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之韻抽空進了一趟宮,一看見宋婉儀就唉聲歎氣。
“怎麼了,是不是那忠勇伯跟你動手了?”宋婉儀眼裡生出了殺氣。
顏之韻搖了搖頭,“他不敢。”
宋婉儀這才鬆了一口氣,“那是何事,惹得咱們的顏夫子愁眉苦臉?”
“還不是那馬球賽,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咱們不一定能贏”顏之韻又歎了口氣。
雖然這幾天大家每天都練習到很晚,可馬背上的動作依然十分生疏。
“我都已經做好必輸的準備了,你壓力這麼大乾嘛?”宋婉儀眯著眼睛吃了一口糕點。
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雙方實力差距實在是太大,更何況體力本就是女子的弱項,她壓根就沒覺得女學這次能贏。
“那你還答應陛下”顏之韻一臉不解。
“這你就不懂了,這可是女學的一次大好機會,輸也有輸法,要輸得漂漂亮亮,有時候並不是勝利的一方贏得所有喝彩,輸得一方同樣也能贏得喝彩。”
顏之韻聽了她的話,眼前一亮,她懂她的意思了。
是啊,誰說隻有贏得一方能大放光彩呢?
“到時候讓咱們女學的學子穿得漂漂亮亮的,讓那些太學的學子不忍心下狠手。”宋婉儀一臉狡詐的笑,“何愁會輸得太慘?”
“但,要讓所有人看見她們的堅持,她們的毅力,她們的不懈拚搏。”
“高!實在是高!”顏之韻毫不吝嗇地對宋婉儀伸出了大拇指,“此次女學一定能在賽場上大放異彩,我有預感,明年女學一定能取代女德院的地位。”
“那就全仰仗顏姐姐了。”宋婉儀笑得跟隻小狐狸似的,朝著顏之韻拱了拱手。
“對了顏姐姐,你那夫君那副模樣,你還不打算和離嗎?”說起忠勇伯,宋婉儀一臉嫌棄地皺了皺鼻子。
顏之韻長長歎了口氣,“談何容易啊,要是和離了我沒地方去是小事,恐怕還會連累到女學的名聲,恐怕沒人會願意將家裡的千金小姐,送過來給一個下堂婦教導。”
“這些都是後話,顏姐姐若是想和離,我定全力助你。”宋婉儀一臉正色。
“再說吧,等我先找好和離的去處。”顏之韻對著她笑了笑。
她心中雖有有了和離的心思,但這個時代女子和離之後,不僅僅是名聲這方麵的困擾,還有許多。
況且現在她一心都撲在女學上,不想因為家裡的破事兒而分心。
最重要的是,她這個傻妹妹身處深宮已是情非得已,如履薄冰,她不希望再給她徒增負擔了。
宋婉儀看了顏之韻一眼,便知她心中有她自己的想法了,於是也沒有強求,“罷了,反正你現在食宿都在女學。”
“可要多謝婉妹妹給我找了個好去處。”顏之韻笑著拱了拱手,“姐姐感激不儘呐!”
“那今晚不醉不歸。”宋婉儀眼前一亮,正好她們四個很久沒在一起喝酒了,連忙讓茱萸去將淑妃跟宜妃一同找來。
“馬球賽?”章如雅眼前一亮,這倒是個讓章如玲進宮的好機會,“琥珀,你讓玲兒好好準備,馬球賽那天務必要驚豔全場。”
經曆了上次的事情,她覺得已經等不及明年的大選了,如今她迫切的需要一個幫手,來分攤嘉貴妃的聖寵。
如此獨寵下去,她這個皇後豈不是成了案板上的魚,任她嘉貴妃宰割?
她讓陛下不必責罰嘉貴妃,陛下居然就真的聽了她的話,沒有去責罰她。
這明顯就是陛下有意偏袒,讓她有苦難言。
顏之韻這邊,一出宮便回到了女學,讓桃娘定製一批好看的賽服出來,定要讓太學那群小子看見了轉不開眼的那種。
衣裳這方麵本來就是桃娘的專長,她聽了顏之韻的話之後,露出了跟宋婉儀一模一樣的笑容,“放心吧,我一定精心準備。”
薑還是老的辣啊,這太學的一群毛頭小子,怎麼鬥得過老謀深算的嘉貴妃呢?
美人計那也是計啊!
顏之韻看桃娘這副模樣,心想不愧是能讓宋婉儀看上眼的人,根本不用她多說什麼,她就明白了宋婉儀的心思。
而且,這桃娘的行事作風,跟她那婉妹妹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若不是二人長得並不相像,她都要以為這兩人是一個娘胎裡出來的姐妹了。
太學的學子對於這場馬球賽,並沒有跟女學一樣,取消了其他的課程專心備賽。
若不是陛下的命令,他們肯定是不屑於跟女學比賽馬球的。
女學的學子雖然今日在京中很出彩,但馬球這方麵明顯不是她們一群小姑娘擅長的東西,結果根本就不用多說。
隻是他們心中都知道,賽場上不能將女學的那群小姑娘欺負得太厲害了,那嘉貴妃可是出了名的護短。
眼下他們最大的興趣,就是被皇上欽點進入太學的徐聞和。
太學這樣的地方,向來是看家世背景的地方,可這徐聞和根本毫無家世背景可言,卻能讓皇上欽點入學,這無疑給他背後的昌平伯府增添了一絲神秘感。
無疑給以前京中流傳的,嘉貴妃其實是昌平伯府家的小姐這個傳言,增添了一絲可信度。
所以偌大的太學,愣是沒有一個人敢為難徐聞和,甚至還十分熱情地邀請他一起參加馬球隊,入宮參賽。
這徐聞和到底攀沒攀上嘉貴妃,看他馬球賽上便能見分曉。
所以在此之前,沒人敢輕易開罪他,畢竟這貴妃娘娘若是吹起枕邊風來,恐怕整個京城都要被她的枕邊風給刮倒。
徐聞和也欣然接受了太學馬球隊的邀請,隻是他之前對騎射涉獵不廣,所以近些日子一直在太學的馬場苦練騎技。
其實他也不懂,為什麼他應下了馬球隊的邀請,明明騎技不佳,但當時還是心裡一動,便應下了。
他此刻應該一心一意準備春闈才是,怎麼能分心去參加馬球賽呢?
徐聞和啊徐聞和,春闈前你如此分心,怎能對得起數十年的寒窗苦讀?
雖說心裡是這樣想,但他愣是每一場馬術課都沒落下,一有空便在馬場練習,以至於好幾天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