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謙批改禮部那一箱子折子,直至晚膳前才批完,等他回過神來讓常德全去傳膳的時候,宋婉儀已經躺在軟榻上睡得香甜了。
無論茱萸怎麼喊也喊不起來。
茱萸感覺有些不對,她家小姐的臉怎麼這麼紅,莫不是這碳爐離得太近了?
於是她將炭爐搬遠了些,可宋婉儀依舊是小臉通紅,甚至隱隱有出汗的跡象了。
茱萸連忙將手放到她的額頭上,臉色頓時一變,“小姐發燒了!”
沈懷謙聽了她的話,先是愣了一下,而後才反應過來,臉色也是一變,“傳太醫過來。”
外麵依舊是大雪紛飛,導致太醫來得稍微慢了一些。
“宋大人應是受涼了,待微臣開服藥給宋大人服下,發一身汗應當就好得差不多了。”
馮太醫一邊開方子一邊囑托道,“一定要勤給宋大人用涼水擦身子,輔助其降溫,什麼時候溫度降下去了,才穩妥。”
很快,藥就熬好端了上來,但這會兒宋婉儀怎麼喊也喊不醒,喂進去的藥也很快就被她給吐了出來。
雖然她這會兒覺得眼皮死沉死沉的,腦子裡也是一片漿糊,但人對外界的觸碰還是有意識的。
能讓她心甘情願喝下去的藥,就隻有避子湯。
其他一律免談!
“乖,張開嘴喝藥。”沈懷謙坐在床榻邊,骨節分明的手端著藥碗,溫聲哄道。
但宋婉儀壓根就不吃這一套,牙關緊閉,說什麼就是不張嘴。
沈懷謙歎了一口氣,將碗給端起來,自己先喝了一口,接著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唇。
嘴對嘴將藥給渡了進去。
宋婉儀剛開始還挺享受這個吻,微微張開貝齒一股苦澀的藥液就灌了進來。
她本能的想要吐出來,但奈何小嘴被堵得緊緊的。
於是她隻能將苦澀的藥液一股腦給吞了下去。
沈懷謙又如法炮製地喂第二口。
但一個人怎麼可能在同一個坑裡栽倒兩次呢?
這回說什麼她也不張嘴了,最後沈懷謙無奈隻好自己將這口藥給吞了下去。
他略有些挫敗地歎了口氣,這小娘子一生病,那簡直是將平時的那股犟勁兒發揮到了極致啊
不過,沈懷謙隻是略微思忖了片刻,就找到了應對之法。
他將外袍解開,拉著宋婉儀的小手撫上了他緊實的腰腹。
果然,宋婉儀的小手便不自覺地在他的腰腹上摸索了起來。
眼睛雖然依舊閉著,但眉頭卻鬆開了,嘴角也上揚了。
沈懷謙輕歎一聲,將她的小手給挪開。
聲音稍微有些不自然,“喝一口藥,摸一次。”
說完,他將湯匙遞到了宋婉儀嘴邊。
“滋溜”一聲,藥液就被她全數卷入嘴中。
沈懷謙也是想不到,他堂堂一個九五之尊,有一天要走上色誘這條路。
但沒辦法,此招意外的奏效。
就這樣,在沈懷謙的腹肌誘惑之下,一碗藥被宋婉儀如數喝了下去。
“朕真不知該拿你如何是好”沈懷謙輕歎一聲,將她墊著的枕頭扯下,拿起濕潤的帕子一遍又一遍地擦著她潮濕的掌心。
“緊了怕你厭煩,鬆了又怕你胡鬨”
“朕知道你覺得不公平,可朕也有許多身不由己,又能與誰訴說呢?”
今天的事情,無疑給沈懷謙心裡造成了極大的不安全感。
他此刻也明白,原來這小娘子並不是嘴上說說。
而是若是有機會,她是真的會做出三夫四侍這樣的事情出來。
那楚知桁,也根本就是請君入甕!
想到這裡,沈懷謙的臉不由冷了下來。
小楚大人至今未娶,這是他完全比不上的地方。
但那又如何?
他絕不放手。
看到宋婉儀睡在他的床榻上,周邊也全是他的氣息,沈懷謙的臉色這才好轉了一些。
將手中的帕子打濕,開始輕柔地幫她擦拭起身子來。
第二日,宋婉儀神清氣爽地睜開了眼睛,昨晚她做了一個美夢。
夢裡有個185,八塊腹肌的清純男大喂她喝藥,喝一口就能摸一下腹肌。
她一晚上連乾三碗!
宋婉儀咂吧了下嘴,這個夢太真實了,現在都覺得嘴裡有些苦澀。
不對!
不是夢!
宋婉儀起身,愕然地看到躺在床上的沈懷謙。
莫非,昨日的清純男大就是他?
今兒也真是奇怪,鮮少有她都起床了,渣渣龍還在睡的時候。
想到這裡,她伸手推了推身旁的人,“該起床用膳了,餓死我了!”
昨日跟病魔鬥爭了一宿,她這會兒早就饑腸轆轆了。
但推了兩下,她發現沈懷謙並沒有任何反應。
於是她吃力地將背對著她的沈懷謙給轉了過來,這才發現他臉上有一股怪異的潮紅。
“完了,這是被我傳染了?”
宋婉儀收回手背,有些咂舌,高聲呼喊道,“常德全,快傳太醫啊!”
常德全進來看到沈懷謙麵色潮紅躺在床上,立刻苦著一張臉讓小福子傳太醫去了。
“宋大人,昨夜陛下貼身照顧了您一整夜,不假他手,這估計是累病了”
宋婉儀瞟了常德全一眼,“你看本官像薄情寡義之人嗎?”
“你不這麼說,本官也會留下來照料的。”
常德全麵對宋婉儀的質問,頗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是奴才多嘴了。”
宋婉儀這才收回了目光,頗有些複雜地看著躺在床上的沈懷謙。
沈懷謙在她的心目當中,一向是強大威嚴的。
沒想到他居然也會有病倒的時候,也會有脆弱的時候
不過,你小子最好是乖乖喝藥,彆搞那些花裡胡哨的。
宋婉儀咬了咬後槽牙。
馮太醫昨兒才冒著大雪來過兩次,今兒又冒著風雪趕了過來,人看起來已經有些憔悴了。
大家都是來享受的,就他是來苦哈哈打工的。
“陛下的症狀跟宋大人昨日的症狀差不多,今日行宮不少宮女太監也是此症狀,恐怕此症乃小疫病,諸位還需多多防範才好。”
宋婉儀了然點頭,估計就是現代的流行性感冒。
不過這馮太醫是有兩把刷子的,她燒了一夜之後就神清氣爽了。
“你們在外伺候吧,彆皇上還沒好,你們倒先倒下了。”宋婉儀歎了口氣。
常德全他們可以倒,但請他們輪班倒,她可不想事事都得自己親力親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