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宋婉儀趴在假山上,腰肢都有些酸了的時候,楚知桁這才披著一件鬆鬆垮垮的寬袍子,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他身姿挺拔,玉樹臨風。一襲寬鬆的浴袍隨意地披在身上,但也難掩那矜貴優雅的氣質。
浴袍的材質輕柔,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拂動,仿佛流雲般自然流暢。
宋婉儀可以清晰的看見,他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上揚,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他的頭發如瀑布般垂落在雙肩上,更襯得他的麵容清雅脫俗。
這一枚玉佩,給得真踏馬的值!
宋婉儀屏住呼吸,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楚知桁一步一步朝著湯池走了過來。
楚知桁信步走到湯池邊,輕歎了一口氣。
從進入行宮開始,他便覺得不對勁。
宮女上茶水的時候會不小心將茶水倒在他的衣袍上,出去走走也會有宮女不小心在他麵前暈倒。
如今湯池處,還有這麼多道多餘的呼吸聲
楚知桁的麵色冷了下來,聲音清冷,“都出來。”
假山後的宮女們都暗道不好,但又不敢違抗他的命令,都扭扭捏捏地從假山後麵站了出來。
宋婉儀麵色一變,難不成到嘴邊的鴨子就要飛了??
那她隻能死鴨子嘴硬了,她死死地扒著身前的假山,一動也不動。
楚知桁掃了一眼身前假山上的裙擺,正要開口。
忽然,他瞥到了宮女堆裡一副死人臉的燕九,將剛要說出口的話給咽了下去。
“退下吧,下次不許了。”他嘴角噙著一絲難以捉摸的笑容,溫聲道。
本以為會被責罰一頓的宮女,見到楚知桁隻是十分嚴肅的將她們叫出來,又輕飄飄地放過了她們。
這會兒臉上都有些發臊,小楚大人果然謙謙如玉。
此刻假山上的宋婉儀心中發出了尖銳爆鳴聲。
下~次~不~許~了~!
這聽起來也太好欺負了!
今天誰把她從這假山上弄下來,她就與誰不共戴天。
宮女們排著隊,低著頭紅著臉離開了,臨行前還不忘充滿擔憂地看一眼宋婉儀藏身的假山。
尤其是素花,心中那叫一個擔憂。
她們都走了,待會兒宋大人該怎麼下來啊?
不會要在上麵掛一天吧?
這麼明顯的眼神,楚知桁自然也看見了,他憋住笑意,轉過了身子。
半晌等人都走乾淨了之後,他這才慢條斯理地解開了身上的袍子,緩緩脫了下來。
鬆垮的浴袍下麵,是緊實的胸膛跟線條流暢的腹肌,宋婉儀趕緊用手捂住嘴巴,生怕自己急促的呼吸會引起底下人的懷疑。
楚知桁脫下外袍之後,能明顯聽到一陣急促的“咚咚咚”的聲音,嘴角此時也壓不住了,微微上揚。
隨後他便不再有動作,直接邁入了湯池之中。
急促的“咚咚”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急促的呼吸聲。
不是,你們古人泡溫泉,穿褲子的啊!?
楚知桁坐在湯池內,雙手往後靠,支撐著身體,整個人正好麵對著宋婉儀所藏身的假山。
這會兒宋婉儀也不敢瞎看了,隻能默默躲在假山後麵,再也不敢探頭了。
就這樣過了一會兒,宋婉儀維持一個姿勢感覺身體都僵硬了,而底下溫泉池裡的人也沒有任何動靜。
便鼓足勇氣,偷偷漏出來一隻眼睛往外瞧去。
這一眼,便立刻落入一雙幽深的眸子當中去了。
“啊!”宋婉儀頓時大驚失色,這小子是什麼時候發現她的?
難道他剛剛就一直盯著自己這裡看的?
大驚之下,原本僵硬的身體就更加不受控製了,她腳下一滑,直挺挺地朝著下麵栽去。
楚知桁也顯然沒有想到她這麼不驚嚇,明明偷看他沐浴的人是她,絕對反而她被嚇到了。
隨著“撲通” 一聲,溫泉池子濺起來的水將楚知桁放置在一旁的衣物全部打濕了。
宋婉儀此刻被楚知桁抱在懷中,臉砸在他緊實而又有彈性的胸肌上,半響都不肯起來。
然而就在此時,沈懷謙提著劍闖了進來,劍尖直指溫泉中相依偎的二人。
剛剛的一幕全部落入了他的眼中。
可這小娘子半天不肯從楚知桁身上下來,這點讓他火氣直達頭頂。
宋婉儀聽見動靜,從楚知桁懷中探出了頭,就看到了怒發衝冠地沈懷謙,手持長劍正指著他們兩個。
她立馬高舉雙手作投降狀,“我什麼都沒乾”
楚知桁胸腔輕輕震動,宋婉儀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
居然還有心思笑
沈懷謙將劍丟給身後的杜康,黑著臉上前將渾身濕透的宋婉儀從湯池中拎了出來。
剛放她落地,就聽見一聲慘叫。
“嗷!”宋婉儀的左腳剛剛落地,就飛快地彈了起來,兩隻手抱著左腳,單腿在原地蹦來蹦去,看起來痛苦極了。
剛剛在楚知桁懷裡太幸福了,但一起來之後她立馬感到了一股痛徹心扉的疼痛感——她的左腳好像要廢了!
沈懷謙看著她疼得臉都皺到一塊兒去了,怒氣被擔憂給壓下去不少。
他單手解下身上的鬥篷,將宋婉儀整個人罩住,接著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小楚大人,請自重。”沈懷謙冷冷地看了一眼依舊坐在湯池中的楚知桁,轉身大步離開了。
宋婉儀窩在沈懷謙懷裡,之前身上的水還有溫泉的餘溫,可現在被沈懷謙抱著一走動,冷風一吹隻感覺刻骨銘心的涼意在身上激發而來。
再加上左腳腳踝撕裂般的疼痛,讓她整個人都發起抖來。
老天啊,我再也不會叫你爺了!
為什麼小說裡彆人偷看洗澡,被發現之後都是醬醬釀釀。
而她,不僅被劍指著,還要光榮負傷?
這會兒還要被寒風吹
更可怕的事,抱著她的還是即將失去理智的暴龍?
吾命休矣!
沈懷謙冷著一張比現在的天氣還要冷的臉,抱緊懷中的小人兒快步往前走。
由於出來得焦急,他聽說這小娘子跟著宮女去偷偷摸去楚知桁那兒了,連禦輦都沒來得及坐,提著劍就趕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