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人的意思是，隻要本官關閉這府中私塾，並且辭去官職，劉大人就能既往不咎了？”
宋婉儀麵上浮現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劉賢點了點頭，“宋大人畢竟也是與朝堂社稷有功之人，若是宋大人能做到這些，本官自然是既往不咎。”
“自己女兒的一條命，在劉大人這就如此不值錢？”宋婉儀臉上帶著嘲諷，上前直接一拳直接砸中劉賢的麵門，動作流利連貫，絲毫不拖泥帶水。
快到，甚至在場誰都沒有反應過來。
顏之韻趕緊上前雙手摟住了宋婉儀的腰，“大理寺馬上就到了，千萬彆衝動。”
“你居然毆打朝廷命官！”劉賢捂著鼻子嚎叫道，他感覺鼻槽骨都快被打斷了，手上全是鮮血。
大理寺少卿帶人趕到宋府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劉賢滿臉鮮血，對麵的宋大人恨不得吃人。
“莫少卿，您終於來了，這宋大人不僅害死下官親女，還當眾毆打朝廷命官，簡直就是目無法紀！”此刻劉賢盛怒之下，還以為這大理寺的人是自己叫來的。
完全忘了，他剛剛還在想跟宋婉儀私了，還沒來得及通知大理寺。
“宋大人。”莫淩先是給宋婉儀行了個禮，在場宋婉儀的官職是最高的。
宋婉儀微微點了點頭，“莫少卿，府中突發命案，本官惶恐至極，遂遣人去大理寺，希望莫少卿能查清府中命案真相。”
劉賢有些傻眼，沒想到這府中出了命案，且明顯是衝著她去的，而她居然還敢通知大理寺來人，是怕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不過此事他本身也沒有衝著要宋婉儀的命去，畢竟右相說皇上如今對她態度曖昧不明，隻要將她趕出朝堂便可。
“下官定會查明真相，還受害者一個公道。”莫淩點了點頭，“現在還煩請宋大人，劉大人，以及府中的夫子配合。”
莫淩開始向眾人一一詢問了起來。
也如宋婉儀所想，這劉賢的確是有備而來。
劉夫人說此前劉芊由於女學被關閉，曾在家裡說過她幾句不好，這幾日從私塾回來也是鬱鬱寡歡，好幾次與家中下人說起若是女學沒有關閉就好了。
這宋府私塾裡雖全是女學之前的學子，且宋府內還有外男居住，平日裡清嘉苑也是家丁往來不斷，劉小姐認為對於她的名聲有很大的影響，不如之前在女學那麼規範。
再者因為女學的關閉，之前閨閣姐妹多次明嘲暗諷與她，說什麼山雞永遠都變不了鳳凰。
“芊兒曾跟我說過，她私底下找過宋大人，問宋大人為何要關閉女學，就是那次與宋大人起了爭執，回府哭了一整晚，沒想到第二天便出事了”
劉夫人哭得不能自已，一副心疼女兒的嫡母形象。
劉芊的侍女也證實，她家小姐曾跟宋大人有過爭執。
“胡說八道，本官何時與劉小姐有過私下接觸？”宋婉儀也據理力爭，“本官每日早朝，禮部點卯從未落下過，回府之時劉小姐早已離開，如何有時間與劉小姐爭執？”
“回莫大人，我家芊兒已經連續好幾次都是晚膳後才回的府，這點府中上下皆可作證。”
班夫子聽了劉夫人的話，上前一步，“回莫大人，劉小姐天資聰穎，經常拉著我討論學問，是曾有過幾次忘了時辰。”
“你是宋大人請的夫子，自然是向著宋大人說話了。”劉夫人不依不饒。
莫淩此刻犯了難，仵作那邊已經出了結果，那劉芊的確是中毒身亡，但是因何種毒物致死，無法分辨。
而在清嘉苑內，並找不到任何毒物的痕跡的，不過人是在宋府出事的，不排除毒物已經被提前處理的情況。
可這劉小姐分明是被毒死的，而且按照如今的說辭，臨死之前隻與這宋大人起過爭執。
按照常理來推斷的話，這宋大人的嫌疑的確是最大的。
如今雖然沒有證據直接能夠證明宋婉儀是殺人凶手，但按照大理寺的規矩，嫌疑最大的是要進大理寺配合調查的。
於是莫淩隻能硬著頭皮朝宋婉儀作了一揖，“宋大人，此案件下官暫時還沒有頭緒，可否請宋大人隨下官一起回大理寺，協助調查？”
“宋大人乃是朝廷命官， 怎可輕易與你回大理寺，如此置宋大人的官聲於何地？”顏之韻皺著眉頭道。
莫淩歎了口氣，“若如此的話，那下官隻能請那些女學學子回大理寺協助調查了。”
“本官隨你去便是了。”宋婉儀沉聲道。
眼前的大理寺少卿既然說出這話，恐怕也是其中一員吧。
雖知道此去恐怕凶多吉少，但女學的學子都是未出閣的姑娘，若是去大理寺一遭，恐怕以後的人生就毀了。
她這一生，最大的毛病的就是憐香惜玉。
宋婉儀啊宋婉儀，你要是不改了這個毛病，以後還會在上麵栽個大跟鬥的。
“燕九，你去太學把徐聞和找回來，本官隨莫少卿去大理寺。”宋婉儀涼涼地看了一眼劉賢。
沒辦法了，把她弄進去了，她隻能靠手底下的幕僚想想辦法了。
她也不想這樣，但她也是被逼的。
劉賢對宋婉儀離開前涼涼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這事兒他是最大的苦主，即使是陛下知道了，那也應是安撫為主。
再說還有皇後娘娘在宮中坐鎮，他為朝中文武百官解決了一個眼中釘，日後自然是前途無量。
這朝堂自古以來便是男子的地盤，怎可讓女子站上朝堂，汙了那等清流之地？
宋婉儀跟著莫淩上了大理寺的馬車，她上了馬車之後反而的平靜了下來。
她相信那徐聞和定是有辦法還她清白，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隻不過，這還她清白的背後有多少人要遭殃，這不是她需要擔心的問題了，畢竟她此刻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這官職，她是定不可能放手的。
所以，隻要能保住這頭頂的烏紗帽，管他遺不遺臭萬年呢。
萬年後她就隻剩一堆骨頭了，罵她的人再多她也是聽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