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向東頭上包裹了一層厚厚的紗布，隱約還在往外麵滲血。
剛才boss進入二階段的時候，他也沒抗住，當場就昏迷過去，一頭磕在馬路牙子上麵，磕得頭破血流。
王雲霄當時全神貫注應對眼前的敵人，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情況，實際上在那個時候，方圓百米之內的警員和正規軍戰士都已經扛不住了，甚至包括他的特務科第二小隊都已經全軍覆沒，隻剩下他們這幾支精銳小隊在跟敵人死磕。
這還幸虧是在晌午時分，光照強度最高的情況下，對這些邪教徒召喚出來的血肉怪物造成了強力的壓製，幾乎一露麵就是殘血，這才能跟他們打得有來有回。
實際上這種級彆的災害事件，完全有理由召喚特務局來處理，但無論是秦向東還是王雲霄都沒預想到，聖杯教能玩得這麼大。
誰家好人沒事吃飽了撐的，拿c4砌火炕玩啊？
你有這能耐乾點什麼不好？特麼的就知道綁架未成年少女做人體試驗……純有大病。
當然，邪教徒就是這樣的，但凡他們腦子正常，也不可能去信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
這次雖然已經做足了準備，但還是判斷失誤，造成了嚴重的傷亡，秦向東為此十分自責。
在聽完王雲霄的回報之後，他冒著被侵蝕的風險親自來到現場，對那名從血肉中孕育出來的少女仔細觀察了一番。
“能確認她現在到底是一個什麼狀態……或者說是一個什麼東西嗎？”
秦向東詢問維羅妮卡，在場眾人之中，要說起這些神神叨叨的西洋玩意，隻有維羅妮卡能算作半個專家。
但維羅妮卡也是個喜歡玩大炮筒子更甚於讀經文的不稱職修女，她從潛意識裡相信王雲霄的判斷，但你要讓她給出一個具體的說法……
對不起，做不到。
“要是能抓到一個活口就好了。”
秦向東十分遺憾，但也知道這是強人所難。
不是王雲霄他們不想抓，但在血肉之樹撐爆整個領事館的那一刻，裡麵基本上就不可能有活人了。
“我這邊有活口！”
顏予安走過來，麵帶興奮地說道：“需要什麼情報？”
王雲霄指了指坐在地上的少女。
“好吧……我儘快撬開那家夥的嘴。”
顏予安在地下防空洞裡抓到了林登曼爵士，這家夥是個重要的人證，腦子裡麵藏著許多秘密。他原本還打算回去之後慢慢料理，但現在還是這邊的情況比較重要。
鬼知道這個雷什麼時候爆。
韓斌拉住他小聲問道：“你帶來的是什麼人？”
王雲霄揉了揉眼睛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隱約看到一群男女學生……看校服和身形應該是高中生，正在領事館門口大呼小叫，好像有個人受不了眼前這慘烈的景象，當場暈過去了。
“他們啊，稷山書院的大少爺和大小姐。跟咱們好歹也並肩作戰過，彆瞧不上人家。”
顏予安笑道：“就那誰，你認識的那位，程雪菲大小姐，是他們的隊長。她爸你不認識，但秦局應該知道，就是監察局的程副局長。”
“所以他們是來乾啥的？郊遊？”
“你不懂就彆瞎說，拉上程大小姐一起，秦局的壓力就不會有那麼大了。”
聽顏予安這樣說，秦向東就算再遲鈍也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搞出這麼大的爛攤子——尼德蘭公使館化為廢墟，雙方傷亡慘重，這可不是寫兩份報告就能說得過去的。無論有多麼充分的理由，都必須要有人站出來承擔責任。
說不定還會有人以此事為借口大做文章。
這個時候一位官二代大小姐的存在，可以幫他分攤不少壓力。
“多謝。”
“不用客氣，像秦局你這麼頭鐵的領導可不好找，回頭咱們說不定還有繼續合作的機會呢。”
顏予安還想再客套兩句，就看到秦向東身體搖搖晃晃，似乎有些支撐不住的樣子。
“秦局？”
還有侵蝕汙染？
所有人整齊回頭看向坐在地上的少女，這就是現場剩下的唯一一個“汙染源”了。
維羅妮卡下意識地將槍口抬高了幾公分，不過還是沒有扣動扳機。
王雲霄伸手想要扶住秦向東，自己卻也感覺到身體一陣陣的發虛，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
又來？
沒完沒了了是吧！
他趕緊一屁股坐到地上，掏出筆記本緊急查閱。
沒有……沒有？
什麼情況？王雲霄一時之間也有點發懵。
這個時候，有修女跑過來對維羅妮卡彙報：“現場有好多傷員都出現了發燒和嘔吐的症狀，即使祛除侵蝕也沒有好轉。”
王雲霄趕緊抬手摸自己的腦門，果然一片滾燙。
“細菌，或者病毒！不要取消地區封鎖，維羅妮卡，聯係醫院！就上次那家，給醫院清場，單獨開辟一個隔離區！”
他終於搞清楚boss第三階段是什麼形態了。
好好好，你這樣玩是吧？
“就地挖坑！”
秦向東已經開始出現體溫上升，神誌不清的狀況，現場眾人似乎也都沒有應對這方麵問題的經驗，王雲霄果斷接過領導權下達命令。
“在場所有人不能離開封鎖區，沒有口罩的就地取材做口罩，找汽油，大量的汽油！把這娘們兒泡汽油裡麵燒死，就地掩埋！”
他抬手指向自己身後的少女，而少女癡癡傻傻地看著他，並未露出害怕的表情，似乎還不能理解這個命令對於自己的意義。
韓斌麵露不忍之色：“也不至於吧，要不等特務局的人來了再說？”
“他們今天要是來不了呢？”
王雲霄冷靜反問。
韓斌無言以對。
此時此刻就在尼德蘭領事館河對岸不遠處的一棟小洋樓中，喬弘毅放下望遠鏡，將目光投向自己麵前叼著雪茄煙，翹著二郎腿的相貌平平無奇之人。
“他們已經反應過來了。”
“這是自然的，特務局未來的高級乾部們雲集於此，解決區區一隻神孽根本不在話下。若不是同樣對於他們抱有信心，您又怎能如此心平氣和地坐在這裡跟我喝下午茶呢？”
相貌平平無奇之人吐出一個煙圈，臉上露出詭譎的笑容：“不過麼，年輕氣盛既是他們的優點，也是缺點。在特務局主力無法趕來支援的情況下，他們沒有其他選擇，隻能就地擊殺那隻神孽，將危害控製到最小的程度。”
“殊不知這正是一切災難的開始，從火焰點燃的那一刻起，真正的災難才會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