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看看,是不是我的小胡蘿卜蛋糕回來了?”
奧羅拉剛踏進家門,爸爸諾曼就舉著鍋鏟從廚房探頭出來,背後圍裙係成的蝴蝶結隨風飄揚。
“第108個外號,爸爸。”奧羅拉隨手掛起挎包,吐槽道。
她對上媽媽艾瑪的眼神,後者對她張揚笑著招招手,“......你倆竟然在家?沒有去旅遊?”
“你把你爸媽當成什麼人了?”艾瑪樂嗬嗬說,“寶貝閨女一年隻回來一次呢。”
“確定不是旅遊的門鑰匙費用漲價了?”奧羅拉辛辣指出。
“還是瞞不過你。”艾瑪笑眯眯回答。
暑假的生活比起學校要寧靜祥和許多,爸爸諾曼每天都會揮舞著他心愛的鍋鏟,給全家做上一頓頓豐盛的飯菜;住在隔壁的格蕾絲時常會來蹭飯,飯後幾人便其樂融融在餐桌上玩起巫師大富翁。
“我要買下這棟樓。”奧羅拉用食指敲敲紙麵上的方格,一棟小建築頓時從格子中拔地而起。
“我快要破產了。”格蕾絲清點了一下剩下的現金,大聲宣布。
諾曼和艾瑪興致勃勃地加入了遊戲。
“哈!薑還是老的辣,姑娘們!”艾瑪以最多的資產贏下了比賽,手舞足蹈起來。
“媽媽——在格蕾絲麵前注意一點!”奧羅拉叫道。
格蕾絲捂嘴笑起來:“加西亞太太和先生真的很活潑。”
奧羅拉聳聳肩:“我都是和他倆學的。”說完她起身去翻挎包,準備先寫一點暑假作業。
“親愛的,不再玩一局嗎?”艾瑪問。
“不了,我一會叫大蔥來和你們玩。”奧羅拉忍笑回答,手上動作不小心一滑,挎包中的書本摔落在地上。
“我幫你收......”艾瑪拿起了魔杖,卻突然驚訝地叫了起來,“——那不是我做的書嗎!”
奧羅拉定睛看去,厚厚書堆中漏出了書皮亮粉色的一角——正是她一年級時在圖書館撿到的那本《花樣美男——霍格沃茲高顏值錦集》。
她真心實意地發出了句疑問:“啊?”
一家三口坐在沙發上,翻開了那本花樣美男集。
“這是我六年級的時候,做出來當魔法史課題的書。”艾瑪小心地撫摸著紙糊的粗糙書脊,“題目是‘論不同學院類彆和性格對於霍格沃茲男性顏值的影響’。”
“那你後來拿了多少分?”奧羅拉問。
“當然是o,傻姑娘。”
奧羅拉為霍格沃茲的學術包容度而感到震撼。
“怪不得爸爸能在這本書上,原來是帶資進組。”
她用誇張的口吻揶揄道,把書嘩啦啦翻到寫著諾曼·托雷斯的那頁,17歲的諾曼和如今的諾曼對上眼神。
諾曼滿意地盯著那張相片:“你爸年輕時真水靈。”
“彆惡心。”奧羅拉嫌棄地大力合上了書,書中的美少年們紛紛慘叫起來。
艾瑪接過那本書,興奮地嚷著要“重溫小帥哥”,諾曼羞澀又緊張地想搶回書,艾瑪卻笑著跑開了。
“加西亞太太和先生有一顆童心。”格蕾絲說。
“是至今沒有長大。”奧羅拉評價道,臉上卻浮起一絲笑意。
這樣打打鬨鬨的悠閒日子,一直持續下去也不錯。
七月十五號,艾瑪和諾曼從他們的圖書工作室下班,帶回來一則壞消息。
“你們校長說得沒錯,”諾曼疲憊地坐在沙發上,“魔法部的前同事偷偷暗示我,伏地魔確實回來了,有許多人重新投奔了他。”
“我兩周前就和你們說了。”奧羅拉回答。
“——但這太令人難以置信了,不是嗎?”艾瑪扯開了領帶,隨口說,“親愛的,拿點伏特加來吧。”
她聞言,高興地跑到酒窖裡拎了兩瓶酒上來。
艾瑪喝了一口烈酒,被嗆得直咳嗽:“你知道我和諾曼十年前為什麼被魔法部辭退了嗎?”
“因為立場問題?”奧羅拉斟酌著。
“不全是。”
“——加西亞家十年前從未站過隊。”
奧羅拉一愣:“兩邊都沒有?”
“沒有。”艾瑪搖搖頭。
餐桌上的氣氛頓時有些嚴肅,諾曼見狀寬慰地拍拍女兒。
“那時候我們才畢業沒幾年呢,”他輕鬆地說,“你媽媽當了傲羅,我做的是文職。”
“我們當然不可能加入食死徒,神秘人要求表忠心的第一件事估計就是大義滅親,親手乾掉你的麻瓜爺爺。”
“神秘人那種乾不好就死的無良老板,有病才跟著他。”
“那鄧布利多軍呢?”奧羅拉問。
艾瑪接上話茬:“十年前他對我和諾曼發出過邀請......我們回絕了。”
“當時巫師界如同驚弓之鳥,有不少傲羅家庭都受到了食死徒的打擊報複,比如隆巴頓夫婦。”
她笑了起來:“你當時也還沒出生——我和你爸爸其實從來都不算正義凜然的人。我們都更想保護家庭。”
諾曼哀怨地說:“那段時間我的博格特都是自家空中漂浮起了黑魔標記。”
“然後你們就和克拉克家一起搬到了蘇格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奧羅拉小口喝著伏特加,“上班也變得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就被辭退了。”
“真聰明,我的小小雅典娜。”諾曼誇讚道。
“第109個外號。”
艾瑪直起身,神情變得嚴肅起來,若有所思地說:“親愛的,如果可以的話,以後還是儘量離鄧布利多教授遠一點吧。”
“為什麼?”奧羅拉問。
“他當然是個好人,”艾瑪轉動著手裡的酒杯,“平日裡你可以完全信任他.....但這是特殊時期。”
她慢慢斂下神情,嚇唬小孩般辦起鬼臉:“校長這種時候可是很凶的哦。”
“就是,他平時看上去和和氣氣,認真起來可嚇人了,吩咐起手下來特彆嚴肅,我和艾瑪都不敢跟著他乾事。”諾曼接上話。
“而且我倆壓根不服管,怕是要頭疼死他。”艾瑪衝她調皮地眨眨眼。
奧羅拉還是第一次聽到父母這般新奇的論調,不由得來了精神。
“真的嗎?他當時很會驅使人?”
諾曼說:“那當然,他十年前就開始遊說當時的魔法部長了。”
“鄧布利多如果搞傳銷,整個英格蘭都會被他騙得褲子不剩。”
奧羅拉驚歎道:“你們當時應該在簡曆上加上一筆:拒絕過鄧布利多。”
“好主意,”諾曼說,“如果這一次他又來邀請我們,我們就可以寫——”
“多次婉拒鄧布利多!”奧羅拉和艾瑪福至心靈地接上。
三人同時大笑起來,衝淡了方才凝滯的氣氛。
到了七月底,蘇格蘭一年來最炎熱的一段時間。
傍晚時分,奧羅拉站在陽台上,看著順豐又一次把送過去的信原封不動地帶了回來。
“喳喳!”順豐憤怒地大叫著,似乎在為她讓自己白跑好幾趟而感到不滿。
她疑惑地湊近,仔細地觀察她親手綁上的信件——火漆完好,沒有被拆開的痕跡。
“他們家沒有人嗎?”她問順豐,後者響亮地喳了一聲,以表認可。
奇怪......奧羅拉心底並無不滿,隻是覺得有些蹊蹺。從七月初號開始,她送往馬爾福莊園的信都被順豐一一帶回,無功而返。
起初她隻是以為德拉科和家人出去旅遊了,便也沒有在意,她耐心地等了十多天才發出第二封信。
依然沒有回音。
德拉科向來是有信必回的風格,絕沒理由耽擱一封噓寒問暖的普通信件。
——他難道將近半個月都沒有回家?
奧羅拉狐疑地思索著,手上擼著順豐沒個輕重,把它擼得嗷嗷叫。
難道他們出去環球旅行了,在這種時候?她戳著順豐的鳥喙,出神地想。
按照故事發展,現在的橋段應該是盧修斯主動回到了伏地魔麾下,重新成為了食死徒的一員才對。
奧羅拉心底有塊地方莫名痙攣起來,她站在燥熱的空氣中,手腳卻微微發涼。
她突然間想起了回家前的最後一個晚上。
兩人坐在黑湖旁望著平靜的夜色,她依在德拉科懷裡望向星空,柔軟的鳥叫聲在樹叢間回蕩。
“晚上有點冷了。”奧羅拉說。
“嗯,你早點回去吧,”德拉科嘴上這麼說著,手中卻還隨意把玩著她垂下的一縷頭發,“明天你還要趕火車。”
“那你怎麼不放我的頭發走?”奧羅拉笑眯眯問,同時敏銳地注意到他口中的代詞,“你明天就不用早起了?”
“我不用,我今天晚上就要回去了。”德拉科回答。
“怎麼了嗎?”她輕聲問。
“沒有,爸爸說家裡有點事情。”德拉科捏住奧羅拉的發尾,輕掃過她的臉頰。
“這是你的逗貓棒嗎,德拉科先生?”
“嗯......用貓毛做的逗貓棒。”他輕笑道。
腳步聲從身後響起,奧羅拉猛得轉身,看到爸爸諾曼喘著氣站在自己麵前。
“今天圖書工作室這麼早就下......”
“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想先聽哪個?”諾曼臉色蒼白,卻仍對她展開了笑意。
奧羅拉心頭一跳。
“壞消息。”她鎮定地回答。
“壞消息是沒有好消息。”諾曼說完忍不住笑了起來。
“爸爸,這都什麼時候了......”奧羅拉小聲說。
“就算到了上刀山下火海的時候,也要保持良好的心態,這是加西亞家的家訓。”諾曼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們校長給我和艾瑪寫了信,一共兩條消息。”
“馬爾福家正在被食死徒追殺逃亡的路上。”一向與盧修斯不睦的諾曼此時卻毫無幸災樂禍之情。
“什麼?”奧羅拉指尖一抖,貓頭鷹口糧滾落在地,受驚的順豐從她手上跳起,向夜色朦朧的昏暗中飛去。
諾曼的語氣格外沉重。
“同時加西亞家也受到了牽連,他們隨時可能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