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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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給田瑛他們打飯過來的卻不是蕭北放,而是他的勤務兵金歌。

金歌在看到田瑛和田不苦的時候,明顯一愣,心說李虎子不是說他們團長對象和大侄子來時,跟討飯的差不多,那叫一個可憐嗎?

但如今麵前這個穿著紅色昵大衣,笑起來眉眼彎彎,讓人瞧上一眼就心生好感的漂亮姑娘,哪裡像討飯的了?

在金歌看來,他們團長對象就是和他們軍區公認的兩個大美女,一個夏舒,一個盛薇站著一起,也絲毫不會遜色。

就連她那個看人的時候眼神讓人有些頭皮發麻的大侄子,也漂亮的不像話,硬要說姑侄兩不足的地方,那就是太瘦了,看起來有些營養不良。

不過現在這情況,又有幾個普通老百姓不是營養不良。

因此金歌自然而然的認為,李虎子的話誇大其詞了。

隻是金歌不知道,田瑛和田不苦現在這樣,是他們團長昨天帶去澡堂又洗又涮,又花了不少錢和票給他們裡裡外外買了一堆新衣服收拾出來的,當然,也得倆人底子好才能收拾得出來。

田瑛看著麵前暗戳戳打量她和田不苦,長的虎頭虎腦的金歌,不覺有些好笑,她伸手接過金歌打過來的早飯和熱水,並跟他道了謝。

直到看到田瑛伸出來的那雙滿是凍瘡的手,金歌才有點相信李虎子昨天說的話,同時也想起了他們團長臨走前交代他的話,趕忙對田瑛道:

“嫂子,團長有些急事要處理,可能要過幾天才能回部隊,團長臨走前讓我一定要照顧好你們,你們有什麼需要或是有什麼事,儘管跟我說,千萬彆跟我客氣。”

被金歌叫嫂子,田瑛雖說莫名有些暗爽,但臉皮到底還不夠厚,她對金歌說:“我和你們團長還沒結婚,你就先叫我名字吧,我叫田英,英雄的英。”

田瑛跟金歌說的是原來田英的那個英字,畢竟介紹信上寫的就是英雄的英,她要是跟人介紹時用自己名字裡的這個瑛字,怕人起疑,特彆是怕田不苦會起疑。

金歌聽田瑛讓他叫名字,以為她是害羞,隻能按她的要求先叫她名字,為了表示尊重,又在她的名字後麵加了個姐字。

隨後金歌也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了田瑛,在確定田瑛確實沒什麼事要他幫忙後,金歌才走了。

金歌走後,田瑛因為有了空閒,便從帶來的行李裡拿出一本語錄來,開始教田不苦“認字”。

這本語錄還是她在煤城的時候托王姐買的,目的是為了避免犯錯誤,即使她是穿書的,對書中的事情有一定的了解,但畢竟沒有親身經曆過這個特殊年代,就怕一個不小心說錯話惹出麻煩,才會買了這本語錄。

另外這語錄要是用好了,在很多時候是能起到很大作用的。

這本語錄還有另一個作用,就是被田瑛拿來教田不苦“識字”。

田瑛雖說知道田不苦是重生的,但前世田不苦也沒讀幾年書,就被田衛國以家裡困難為由,不讓他讀了。

不過能成為書中人人懼怕的大反派,田不苦絕不可能是個文盲,他有能成長為一個大反派應有的際遇,還有好使的腦子和超高的學習天賦。

前世他不僅跟人學了醫術,也讀了很多對他來說很有用處的書籍。

因此即便田不苦前世並沒有被社會認可的學曆,但他的學識卻並不差。

但即便如此,田瑛還是要教,她會這麼做,是想讓田不苦這一世,能像尋常孩子一樣,有一個完整的童年,該玩的年紀就玩,該讀書的年紀就讀書。

田瑛想如果田不苦的童年完整了,那麼他黑化的幾率應該就能降低一些。

好在原來的田英也有初中學曆,教田不苦的話,倒也不會讓他起疑。

隻是在煤城的時候,為了撿煤塊攢錢,他們並沒有多少空閒的時間,田瑛能教田不苦“識字”的時間並不多,現在正好有時間了。

田瑛教的“認真,田不苦學的也“認真”。

沒幾天功夫,田不苦不僅把語錄上的字都“認全”了,還順帶背得滾瓜爛熟,就連教他的田瑛也能把整本語錄都背下來了。

田瑛毫不吝嗇的把田不苦誇獎了一番,還請金歌幫她找了張紅紙過來,做了一朵小紅花彆在田不苦的衣服上作為獎勵。

田不苦看著自己胸前的那朵不太像小紅花的小紅花,怔愣了好一會,反應過來,也裁紙做了一朵真正的小紅花,他示意田瑛蹲下,然後替她彆到了衣服上。

前世的田瑛是孤兒,在童年時期也並不是那種乖孩子類型,因此也從來沒收到過小紅花。

她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兩世收到的第一朵小紅花,竟是大反派送給她的。

而且大反派不僅腦子好使,就連手工活也做得比她好太多了,搞得田瑛還怪不好意思的。

要是田瑛知道,其實這已經是田不苦顧及她的麵子,故意沒有做的太好,也不知會不會更不好意思。

姑侄倆的互動,看的一旁替他們找紅紙過來的金歌,露出了羨慕的眼神。

田瑛看到後,看了看小紅花,又看了看田不苦。

田不苦顯然也看到金歌的眼神了,一開始隻當沒看見,但他卻不可能忽視田瑛的暗示,最終又裁了紙做了一朵最多有給田瑛那朵一半大的小紅花,遞給了金歌。

金歌沒想到,除了對田瑛能給個笑臉,對其他人都是一副拽拽的表情的田不苦,竟會送他一朵小紅花。

雖說田不苦給他的那朵小紅花小的可憐,但還是讓金歌挺高興的,他揉了揉田不苦的頭,然後拿著小紅花跑了。

不過也幸虧他跑得快,要不然敢隨意摸大反派頭的人,一般下場都會很慘。

田瑛帶著田不苦在部隊住到第八天的時候,蕭北放才回部隊,隻是他回來的時候,整個人明顯瘦了不少,神色間還有深深的疲憊。

他來找田瑛他們的時候,身後還跟著金歌。

蕭北放見田瑛帶著田不苦又站在門口朝他來的方向看,看到他手裡拎著很多好吃的,田瑛的眼睛明顯又亮了起來。

蕭北放見狀,快走了幾步。

“這幾天在部隊住的還習慣嗎?”蕭北放邊問邊把手裡提著的東西放到桌子上。

田瑛點了點頭:“部隊的飯很好吃!”說完她還熱情的給蕭北放倒了杯水。

蕭北放接過放到桌子上,隨後對金歌說:“金歌,你先帶不苦出去玩一會。”

田不苦本不想走,但力氣明顯不敵金歌,並且田瑛也沒有阻止金歌拉他走,隻能被拽走了。

等兩人出去後,蕭北放示意田瑛坐下,隨後對她說:“我有事想和你談。”

田瑛點點頭,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我本來再過兩個月就要去你家,你現在來部隊,還帶著孩子,是家裡發生什麼事了嗎?”

田瑛聞言也沒隱瞞,把原來田英以及田不苦在田家的遭遇,都跟蕭北放說了。

蕭北放聽了沉默了半晌才道:“我們這門親事,是田伯伯臨終前跟我父親定下的,所以無論如何我都會遵守婚約,不過不苦這個孩子不在我的計劃之內,如果你想和我結婚,就不能帶著不苦一起嫁過來。”

雖說田瑛早就做了最壞的打算,但聽蕭北放親口說出來,還是有些失落的,之前蕭北放對田不苦的關心和照顧,讓田瑛產生了一種錯覺,以為他或許能接受田不苦,但現在看來,是自己貪心了。

也是,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年代,即便蕭家條件很好,蕭北放本人工資待遇也很不錯,彆說多養一個孩子,就是養兩三個也不成問題,但人家憑什麼犧牲自己的利益,來替彆人養孩子。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蕭北放和她結婚後,把自家親戚家的孩子領過來養,她或許也不會同意。

即便田瑛並沒打算要蕭北放幫忙養孩子,她可以養活自己和田不苦,隻要蕭北放能給他們提供一個不被抓去勞改和驅逐的安身之所,就是田不苦自己,也能養活他自己,但這些蕭北放又怎麼會知道。

這些話田瑛自然不會說出來,要是她說了,多少有些強人所難的意味,本來他們這門親事就門不當戶不對,要不是原來的田英父親,為了救蕭北放父親而犧牲,又臨終所托,這門親事根本就不可能成。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不會丟下不苦,既然你不願意他跟著我一起嫁過來,我也不會強人所難,這門婚事就此作罷吧!另外定親時的兩隻金鐲子和一塊手表我沒能從田家找到,禮金也被他們都花掉了,你要是不急,等我以後有機會再要回來還給你。”

蕭北放也沒想到田瑛一點都不拖泥帶水,這婚是說退就退,不過也終於明白了,當初為什麼自己按父母要求從部隊寄照片給她,她卻連一張照片都沒有給自己寄,恐怕她也根本就不滿意這門父輩定下的親事,要不是被田家人逼的沒辦法了,她恐怕也不會帶著侄子來部隊投奔他。

隻是蕭北放哪裡知道,不僅他寄給原來田英的照片被田衛國掉包了,田英寄給他的照片更是被田衛國直接扣下了,不過即便知道,蕭北放也不會改變決定,他對田瑛道:

“那些東西不用還給我,你要是不想便宜他們,有機會拿回來的話,就自己留著吧。”

田瑛聞言也沒再說什麼,那些東西和禮金,她暫時確實沒法拿回來還給蕭家,隻能等以後再說。

而蕭北放之前給他們買的衣服和吃食還有用的,衣服已經穿過了,那些吃的也已經吃進肚子裡去了,用的東西也都被他們用過了,肯定沒法再還給蕭北放。

至於她兜裡那點錢,估計就是抵她身上這件呢大衣的錢都不夠。

田瑛再次感到,沒錢真的讓人氣短,她隻能又對蕭北放說:“還有你之前給我和不苦買的衣服和那些東西,暫時也沒法還你了,不過你放心,等我有錢了,會第一時間過來還錢。”

蕭北放聞言,不知為什麼突然生氣了:“在你眼裡,我就是這麼斤斤計較的人?”

“不是,隻是我不習慣欠彆人的,如果你和我結婚,那我們就是一家人,你給我們買東西,我和不苦穿了用了,自然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但現在我們退婚了,以後就沒有任何關係了,那麼就不能理所當然花你的錢,畢竟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憑什麼給毫不相乾的人花,所以這錢我一定會還。”

蕭北放聞言擰眉盯著她看了好一會,隨後吐出兩個字:“隨你!”

田瑛雖然不知道蕭北放為什麼會突然生氣,但蕭北放能讓她暫緩還錢,倒是讓她鬆了口氣。

她先去把行李收拾好,又去開門把田不苦叫了回來,隨後帶著他們的家當準備離開。

蕭北放卻叫住了她:“即便我們退婚了,要是你們想留在邊疆,我也可以給你們找一個住的地方。

田瑛聽了雖然心動,不過還是拒絕了,她想既然都退婚了,自然就不好再麻煩蕭北放,不然人家隻會以為她糾纏不清,挾恩圖報。

雖然大帥哥確實很勾人,但原來的田英和田不苦對她都有救命之恩,而且她也有屬於自己的驕傲,要不然她來邊疆之前也不會做兩手準備。

蕭北放看著一大一小頭也不回的走了,摸了摸兜裡那疊錢和票,又看了眼給田瑛他們剛買回來的那一堆東西,剛才但凡那一大一小有誰能回下頭,他就會把錢和票還有東西拿給他們帶走,隻可惜那兩人誰也沒有回頭多看他一眼。

一直站在門口的金歌想攔住田瑛他們,卻被蕭北放用眼神製止了。

“姑姑,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直到走到部隊外麵,一直沒說話,也什麼都沒問的田不苦,再次給田瑛畫餅。

這不是大反派第一次給田瑛畫大餅了,但田不苦在煤城時,就已經用實際行動向她證明過了,他不是說說而已。

田瑛摸了摸他的頭:“姑姑退婚不是因為你,我和他本來就不適合,也沒有感情,要不是想找個安身之所,姑姑也不會帶你來部隊投奔他,所以你彆多想,你隻要知道,他沒有錯,姑姑也沒有錯,你也沒有錯就行了。”

田瑛怕大反派會因此記恨蕭北放,更怕他自責或是因此而黑化,不得不多說幾句。

田不苦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把田瑛的話聽進去,不過他的神色卻明顯比之前放鬆了不少。

之後田瑛帶著田不苦,朝著離部隊不到二十裡的牛頭領大隊方向而去,那是她之前就跟本地人打聽好的,牛頭嶺大隊就在林場範圍內。

隻是田瑛他們才走到一半,金歌就從後麵追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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