迅速膨脹起來，然後又被墜落的流星擊傷，撕裂出巨大的傷口，流淌出無數的血液。
那從沉睡中蘇醒的羽翼仙眼疾手快，按住了巴掌大小的一塊拚圖，沒有完全碎裂開來。王雲霄躲在旁邊，根據她的圖案，自己也能撿起幾塊拚圖湊齊一個邊邊角角。
黑龍蛋幸災樂禍道：“這個瘋婆娘真是活該，誰讓她……”
完全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換成劉備、關羽、張飛仨人戰呂布，把呂布趕跑了，大家就嚷嚷劉備鐵廢物，拖後腿！
話音未落，就見羽化仙抬起頭朝著天空中發出一聲淒厲的悲鳴。
現在才明白過來，這是修煉功法導致自己的認知出現了偏差，走上了外道。
以前他也不懂，為什麼外道也能修煉，這玩意兒聽起來不就有種走歪路的意思麼？為什麼小劉護士不明令禁止，隻是建議自己選擇正道呢？
現在才理解，由於人與人之間的認知差異，外道是自然而然出現的，根本無法避免。
紅色絲絛垂落，時空潮汐的震蕩也隨之緩緩平息。
按照黑龍蛋的說法，她其實是與黑龍蛋的原身同歸於儘，為了活命而不得不拋棄自己過去修煉的路徑，強行轉修十二法門之一，以此來謀取一線生機。
看到這一幕，黑龍蛋原本幸災樂禍的語氣瞬間激動起來：“扛不住就找家長？珊瑚蟲你要臉不要！你是不是玩不起？玩不起你就彆玩！滾回家喝奶去吧你這個賤人！”
首先映入王雲霄眼簾的，是一雙不似人類，深邃浩瀚，仿佛蒼穹雲海一般的眼眸。
當他遠遠隔著幾個街區向那個方向眺望的時候，腦海之中自然而然地出現了一個浸透著古老蒼茫氣息的名諱。
她隨手一招，瑟瑟發抖的黑龍蛋就被她抓在手裡，蛋殼上傳出清晰的碎裂聲音。
“你說誰玩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