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馬球賽這天。
馬球賽是下午開始，沈懷謙提前將政務都處理完，到了承乾宮用午膳。
“你給女學準備了什麼彩頭？”宋婉儀往嘴裡送了一片鹵牛肉。
“比賽結果還沒出來，你就知道你的學生會贏？”沈懷謙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什麼我的學生，那也是你的學生，她們都是天子門生。”宋婉儀裝作不經意地拍了一手馬屁，“所以無論她們贏了還是輸了，你這個當老師的都得備下禮物才是。”
“贏了便是彩頭，輸了便是安慰。”
她這一番話說得頭頭是道，竟讓沈懷謙覺得無處反駁。
“既如此，那你覺得什麼彩頭好？”沈懷謙用征詢的目光看向她。
“設女官？”宋婉儀試探道。
“不可。”沈懷謙眉頭皺了起來，他就知道這小娘子沒有一天放棄過想當國公爺的念頭。
“那你看著給唄。”宋婉儀一臉無趣地的撇了撇嘴，表情似乎在說他小氣。
看來，設女官這個先例，還得靠自己闖啊。
沈懷謙搖了搖頭，“你啊”
“什麼你啊我啊的，食不言寢不語知不知道？”宋婉儀白了他一眼。
又來了，這小娘子的臉翻得比翻書還快。
用過午膳後，二人在小憩了一會兒，逗了會兒貓，便出發去馬場了。
此時女學跟太學的學子都已經到齊了，還有許多應邀前來觀看的官員以及家屬。
對於皇上總是跟嘉貴妃同來同往的事情，大家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陛下，您和嘉貴妃一起坐吧，臣妾跟妹妹一起便是了。”章如雅也十分識趣的沒有要求帝後同坐。
沈懷謙笑著點了點頭，拉著宋婉儀的小手在上首坐下了。
宋婉儀也是笑眯眯地看場上的一抹抹嬌嫩的藕粉色——那是女學的賽服。
女學的學子們為了今天的比賽，各個都是精心準備，換上了桃娘給她們量身訂做的賽服，頭發利落地高高綁起來，女子的柔美和英氣此刻完美的碰撞在了一起，看得在場的太學學子那是完全挪不開眼睛。
宋婉儀滿意地看著這一幕，美人計永遠不會過時。
雖然她們在體力上比不過男子，但是男子永遠過不了美色這一關，也是他們的缺點啊！
沈懷謙看著一個個身段纖細的女學學子，臉上也染上了笑意，若是他是太學的學子，麵對這一個個的美嬌娘，也是不狠心下重手啊。
不用想，這肯定是她的主意。
今兒章如玲倒是與這些女學的學子撞了顏色，也穿了一席藕粉色，整個人嬌豔欲滴地坐在皇後身邊，她的位置在沈懷謙與皇後中間，偶爾還含羞帶怯地往沈懷謙那邊看一眼。
在場的人一眼便能看明白皇後的意思，這是要效仿娥皇女英啊
倒也不失為一樁美談。
班夫子跟太學的院長共同擔任此次馬球賽的裁判，隨著班夫子手裡的旗幟揮動，太學院長敲了一下銅鑼，比賽正式開始了。
雖然在馬背上，但是女學的學子們的表情管理都做得非常好，這讓太學的男子心中都沒了比賽的緊張感，反倒是當做了一場郊遊一般，心曠神怡。
女學打馬在前頭衝鋒陷陣的是蕭湘，她本就是武將之女，女學騎射功夫最好的便是她。
而太學衝鋒在前頭的則是徐聞和，太學學子一致認為，這徐聞和若是攀上了嘉貴妃，那就該由他來打頭陣，隻要他下手重些無妨，其他人輔助他便是。
高台上，沈懷謙若有所思的目光一直在徐聞和身上，他半眯著眼睛，偶爾看身邊的宋婉儀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馬球這項活動本就是這些貴公子平時的愛好跟消遣，所以女學一上來並沒有討到什麼好，甚至連他們的包圍圈都衝不破。
雖然對麵的都是女子，但徐聞和並沒有跟其他人一樣因此懈怠，反而是打起一百分的精神的迎敵，他坐在馬背上，腰杆挺得筆直。
因為他感覺一直有一股若有若無的目光追隨著自己，會是她嗎？
宋婉儀看到蕭湘又一次突圍被徐聞和攔下，不禁在心裡開罵了，這徐聞和是木頭腦袋嗎？
怎的絲毫不懂憐香惜玉？
看看他的兄弟們怎麼做的，學一下好嗎？
終於，秦晚晚趁著一位學子不注意，趁機運球脫離了包圍圈，徑直朝著對方的球門打馬而去。
“好，秦晚晚好樣的！”宋婉儀直接站起身來幫秦晚晚喝彩。
清脆的聲音響徹整個賽場，太學學子心中不由一咯噔，貴妃娘娘這算是給他們施壓嗎？
於是接下來阻攔放了些水，讓秦晚晚跟蕭湘二人配合之下，進了一個球。
“那是小女，那是小女！”蕭湘的父親一臉驕傲地跟大家介紹道， “剛剛進球的是小女。”
秦勉雖然沒有蕭父那麼得瑟，但那揚起的嘴角出賣了他此時的心情，今日秦素素並沒有來。
自從上次宮宴結束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出現在眾人的視野當中了。
恭王自然也看到了秦晚晚在賽場上的英姿，也忍不住起身幫她喝彩。
上半場結束，女學進了一球，太學進了五球。
“班夫子，我看不用比了吧？”太學的夫子一臉得意地看向班夫子。
班夫子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大聲朝著剛剛從馬背上下來，滿臉都是汗珠的女子們問道，“咱們還比嗎？”
“比！為什麼不比？”蕭湘第一個大聲回答道。
“就是，我們要比，勝負未分之前，我們絕不認輸！”秦晚晚也大聲回應道。
“比！” 雖然是嬌俏的聲音，但卻帶著一股不服輸的韌勁兒。
此時看著這群年輕飛揚的姑娘們，愣是沒有一個人把“不自量力”這四個字忍心說出來。
即使是太學的院長，也閉了嘴。
“好！”宋婉儀又站了起來，臉上也帶著飛揚的笑容，“咱們女學害怕的從來就不是失敗，而是怕的沒有逆境中翻盤的勇氣，好樣的！”
沈懷謙也笑著點了點頭，“的確是好樣的。”
皇上跟貴妃都開口誇讚了，那餘下的人自然得趕緊跟上，緊跟兩位貴主子的口風啊！
“女學果然名不虛傳，貴妃娘娘題的字，誰說女子不如男，女學果真當得起啊！”
“是啊，沒想到女子也有這般堅韌的心性，真是不可小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