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結了麗塔·斯基特危機的奧羅拉深藏功與名,心情輕鬆地繞著學校城堡散步。
這一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爭霸賽的第一輪競賽上,教授布置了更少的作業,就連費爾奇也不怎麼來找學生們麻煩了。
她對爭霸賽興趣不大,便趁熱打鐵,和秋在學校門口重新開展了她們的占卜業務,一時間來找她們占卜的外校學生絡繹不絕。
一位德姆斯特朗的女生皺了皺鼻子:“我們那邊占卜需要血祭,求問者必須割破自己的手臂。”
奧羅拉問:“這樣會算得更準一些嗎?”
“誰知道呢?”那女生陰森一笑,“但是要是求問者說不準,占卜者就可以用血詛咒他了。”
“真是民風強悍。”奧羅拉比起大拇指。
占卜台旁聚集了很多人,極具商業頭腦的韋斯萊雙子也湊了過來,開始向人群兜售他們的新品發明。
“來一顆改良版太妃糖嗎,加西亞?”弗雷德朝她喊道。
“你放心,我們沒對它們做什麼手腳。你需要留神的是蛋奶餅乾——”喬治接上了他的話。
奧羅拉扔了一個小禮炮過去,它落在弗雷德的頭上,炸開了一朵火花。
“來搶生意的人不許和我說話!”她大聲回敬道。
“嘿!我們開在一起,這叫共贏,”弗雷德湊了過來,把一袋子看上去很普通的蛋奶餅乾放在她的桌上,“原本要7西可一塊,現在送給你,買你一個攤位。”
奧羅拉感興趣地問:“這又是什麼新品?”
“金絲雀餅乾,”弗雷德笑嘻嘻地回答,“吃下去你會變成一隻金絲雀。至於持續多久——”
“可能是一分鐘,一小時,也可能是一天!”喬治繼續說。
奧羅拉知道這是一筆劃算買賣,便微笑回答:“成交。”
收攤之後,奧羅拉找了片空曠的草地坐下,決定試試金絲雀餅乾的效果。
她小心地拆開包裝,咬了一口餅乾,入口的味道並不特彆,是普通的奶香。
隨後發生的一切都很奇妙,奧羅拉感覺到她的身體逐漸變得輕盈,身上長出了豔麗的羽毛,她試著扇扇翅膀,從黑湖的水麵中看到自己已經變成了一隻小小的金絲雀。
“嘰!”奧羅拉歡快地喳喳一句。
奧羅拉在花叢裡麵蹦躂了幾下,原本隻到她腳踝的花朵此時像個龐然大物。她飛得高了些,迎著迎麵而來的微風愉悅地嘰嘰喳喳。
做隻霍格沃茲的鳥也不錯,有空的時候去逗逗暴脾氣的打人柳,平常就蹲在草藥課溫室旁邊,趁人不備偷偷飛進去飽餐一頓,輕鬆自在還不用上課。
砰一聲,她重新變回人形,在草叢裡打了兩個滾。奧羅拉抬起手腕去看表,推斷出一塊餅乾大概能持續五到十分鐘。
她盯著黑湖的水底琢磨了片刻,突然露出了一絲笑容。
......她好像還沒去過斯萊特林休息室呢。
半小時後。
奧羅拉停在燭台上,抬眼間對上了德拉科帶著審視意味的灰色眼睛。
她毫無心理壓力地歪歪腦袋,抖抖羽毛:“嘰?”
奧羅拉撲著翅膀,停在了他的指尖上,得意地展開翅膀,向他展示了滿身明黃色的羽毛。
德拉科湊近了一些,似乎沒有認出她,隻是把她捧在掌心中靜靜觀察。
“要不帶給伊麗莎白.....?她會喜歡的。”他狀似無意地喃喃自語。
奧羅拉聽著喳喳大叫著跳了起來,伊麗莎白是馬爾福家的貓狸子,她可不想成為爪下亡魂。
“就是它!這隻鳥剛才跟著我飛到休息室裡了!”一個斯萊特林學弟緊張地跑了過來,小心詢問,“我們應該把它放出去嗎?”
不等他回答,奧羅拉便縱身一躍,跳進了德拉科校袍的口袋裡,趁著他沒反應過來,撒歡似的在口袋裡打了個滾。
洗衣液的清淡香氣和有力的心跳聲透過布料隱隱傳來,縮小後的身軀對聲音更為敏感,德拉科的心跳在一片黑暗中震耳欲聾。
“這是我新買的小雀。”德拉科淡淡開口。
“好.....好吧。”學弟難掩失望地回答道,腳步聲逐漸消失在走廊處。
奧羅拉聽見那人走遠,便想探頭飛出他的口袋,德拉科卻不經意間抬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把她摁回了布料中。
奧羅拉:“嘰嘰嘰嘰嘰嘰嘰!”
德拉科用兩指捏住了她的一隻翅膀,把她牢牢固定在原地,她轉而用兩隻翅膀抱住他的食指,隔著布料不輕不重地啄了一下。
她聽見德拉科帶著笑意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這麼凶?”
翅根處的鉗製被鬆開,奧羅拉忙不迭飛出他的口袋,停在了他的肩膀上,用小鳥滴溜溜的圓眸假裝屈尊紆貴地瞥了他一眼。
德拉科用指尖輕點她的頭頂,“剛才都被抓了,現在怎麼不跑?”
奧羅拉慢條斯理地梳理起羽毛。
“我會把你送給我家貓狸子。”他繼續恐嚇道。
小金絲雀的臉上浮現出擬人化的鄙視。
“帶回我家,生煎、活剝、翻炒。”德拉科挑眉。
奧羅拉捧場地叫了兩聲:“嘰嘰嘰嘰嘰!”
德拉科伸出一根指尖,放到了她的腳邊:“說了這些都不跑,意思是願意跟我回家嗎?”
她踩上他的指尖,輕輕踮腳湊到德拉科臉側,用堅硬的鳥喙戳了戳他的臉蛋。
就像親吻王子的青蛙,青蛙小姐親到了漂亮臉蛋,得償所願地解除了身上的詛咒,變回了灰姑娘。
十分鐘的藥效終於在這一刻結束,砰的一聲輕響過後,變回人形的奧羅拉跌落在德拉科身上,被他毫不猶豫地牢牢抱住了。
她的手撐在德拉科的胸膛上,一隻小腿則被夾在他的兩膝之間。奧羅拉把臉埋在他肩上,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耳尖正在發燙。
“......什麼時候發現的?”她有些氣悶於德拉科毫不意外的反應。
他把指尖搭在她背上的蝴蝶骨處,輕輕摩挲,似乎在撫摸她並不存在的翅膀:“從一開始。”
“你換形之前能不能先藏好你的藍眼睛?”他笑著說,“太明顯了。”
“......而且,你本來就挺像的。”她一直都很像一隻蹦蹦跳跳的小鳥,方才在他麵前時,他幾乎都能想象出奧羅拉所對應的每個表情。
“但你不太像金絲雀,”德拉科似乎真的在認真思考,“應該是某種飛得更快、更靈活的鳥。”
“老鷹嗎?”奧羅拉問。
“你有那麼大隻?”德拉科反問著摸摸她的頭。
休息室外傳來腳步聲,奧羅拉反應迅速,一翻身從他身上滾了下來,規規矩矩坐在他身旁的沙發上。
她非常有公共場合“偷情”的自我覺悟。
幾位斯萊特林學生走進休息室,抬眼便瞧見了沙發上突兀的一抹深藍。
其中一位女生揉揉眼睛,懷疑自己大白天出現了幻覺。
另一位認識奧羅拉,便直截了當衝她打了個招呼:“來找男朋友啊?”
奧羅拉笑眯眯地從沙發背後探頭,指指休息室落地窗外的湖水:“順便來看看湖景房。”
“湖景房可不好,”女生半真半假地抱怨,“再住下去就要得老寒腿了。”
奧羅拉剛想調侃回去,克拉布就著急忙慌地衝進了休息室,大聲宣布:“斯內普教授來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原本還在嬉鬨的幾人頓時四散開來。
連斯萊特林本院的學生都怕,更何況是某位在魔藥課上被罵了四年,此刻還違反校規串院的拉文克勞學子。
奧羅拉嚇得一抖,跳到了德拉科懷裡。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德拉科咬牙,抱著奧羅拉就閃身進了寢室,進來的斯內普隻看到房門處閃過的一抹衣角。
寢室裡沒有開燈,濃稠的黑暗讓奧羅拉下意識抱住了德拉科的脖頸,她的身體陷入地毯柔軟的皮毛,後背緊靠著寢室的木門。
斯內普的聲音從門外隱隱傳來:“我接到學生舉報,說有一位拉文克勞的學生,偷偷進了斯萊特林休息室?”
奧羅拉凝神靜聽,休息室內無一人應答。
“不說不代表我找不到。”斯內普平靜地說。
他開始在休息室內踱步,聽上去不緊不慢,卻直朝寢室的方向走來。
她的呼吸急促了幾分,忍不住抓緊身上德拉科的衣領,引得他輕輕嘶了一聲,俯身下來把嘴貼到她耳邊。
“害怕嗎?”德拉科低聲問,準確無誤在黑暗中抓住她冰涼的手。
奧羅拉歎氣,衣料摩擦間,他聽見她幽幽說:“我在祭奠即將離我遠去的拉文克勞五十分。”
“和三天禁閉。”
“跟一星期留校勞動。”
“但如果給我一次機會.....”她抓住他的條紋領帶,把他拽到身前,故意曖昧地壓下聲線,“我還是會進來找你。”
黑暗中,奧羅拉聽見他低笑起來。
斯內普的腳步聲終於停在他們的寢室門外,兩人頓時安靜下來,等待著最後的判決。
漆黑把時間拉得很漫長,開門聲始終沒有傳來,斯內普像一尊沉默的雕塑般站在門口,隨後他轉過身,腳步聲逐漸消失在走廊處。
德拉科把手繞到她腰後,試圖抱她起來。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黑暗中她的心跳聲震耳欲聾。
“好了,我現在可以自己走.....”奧羅拉拍拍他的手,卻感覺到一個輕輕的吻落在了額間。
濕漉漉的,小動物般的吻。像是霍格沃茲落在草地中清澈的雨。
“這裡暫時不會有人進來,”他低聲哄道,“再多陪我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