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硫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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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頓一句話把道士們都問懵了,燒開水與寫論文、助力陛下修仙之間,有任何的聯係嗎?

但是,他們儘管沒做過嚴謹的科研,卻是實實在在當了好多年的道童。

手工業學徒傳承。

懂得都懂。

聽師傅的話,絕不多問是他們的基本生存技能。

要不然說牛馬還是二手的好。

道士們左看右看,把陳善道推舉出來,他是他們中,煉丹術最厲害的人。

師父死了,道統也死了。

他們不再能當原來的道士,靠那套理論搵食了。

大師兄自動升級為新的保護者,替他們先去接觸風雨。

陳善道並不太理解牛頓為什麼提出燒開水問題,但他還老老實實地,走到自己慣常煉丹用的丹爐麵前。

他悲傷地揭開爐蓋,把裡麵的爐渣全部傾倒出來。

一點焦香飄到空中。

他聞到熟悉的味道,物是人非的痛苦,驟然漫上心頭。

因為顯靈宮牛頓事變,陳善道這一爐丹藥,根本沒有練完,任由下麵的火繼續再把丹爐裡麵的材料,燒成了爐渣。

從前剛剛還萬分珍貴的材料,現在已經變得一文不值,甚至因為裡麵添加了水銀,可能會招來朱厚熜的憤怒,給陳善道帶來殺身之禍。

陳善道慘然一笑,動作極為麻利地處理起這些爐渣,告了一聲罪,要躲得遠遠地,將它們倒掉。

一如他過往的人生。

牛頓痛心疾首地攔住他:

“你以前過的是什麼奢侈的日子,才處理了一遍的材料,你就要把它丟掉嗎?”

牛頓的眼睛冷到能吃人。

“接近天道,你就不能夠忽視任何未知。”

什麼叫做材料的循環利用啊!

牛頓以前鑽研煉丹術,以及洞窟裡的煉金術,手上有一點材料,他可是反複利用,直到損耗完全,煉不出任何有用的東西了以後,才會依依不舍地處理掉這些廢物。

順便扼腕歎息,自己可能失去了探索某些真理的機會,然後悲傷地水一篇實驗失敗的分析論文。

陳善道戰戰兢兢地照做。

在牛頓的死亡注視之中,把爐渣規規矩矩的收集好。

其他道士幫他打來了清水,一起把丹爐洗滌了一遍又一遍。

擦乾內壁之後,陳善道鄭重地將丹爐扶正,他的手臂的動作有些不自然,他的肌肉記憶還在提醒他煉丹之前的禮儀。

以後再也不用做了。

擦開火折子,火舌從漂亮的銀炭之中鑽出來,舔在丹爐的底下。

陳善道專注的視線盯在丹爐與炭火的縫隙之中,每當火焰顏色與高度有絲毫變化,他就立即撥弄炭條,一刻鐘的時間裡,火焰的氣勢始終維持在一個極小的浮動範圍之內。

他都有煉丹爐溫度的掌控,近乎到了一種恐怖的地步,隻要他想,他可以保證爐子裡麵的溫度幾個時辰之內,沒有多少偏差。

爐中的清水燒出團團水汽,沸騰得很漂亮。

牛頓不斷地讚歎:

“陳善道,你燒開水的本事非常優秀。”

朱厚熜看著陳善道表演了好久,並沒有看出什麼所以然來,隻覺得自己該不會又重新落入了道士互相吹捧的把戲之中。

儘管對牛頓有很多的信任,朱厚熜還是忍不住問:

“牛徐行,你搞出這種花樣,目的是什麼?”

牛頓直接忽視這個提問,反問朱厚熜:

“陛下可曾讀過,唐朝人孤剛子的《黃帝九鼎神丹經訣》記載的煉石膽取精華法?”

朱厚熜被牛頓問麻了。

總覺得這個小道士話題之後,會跟著一個更勁爆的消息。

他調整了一下呼吸,不確定地開口:

“朕如果說朕記得,你該不會要數落朕,還陷在扭曲的道統裡麵走不出來吧?”

牛頓感到無語。

朱厚熜這純粹是以小人之心度小人之腹,要揭露他可以,方向也不能錯了呀。

幸好牛頓孤僻的神色,能夠掩蓋住他很多的內心想法,不至於把朱厚熜脆弱的神經給挑動到。

他麵無表情地繼續:

“孤剛子乾餾天然石膽,能夠獲得一種叫做膽精的液體。”

“臣遊曆大明疆土的時候曾經做過實驗,其他丹書中所稱的綠礬油,與膽經的主要成分完全一樣。”

“這種液體不僅能夠分解金屬礦藏,將堅硬的鐵器緩緩蝕儘,且對銅不腐。”

朱厚熜拿不準牛頓將這個煉丹材料,單獨提出來的目的。

但是他還是發動自己的思維,來猜測可能的用途:

“如果這種膽精不拿來煉丹,你是想說讓它分離鐵銅,杜絕奸商?”

太樸實的猜測了。

怎麼朱厚熜腦子裡麵想的,都是錢的事情?

牛頓離開了視線,避免與朱厚熜直直相對,把自己的嘲笑泄露出去。

他慢悠悠地指著陳善道說:

“陛下可知臣在精練綠礬油的時候,發現這種液體達到了一定的濃度,連銅都可以噬咬殆儘。”

“隻要稍微控製一下濃度,偷取銅礦輕而易舉。”

朱厚熜換了一種思路:

“既然銅鐵皆可腐蝕,那麼雲梯也一定受不了,如果能把這種液體裝備到大明軍軍士上,在麵對異族攻城的時候。”

他越說語氣越緩,簡直不可思議:

“我大明的城池將,河山永固!”

朱厚熜的笑容都壓製不住了,可是回頭再看牛頓,仍然雲淡風輕。

牛徐行沒有朝他道賀,那麼這一定不是他最終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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