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萬美金？你確定？”
當曹勝聽說這個價格的時候，腦門上，仿佛冒出了一串問號。
哪有人把價格談到250的？
手機裡傳來王婧的聲音，“嗯，確定，真是250萬美金。”
曹勝忍不住問：“你怎麼把價格談到這個數字的？迪士尼也沒得罪我們，你給他們報這個價？”
這要是跟國人談生意，報出這個價，就有點侮辱人的意思了。
王婧：“……”
一陣啞然後，王婧再開口的時候，語氣多了些無奈，“老板！這不能怪我，我本來報的是280萬美金，對方不同意，非要還價，我退了一步，說260萬美金，對方還是不同意，非要把價格還到250萬美金，我有什麼辦法呀？這真不能怪我！”
曹勝有點意外，“你報價280萬美金？福克斯報價隻有50萬美金，你怎麼有勇氣跟迪士尼報價這麼多？”
王婧：“漫天要價、落地還錢呀！再說了，不是您給我畫了最低200萬美金的底線嘛！您把底線畫這麼高，我估計對方肯定要還價，那肯定要給對方預留一些還價空間對吧？我本來想報價300萬美金的，但隨便一換算，估計最少有兩千多萬人民幣，感覺太誇張了，也怕嚇到對方，就稍微降了一點，報了280萬美金，然後對方果然還價了，還著還著，就還到了250萬，老板！您不用擔心，我估計米國人沒這方麵的忌諱，反正把價格談到250萬的時候，我感覺對方挺高興的。”
曹勝：“……”
聽完她的解釋，曹勝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了。
感覺她思路還挺清晰，有理有據。
還知道300萬美金的報價可能嚇到對方，280萬美金的報價，聽上去要好一些。
但他心裡還是有點好奇，“對方不知道福克斯給我們的報價隻有50萬？”
王婧輕笑一聲，“應該不知道吧！這個應該是福克斯的商業機密，保密工作好像做得挺好，迪士尼的人問我最近是不是在跟福克斯的人在洽談這個劇本，我說是，他還問我福克斯報價多少，我說福克斯報價兩百多萬美金，還說您不太滿意這個價格，之後他問我想要什麼價，我就順理成章地報出280萬美金，還提到您之前的《環太平洋》劇本賣了200萬美金，對方應該是沒有懷疑福克斯的報價，把價格還到250萬美金，就催著我趕緊簽約了，老板，合約您打印出來了嗎？要抓緊簽呀！小心夜長夢多，出什麼變故。”
曹勝嗯了聲。
有點想笑。
一個劇本想賣到200萬美金，本來就很難。
沒想到王婧這次竟然幫他把價格談到了250萬美金，換算成人民幣，已經有小2000萬了。
米國人的錢，真好賺。
這有兩國經濟發展水平差距的因素，也有好萊塢大片投資，動輒一兩億美金的緣故。
2000年的華夏經濟水平，比米國確實差了太多。
雙方民眾的生活水平，有著驚人的差距。
眼下，華夏還是不折不扣的發展中國家，連wto都還沒有加入。
而米國呢？
早就是世界第一經濟強國。
250萬美金在華夏是一筆巨款。
在米國，在好萊塢，一線巨星的片酬，動輒就已經有上千萬美金。
結束和王婧的通話。
曹勝用u盤將她傳過來的電子合約拷貝下來，然後拿著u盤出去打印合同。
合同，王婧可以替他談。
但簽合約，需要他自己簽。
250萬美金……
出去找打印店的路上，曹勝已經在想這筆錢該怎麼花？他又有了買樓的念頭。
想著如果再買一棟樓，十年後大概能值多少錢？價值翻十來倍應該很輕鬆吧？
有時候，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像舊時代的土財主。
土財主喜歡買地。
他喜歡買房、買樓。
相比彆的投資方式，他覺得買樓簡單，回報率也很驚人，關鍵是不需要怎麼費心打理。
隻要買到手，哪怕放在那裡不管，十幾年後，就能至少翻十幾倍。
試問：這種傻瓜式的賺錢方式，誰不喜歡？
……
“不知道！她說這是商業機密，不能告訴我。”
好萊塢、福克斯，版權部負責人的辦公室裡。
麵對鬼佬上司的詢問，林翔低著頭如此回答。
鬼佬上司冷眼看著他，就這麼看著，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林！公司讓我們務必拿下這個s級劇本，現在卻被迪士尼搶走了，這是我們版權部的重大失誤，需要有人承擔這個責任，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林翔訝然抬頭，不敢相信地看向對方，“sir！您想讓我來承擔這個責任？不！這次談判的方案，明明是您定的，我……”
“嘭！”
鬼佬上司一巴掌拍在辦公桌上，嚇得林翔住口之後，鬼佬上司冷著臉、沉聲道：“林！做錯了事，要有承擔責任的勇氣！這次的談判，我早就交給你全權負責了，你不要想把責任推到我身上！我也擔不起這個責任！也不可能替你擔這個責任！”
林翔表情錯愕，隨即變得氣憤。
不敢相信對方竟然要把黑鍋扣在他頭上，“sir！你不能這樣！這次的方案明明是您定的，你……”
鬼佬上司憤然起身，大步逼近林翔，來到林翔近前，鬼佬上司綠色的瞳孔盯著林翔，壓低聲音說：“華夏人！閉上你的嘴！我是你的上司！上司是不會有錯的！這個道理你都不懂嗎？拿出你的勇氣！好好承擔這個責任，我會私下補償你，但如果你閉不上嘴，你不僅什麼好處都得不到，同樣也會丟掉這份工作，怎麼選，你好好想清楚！”
林翔臉色變得非常難看，拳頭都攥緊了，卻不敢揮出去。
……
合約打印出來、簽好、寄出去後。
曹勝看看時間不早了，就直接回到學校，準備上下午的課。
教室裡。
有同學說中午在網吧打遊戲的事。
有同學說，中午在哪裡遇到一個美女。
有同學說，今天中午一覺睡得真香。
……
此時，距離上課還有十來分鐘。
教室裡挺熱鬨，說什麼的都有。
曹勝坐在教室最後一排的臨窗位置，聽著這些聲音，嘴角總是忍不住微微上揚，想著自己今天中午簽了一份250萬美金的版權合約，再聽這些同學所聊的話題，他就有種悶聲發大財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不賴。
他估計自己今晚恐怕是沒心思碼字了。
一下賺了這麼多錢，他想稍微慶祝一下。
就拿出手機，給黃清雅發了條信息，約她一起吃晚飯。
他不打算跟她說自己今天賺了多少。
但卻想和她一起慶祝一下、放鬆一下。
隻是，黃清雅回複：“抱歉呀！我姑媽今天來我家做客了，我得在家裡陪著，明天出來陪你好嗎？”
看完她的回複，曹勝有點掃興。
“好吧！沒事，那就明天吧！”
他如此回複。
心裡還是想著今晚出去慶祝一下，哪怕隻有他自己一個人。
傍晚。
他打車來到老街一樓，要了一個包廂，要了幾個菜和一瓶黃酒，自斟自飲。
菜不多，但都是他愛吃的。
隻是一個人吃喝，沒什麼慶祝的氣氛，倒像是獨自出來買醉。
幾杯酒下肚，他忍不住拿出手機，想找個人聊聊。
也許，人就是這樣。
不開心的時候，想找人聊聊。
開心的時候，也想找人聊聊。
隻是，找誰聊呢？
以前的室友？不適合分享這種喜悅。
高中的同學？
很久沒見過麵了，感情上生疏了，也不適合分享這種喜悅。
薑曉霜？
看著手機通訊錄裡她的名字，曹勝猶豫了下，還是選擇繼續往下翻通訊錄。
翻著翻著，就翻到了王祖嫻的號碼。
想著有些日子沒和她見麵了，又想著她身為大明星，收入很高，250萬美金對她來說，應該不算什麼，而且，他倆關係不一般，倒是適合聊一些隱私話題。
這麼想著，曹勝就撥通她的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
“喂？”
手機裡傳來王祖嫻的聲音。
曹勝：“是我！你在乾嘛呢？最近在島上拍《饑餓遊戲》吧？”
最近程龍給他打電話的時候，說在太平洋某座小道上拍這部電影，而王祖嫻也參演了這部電影，所以，曹勝才這麼問。
但王祖嫻的回答，卻出乎他的意料。
“沒有！這部電影我的戲份不多，最近已經拍完了，前兩天剛回到香江，這兩天在休息，怎麼了？今天很難得呀！你竟然主動給我打電話，怎麼？想我了？”
問著，她還輕笑了兩聲。
曹勝嘴角也浮現笑意，“我今天賺了250萬，想跟你分享一下。”
香江。
同樣一個人在吃飯的王祖嫻聞言，表情有點意外，但也僅此而已，250萬對她來說，確實不是什麼大數目。
她微笑道：“哦，不錯呀！恭喜恭喜！我最近演《饑餓遊戲》也賺了200來萬，但我演了半個多月，這麼一算，還是不如你呀！嗬嗬。”
曹勝輕笑一聲，有點嘚瑟地說：“哦？我說的是美金，你說的也是美金嗎？”
香江。
王祖嫻手中筷子夾到嘴邊的一塊排骨，頓時停在了嘴邊。
她表情變得驚詫，“什麼？美金？你的意思是你今天賺了250萬美金？”
曹勝嗯了聲。
他估計這大概是王祖嫻一年的收入了。
但……
王祖嫻一陣沉默後，忍不住問：“你是怎麼賺的？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年都沒賺到這麼多？你一個寫的，怎麼能一天賺這麼多呀？你、你不會是又往好萊塢賣了一個劇本了吧？不是！你的劇本在好萊塢這麼受歡迎嗎？彆的編劇，一輩子都未必能賣一個，你怎麼還接二連三了？快說！你是不是真又賣劇本給好萊塢了？”
曹勝嗬嗬輕笑。
表情有點意外。
“嗯，是賣了個劇本，不對啊！你剛才說你這幾年都沒掙這麼多？不會吧？你在香江女明星裡，應該也算一線了吧？收入這麼低嗎？”
王祖嫻：“……”
又一陣沉默後，王祖嫻歎了口氣，“唉！你不懂！我們明星的收入是很高，但隻是跟普通人比而已，實際上呢？我們女明星的片酬普遍比同層次的男明星要低不少，因為業內普遍認為我們女明星沒什麼票房號召力，很多投資人和導演，都是把我們當花瓶用的。
而且，我們有公司、有經紀人，我們的所有收入，他們都要抽成的，還有，我們本身的開銷也大，房子、車子、服裝、護膚品、保養品……等等，都要講排場，不能太寒酸了，偶爾有什麼應酬，隨便請人吃一頓飯，可能都要好幾萬，真正能存下來的錢很少的。”
曹勝：“？？？”
他還沒來得及接話，她又補充一句：“況且，我最近幾年的情況，你應該也了解，心思不在工作上，接的戲很少，所以收入就更少了。”
曹勝：“……”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高估了她的收入。
也意識到自己剛才跟她分享的消息，對她可能造成了一點刺激。
想了想，他開口安慰：“其實，我這筆錢也不真的是今天一天掙的，你知道的，我最近賣的劇本，基本上都是之前裡寫到的劇情改編的，而我寫一本，動輒就要一年左右，加上提前準備的時間，那就更長了，今天隻是簽了合約而已，相比之下，我掙錢比你辛苦多了，你說是吧？”
王祖嫻：“嗬，我知道，謝謝你安慰我呀！但請你以後不要跟我比辛苦，好嗎？你天天風吹不著、雨淋不著，隻需要坐在電腦前麵，打打字就行了，我呢？你知道我走到今天這一步，吃了多少苦嗎？你沒看見我今天飛到這裡，明天飛到那裡嗎？經常到處飛，很累的。”
曹勝失笑。
“抱歉！算我說錯話，不過，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不容易，你做演員辛苦，我們寫的，其實也沒你想象得那麼輕鬆，不過，你說的對，咱們還是彆比誰更辛苦了，好吧？”
王祖嫻：“嗬嗬，你拉倒吧！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出道以來，寫的作品一本比一本暢銷，事業順遂無比，你還辛苦？你辛苦個屁！你也就在我身上折騰的時候，辛苦一點而已！”
聽她這麼說，曹勝心裡頓時癢癢，忍不住說：“那你過來再讓我折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