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儀話音未落,章楠又發出了一連串的排氣聲。
他保持著彎腰捂著肚子的動作,感覺整個人都要碎了。
就連龍椅上的沈懷謙都不可避免地露出了嫌棄之色,“章相,你先退下吧。”
此刻在場很多官員都聞到了一股難言的氣味,沒忍住用跟宋婉儀一樣,用袖袍遮住了鼻子。
章楠此刻憋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夾著雙腿,姿勢怪異的往外走。
一邊走,還一邊發出一連串的“噗噗”聲。
不得不說,姿勢雖然分外怪異,但他走得還是挺快的。
一朝右相,之所以會在朝堂上出現如此不雅的事情,這得歸功於,燕九昨夜不僅給他剃了頭,還摸到了他的馬車裡,給他馬車裡的茶葉下了瀉藥。
朝中官員因著淩晨就要上早朝,殿前不能失儀,且在宮裡出恭也是十分麻煩,所以所有官員的選擇就是不用早膳。
隻在去皇宮的路上的馬車上,小抿幾口熱茶。
提神醒腦的同時,也不會給腸胃帶來負擔,也省去了要在宮內出恭的麻煩。
宋婉儀吃準了這一點,於是直接讓燕九去章楠的馬車上找茶葉,直接下在茶葉裡麵。
這樣第二天,即使她說不過章楠,也有把握讓章楠無法再為自己發聲。
若是硬要發聲,不好意思,那你用菊花說吧。
這一套組合拳下來,讓章楠在今日朝堂上丟了大臉不說,恐怕未來幾日都沒臉出現在朝堂之上了。
等過幾日臉上的傷都好得差不多了,誰還記得他當街被毆打的事情啊?
而趁著章楠不在的時候,宋婉儀就可以雷厲風行的將抬高商人地位的事情給搞定。
等章楠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贏麻了。
章楠離開之後,常德全立馬派太監拿了好幾個香爐過來,放在金鑾殿的各個角落。
眾人這才漸漸將袖袍給放了下來。
宋婉儀充滿自信地站了出來,“陛下,臣請奏,提高商人地位一事刻不容緩,此事既能給朝廷帶來可觀的稅收收入,又能讓天下商賈對陛下感恩戴德,實乃上上之策。”
果然,少了章楠之後,章楠一派群龍無首,再加上昨日商議章楠被宋婉儀捉去套麻袋了,也是不了了之。
所以今日在朝堂之上,那明顯是底氣不足,錯漏百出。
“微臣認為,買官賣官的事情在地方上一直十分猖獗,其中也不乏是出自地方富商的手筆,此事不可與提高商人地位一事混為一談,應當頒發其他政策到地方,用以遏製此事。”
“再者,微臣從來都認為,一個高度強盛的國家,他的核心必定不是農業,而是商業,在解決了溫飽的前提下,百姓們自然會將眼光轉移到提高生活質量上麵。”
“如果一再重農抑商的話,百姓兜裡有餘錢也不知該往哪兒花,若是這餘錢進了賭坊或是青樓,這才是最大的悲哀。”
宋婉儀一番話有理有據,再加上楚相力挺,沈懷謙很快就鬆了口。
“既如此,此時就交給戶部擬定政策,內閣負責補充與完善,宋大人也可參與當中。”沈懷謙很快便將此事給敲定了。
他此時想起了,那日回宮路上,宋婉儀在馬車上對他說過的話。
與其將所有精力放在治理貪官汙吏上,還不如將目光放在經濟發展上,地方上富裕起來了,即使有貪官,至少百姓不會餓肚子,還可以一年到頭攢下些餘錢,提高生活質量。
如今,她也是當真為盛雍解決了糧食問題,那他還有什麼不發展商業的理由呢?
戶部尚書領命之後,看向宋婉儀,“不知宋大人在政策方麵,可有賜教?”
“第一,取消宵禁,取消集市製度,讓商販可在各街區自由選擇買賣。”
如今盛雍實行還是東市西市製度,規定一個區域就隻能販賣這些東西,百姓購買東西要穿越大半個京城,才能買全自己所需,實在很不方便。
“第二,取消商人及其子不能參加科舉的規定,同時提高商稅。”
地位既然提高了,那你繳納的稅款自然也要高一些。
“第三,取消店鋪名額限製,讓大家都可以參與到商鋪競爭當中來。”
沈懷謙看著殿中央侃侃而談的宋婉儀,眼神柔軟了一些。
對,他的小娘子就應該是這樣閃閃發光的。
突然,他餘光瞟到了一旁聽得認真,看得更加認真的楚知桁,眸光暗了一瞬。
隻是這樣,容易招來覬覦。
看來得找個機會,給這小楚大人賜下一門婚事,早些斷了他的心思。
下朝之後,宋婉儀雄赳赳氣昂昂地坐上馬車去禮部當值。
小樣,跟她比來陰的,真是祖師爺麵前耍大刀。
到了禮部之後,宋婉儀將楚知桁給叫了過來。
“小楚大人,本官有件事情要交予你。”宋婉儀笑眯眯地看向楚知桁,“既然要大肆發展商業,咱們禮部掌管天下教育事宜,自然也要跟上。”
“這商業若是發展起來,需要工匠數量是龐大的,所以本官意欲在京城開辦培養工匠的學院。”
“此外,本官還希望,有一個能專門培養女子技藝的學院,教刺繡,紡布,數算,製茶。”
楚知桁聽了她的話,一臉認真地說道,“下官明白宋大人的意思,既然所需工匠數量龐大,用來支撐商業,那女子擅長的方麵也不能落下。”
“宋大人放心,此事便交予下官。”
此事之所以交給楚知桁,便是宋婉儀看中了他楚相之子,世家子弟的地位。
交由他來辦,那些世家官員若是想要反對,那麼也得看在楚家的麵子上作出讓步。
且她這次要辦的女子學院,隻是教一些技能而已,根本就不會動到世家的蛋糕。
辦起來,壓力也不大。
“那就勞累小楚大人了。”宋婉儀站起身來,拿出領導的架勢,踮起腳拍了拍楚知桁的肩膀,“下卯之後,本官做東,請你去煙雨樓喝花酒!”
昨日她在煙雨樓暗巷見到了他,那日花魁爭豔他也在,想來他們倆應該是同道中人,應該能玩到一塊兒去。
“那下官便恭敬不如從命了。”楚知桁淡笑著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