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陸少禹打算借著這個機會,跟他的神仙姐姐多撩一會兒時。
這時一個同樣身穿軍裝的年輕人走進來,在舞廳四處張望,看到陸少禹後立馬過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陸少禹聽完,不耐煩地揮手:“不去!就說我不在!”
那人猶豫,悄悄看對麵的趙旎歌一樣,又附耳說了句什麼。
陸少禹臉色一僵,低聲罵了句什麼。
他轉頭,尷尬地看向趙旎歌:“小美,長官有事找我,我去去就來。你在這兒等我?”
“去吧。”趙旎歌舉杯示意,微笑,“小帥。”
大傻子,快走吧。
你可煩死我了。
這畢竟是在部隊,陸少禹就算再不情願,麵對上級的命令,也得立即執行。
他不情不願,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趙旎歌本來還想問問他認不認識陸宴嶺。
不過已經走了就算了。
她再找個人問就是。
舞廳內燈光閃爍,優雅的旋律使人陶醉。
觥籌交錯之間,女孩們舞姿搖曳,帶來幾分紙醉金迷的氣氛,衝淡了軍旅鐵營的剛正嚴肅。
年輕的兵官們努力表現自己,好獲得心儀女孩的青睞,女孩們低頭偷笑,臉頰比杯裡的果汁還要紅。
這時,趙旎歌注意到一個剛走進來的中年軍官。
這名軍官正是陸宴嶺的參謀長,楊槐。
趙旎歌走過去,落落大方打了個招呼:“長官,您好。”
楊參謀一愣。
在看清趙旎歌容貌時,又一陣驚豔,老臉瞬間一紅:“呃,你好……”
楊參謀是來視察聯誼晚會舉辦情況的,看到趙旎歌來跟他打招呼,心想該不會自己這把歲數還被漂亮姑娘看上,要請他跳舞吧?
趙旎歌笑容親和:“請問您認識陸宴嶺嗎?”
楊參謀表情突然一驚,像活見鬼一樣盯著趙旎歌:“你、你說誰?”
“陸宴嶺,特種部隊的。”趙旎歌問,“長官認識嗎?”
楊參謀瞪大眼,古怪地說:“認、認識啊……”
趙旎歌笑了,既然認識那就好辦了。
她說:“陸宴嶺在哪兒?他怎麼沒來舞會?”
“不、不知道啊!”楊參謀看著趙旎歌的眼神越來越古怪,語氣也變得小心翼翼,“您……是、是來……找他的?”
“是啊。”趙旎歌有點悶悶不樂,“我在這兒等他好半天了,他都沒來。”
趙旎歌說:“長官,能不能麻煩你,幫我跟陸宴嶺帶句話。就說,我的口紅他還沒還給我呢。”
“口口口、口紅……?”
楊參謀大驚失色,震驚之餘還夾雜著一股微妙的八卦氣息,“那個,我能不能問一下,您、和他的……關係?”
趙旎歌微笑:“不方便告訴哦。”
楊參謀表情驚駭,像是受到了什麼世界觀的衝擊。
信息量實在太大,有點超過他認知了。
趙旎歌說:“長官,您能幫我把陸宴嶺找來嗎?”
楊參謀:“能、能吧?”
趙旎歌疑惑:“長官,您有結巴嗎?”
楊參謀回神:“沒、沒有啊。”
他隻是太過震驚而已。
趙旎歌一笑:“那就拜托您了。”
一直到出了綜合部大樓,楊參謀腦子都還是蒙的。
他就說呢,之前請陸旅長去看文藝表演他不感興趣,平時休息大家去喝酒放鬆他也不去,眼見都要三十了,也從沒見他提起過什麼女人。
原來如此啊。
楊參謀偷笑。
原來陸旅長早就有了個這麼漂亮的女朋友,一直藏著沒讓大家知道呢。
到了軍務辦公室,發現人沒在。
又去了單間宿舍樓,總算找到了陸旅長。
參謀長抬手敲門。
過了幾秒,門打開,陸宴嶺英氣逼人的臉出現在門後,看著也像才剛回,身上外套還沒脫,“楊參謀,什麼事?”
楊參謀嘴一咧,笑得很曖昧:“旅長,您女朋友都來了,怎麼還在宿舍啊?”
“你說什麼?”陸宴嶺皺了下眉。
楊參謀一副‘您就彆跟我裝了’的表情,“您女朋友在綜合大樓聯誼舞廳等您呢。叫我給您帶句話,讓您趕緊過去,順便……記得把她的口紅帶上。”
陸宴嶺雙眼一眯,危險地盯著他:“她跟你說,她是我女朋友?”
參謀長掩飾地咳一聲:“我隻是個傳話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陸宴嶺:“……”
晚上九點多,聯誼舞會已經過半。
趙旎歌仍是獨自一人坐在角落的吧台,她已經喝光了三杯果酒。
每個試圖上前邀請她跳舞的軍官,都被她婉拒了。
漸漸地,大家好像明白她來意不在此,也不再去自找沒趣,轉而去請彆的女孩跳舞了。
就連和趙旎歌一起來的餘倩,也和兩三位不同的軍官跳了舞,最後和一個看起來最陽光俊朗的小軍官坐在一起聊天去了。
今晚的聯誼舞會,除趙旎歌,其餘最受歡迎的便是趙蘭心了。
邀請她跳舞的人也不少,趙蘭心一進舞池幾乎就沒停歇過。
但趙蘭心一直將趙旎歌視為頭號勁敵,就算在舞池裡,也一直關注著她動向。
起先還看到有不少男人去邀請她跳舞,這會兒卻看到她獨自一人坐在角落,周圍冷冷清清的樣子,心下不禁得意。
又跳完一支舞,中途休息的時候,趙蘭心端了一杯飲料走到趙旎歌麵前,假惺惺地問:“妹妹,你怎麼不去跳舞啊?”
趙旎歌抬眼睇她:“你以為我跟你一樣,誰來請我我都跳啊?”
她懶懶收回眼:“又不是交際花。”
“你!”趙蘭心臉一僵,出言諷刺道:“你不過就是想待價而沽罷了,想一次釣個大的?嗬,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是嗎?”趙旎歌好笑,“那你釣到誰了?說出來讓我開開眼。”
趙蘭心驕傲抬起下巴:“207的副連長。”
趙旎歌鼓掌:“哇哦,厲害啊。恭喜你了,未來的副連長夫人?”
趙蘭心看著趙旎歌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她沒安好心,故意嘲笑她想攀高枝。
“我當不當得上副連長夫人不關你的事。你不是說和陸家少爺處得很好嗎?怎麼沒見人家來找你啊?”
趙旎歌反唇相譏:“那我當不當陸少夫人又關你什麼事?倒是你,還要在我們趙家死乞白賴待多久呢?”
趙蘭心被趙旎歌罵走了。
打嘴仗她從來沒贏過趙旎歌。
趙旎歌這人罵人有個特點,專挑人痛處紮,且下嘴毫不留情。
陸宴嶺來的時候,趙旎歌剛和趙蘭心罵完,心情舒暢不少,又給自己倒了杯果酒。
她側身對著大廳門口,手裡舉著細長的玻璃杯,又開始在心裡大罵陸宴嶺那個小氣鬼。
不過是借他朋友的名義跟他見一麵而已,就記仇這麼久。
小氣,可惡!
正在心頭罵罵咧咧的趙旎歌沒有發現,燈光昏暗的大廳門口,她口中小氣又可惡的男人,正氣勢冷冽地皺眉站在那兒看著她。
她沒有發現,第一個發現的是趙蘭心。
趙蘭心原本被趙旎歌氣得夠嗆,黑著臉轉身,結果一轉身,就看到那位陸旅長氣質冷沉地站在舞廳入口處,皺著眉頭掃巡裡麵的人。
趙蘭心驚喜極了!
她原本也不認識這位。
但之前演出結束後她回後台換衣服,聽到那群小賤人在背後議論,她出來看到台上正在講話的男人,才知道原來陸少禹還有個位高權重的神秘小叔——陸宴嶺。
趙蘭心當時就有了一個瘋狂的念頭。
要是她能直接越過陸少禹,得到這位陸旅長的青睞,豈不是更上一層樓?
到時候,就算趙旎歌和陸少禹處得不錯嫁進陸家,不也得叫她一聲小嬸嬸?
一想到那個場景,趙蘭心就止不住心花怒放。
現在,機會就在眼前。
此時不上,更待何時!
“陸先生。”趙蘭心挺著胸脯上前一步,擋在陸宴嶺麵前,含羞帶怯說,“我能請您跳個舞嗎?”
“沒興趣。”
陸宴嶺繞過她,抬步就走。
趙蘭心:“……”
就在這時,趙旎歌端著果酒杯轉了個身,隔著燈影交錯的舞池,看到了走過來的陸宴嶺。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放下了杯子。
陸宴嶺邁著大步,徑直走到她麵前,垂眸看了她一眼。
還沒來得及開口,女人就從高腳椅上滑下來,一把抓住他手腕,撈起他袖子,指著他腕表先發製人——
“你知不知道,我已經在這兒等了你整整一小時零二十一分鐘。”
陸宴嶺眼眸一眯,剛要開口,她又說:“為了等你,我在這一小時二十一分鐘裡,拒絕了整整十八位年輕帥氣的軍官請我跳舞。你就一點都不慚愧嗎?”
陸宴嶺終於冷哼一聲:“每四分半鐘一個人,趙小姐人氣很高啊。”
趙旎歌瞪他,嗓音裡帶了點嬌懶:“你才知道啊?”
陸宴嶺被她瞪得皺了下眉,餘光發現舞廳有不少熟識的兵官在朝這邊看,原本要說的正事也不知怎麼被她胡攪蠻纏給帶偏了。
他麵無表情抽回手,撫了下袖擺。
垂眸撇開視線,語氣冷淡地問:“你跟楊參謀說,你是我女朋友?”
趙旎歌一手撐在小桌上,狡黠地笑:“怎麼?你是來興師問罪的?”
陸宴嶺聞言看她一眼,那雙漆黑的眼眸在頭頂閃爍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冰冷嚴厲,與這笙歌燕舞的氣氛仿佛冰火兩重天,清冷的禁欲感很蠱惑人,攻擊性很強。
趙旎歌盯著他看了幾秒。
然後她緩緩眨了眨眼:“我隻是告訴他,你還沒有把口紅還給我呢……”
“陸宴嶺,我的口紅你找到了嗎?”
她說著,笑吟吟往他麵前湊近了些,一股淡淡清甜的水蜜桃香氣便隨著她的靠近拂過他鼻尖。
陸宴嶺將她狡黠的壞笑收入眼底。
他身材高大挺拔,垂眼看過去,能看到女人隻穿著一條極細肩帶的裙子,背後露出大片雪白肌膚。剛才他在門口時,就看到她側身坐在小桌前,半個後背和腰肢都隻堪堪係著兩根帶子,根本遮不住什麼。
大廳裡數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卻恍若不覺。
敢在全是男人的部隊軍營裡穿成這樣,她是生怕自己長得還不夠招搖嗎?
陸宴嶺抿著下頜,沉聲道:“跟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