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死!”
王雲霄爆喝一聲,舉起手中長劍朝著眼前空無一物的方向用儘全力劈下。
一劍斬出,光芒乍現。
無常劍輕而易舉地撕裂開維度的屏障,陽光從頭頂上撒落下來,讓整個世界重新恢複到正常的顏色。
兩團血霧在王雲霄麵前怦然炸裂。
重新回到現實世界當中,王雲霄還來不及觀察周圍的情況,就感覺頭頂上落下來一團溫熱的液體。
這是……
他下意識地抬頭看去,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那坨血肉的正下方,而那團血肉的孕育過程似乎也已經達到了尾聲,外表的胞囊開始破裂。
剛才滴落到他頭上的,就是從那血肉的裂隙中噴射出來的血水……
或者說是羊水更為確切?
隻聽噗呲一聲輕響,一個渾身上下不著寸縷的人體從裂隙中墜落下來。
王雲霄下意識地就想一劍斬過去,不過在最後關頭,他死死地握住了劍柄沒有出手。
不對勁。
說不出有哪裡不對勁,但肯定不對勁。
落下來的是個妹子,看相貌與剛才那個巨大化的絕美女子幾乎一模一樣,但身形已經恢複到了普通人的水平,也就是在一米四五左右。
王雲霄抬手將她接住,小姑娘緊閉著雙眼,身體一陣顫抖,張開嘴就嘔吐出了大量的羊水。
王雲霄猛一低頭,同時也將她的腦袋摁了下去,一顆子彈擦著她的頭皮飛了過去。
“等會兒!彆開槍!”
王雲霄將那姑娘放到地上,站起身來朝著後麵努力揮舞雙臂。
他隻感覺頭皮一陣發麻,趴在遠處房頂上的梁到已經將槍口鎖定住了自己,而在另外一邊自家小隊的遠程火力支援小組中,蒿子猛然調轉天機弩對準了梁到的方向,朝著他大聲喊叫起來。
王雲霄心裡很感動。
我當然知道我現在這個舉動很可疑,就算彆人懷疑我被操控也不奇怪。
但自家兄弟還是無條件地選擇相信自己,這樣他心裡感覺暖暖的。
維羅妮卡大步流星地趕過來,將槍口對準地上蜷縮成一團的少女,同時麵色凝重地打量起王雲霄雙眼瞳孔的變化,確定他腦子正常之後忍不住吐槽道:“怎麼突然憐香惜玉起來了?”
“我覺得不對!”
王雲霄大聲說:“咱們現在在乾什麼呢?”
“剿滅聖杯教會總部啊,你失憶啦?”
“我沒失憶,但是你看看周圍!”
王雲霄伸手指向遠處那顆滾落到廢墟裡麵,臉上還一副死不瞑目表情的禿頭腦袋:“那個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主教對吧?現在他都已經死了!我們還要做什麼?”
維羅妮卡眨了眨眼睛,似乎聽懂了王雲霄的言外之意。
戰鬥結束了。
現場除了少數還在垂死掙紮的救世軍騎士之外,已經沒有其他反抗力量了。就連剛剛籠罩整個地區的回音侵蝕也都被消弭瓦解。
而消弭回音侵蝕的源頭,就在她眼前。
剛才大家其實都已經看到,正是那塊血肉在孕育的過程中,吸收掉了周圍幾乎所有的回音侵蝕。
那些回音侵蝕總不會憑空消失吧?
這個時候躺在地上的少女已經睜開了眼睛,茫然地看向身邊的一男一女,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似乎還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
這個時候其他人也陸續趕了過來,維羅妮卡連忙揮手:“都彆過來看熱鬨!離遠一點!退退退!後退五十步!”
然後她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小心翼翼地走到少女麵前,蹲下身來動作輕容地披在她身上,抬起頭小聲問王雲霄:“你有什麼想法?”
我能有什麼想法,我就是被狗娘養的副本設計師坑多了,看這個boss套路畫風不一樣,所以格外小心謹慎一點罷了。
她要是直接亮血條我也就砍了,但現在這種情況……讓我有種砍煤氣罐的感覺。
這玩意兒真的不會爆嗎?
王雲霄斟酌著說出自己的想法:“雖然我不了解西洋的宗教文化,但我總覺著像他們這類狂信徒,搞出來的東西一定都具有某種強烈的宗教象征意義,就像是伱之前畫出來的那個六芒星圖案一樣。他們費了那麼大力氣孕育出來的這個東西……總不可能像咱們現在看到的外表這麼簡單吧?”
維羅妮卡陷入了沉思。
韓斌走過來輕嘖了一聲,不耐煩道:“既然暫時看不出有什麼問題,那就先放這裡不管,等特務局過來接收就完事了。先打掃戰場救治傷員吧,王隊,你家伶官借我用一下。”
“借不了,她都已經透支了。”
不是王雲霄不想借,而是聖杯教會搞出來的這些臟東西侵蝕太過嚴重,已經不是小葫蘆這種剛修煉沒多久的新手能處理過來的了。
炒菜放鹽多了,可以再放點糖彌補一下口味,鹹甜互相中和。今天這場仗相當於是把鹽罐子都扔鍋裡,加多少糖都找不回來。
光是照顧自家兄弟就已經讓小葫蘆精疲力儘。
韓斌也知道這個情況,可他的隊伍裡根本沒有伶官,甚至也沒有棋詔。
並不是誰家都像王雲霄他們這樣,從一開始接受的就是正規軍事化教育,組建小隊直接套用特務局的成熟模板,同時囊括府兵、伶官、棋詔三大職業,有奶有t有指揮,兼顧各方麵發展。
韓斌的108小隊清一色全都是武鬥派,連個妹子都沒有。
教會的戰術小隊也有另外一套編製……對了,教會!
韓斌眼睛一亮,正要開口,就看到維羅妮卡衝著他身後努了努嘴,他回頭看去,發現教會的修女們已經放下武器拿出急救包開始救治傷員了。
他的那些兄弟們,剛剛還因為近身肉搏戰被汙染侵蝕得不成樣子,一個個都在咬牙堅持,這會兒看到英姿颯爽的修女們,哀嚎的聲音一下子就大了起來。
韓斌麵色黑如鍋底。
老子在這裡舍了臉麵給你們求醫問藥,你們在乾啥?
這個時候他也看到了從外麵返回的顏予安,以及跟著他一起過來的女人,忍不住輕咦了一聲。
王雲霄這會兒眼角膜還在充血,看不清遠處的情況,忍不住問道:“誰來了?”
“安然家的。”
“安然是誰?”
“就是那天在醫院大聲喊安然你不要死……的那位。”
喔!
王雲霄一下子就想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