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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羽。”
男子輕聲喃喃地喚道，神情不自覺放柔，抬手輕輕撫過她的眉眼，眼底儘是留戀。
扶羽此刻渾身無法動彈，凝起的魔氣根本不為她所用，她沉著臉，一臉警惕盯著麵前的男子。
男子一身雍容華貴的黑袍，姿態矜貴優雅，墨發如綢絲般順滑在身後，麵容精致，高挺的鼻尖處還有一顆不明顯的小痣，正一臉溫柔的看著扶羽。
明明麵上的神情溫和又眷戀，頭頂卻是灰蒙蒙的一片。
隻見下一秒，那人眼神忽然一變，眸子陰森，仿佛看死物一般，冷不防地伸手掐住了扶羽的脖子。
“檮杌，你膽子可真大。”男子危險的眯了眯眼眸，眼底的殺意毫不掩飾。
扶羽眼眸微微一縮，她快要喘不上氣來。
此人僅憑一眼便知道她是檮杌，身份絕對不簡單。
就在她快呼吸不過來時，身體忽然不受控製，眼眸紅光忽現，指尖長出了尖銳的指甲，朝麵前的男子揮了過去。
男子突然放開了手，那雙陰鬱的眸子幽然冷冷看著她，“你敢襲主？”
扶羽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聽到男子這麼一句話後，微微一愣。
什麼意思？
扶羽正時海裡迅速喚了一聲檮杌，卻沒有回應。
“是他讓你這麼做的麼？”男子忽然又說道。
他又是誰？
扶羽微微皺著眉，她抬眼看向麵前的男子，開口道：“你是誰？”
她得先弄清楚眼前此人到底是誰。
男子輕嗤一聲，似笑非笑地抬眼，笑容令人毛骨悚然，“你應該喚吾一聲，主人。”勾了勾唇，“所以你說吾是誰呢？”
熟悉的語氣，隻有一人姿態傲慢閒散與她這麼說過。
魔主司徒崖。
扶羽心底微微一驚，在人界時，他們早已碰過麵，那時她的眼睛看不見，麵前的人便是那日，開啟了她仙門之路的人。
若不是他，她也不會遭受眾人的拔刀相對，也不會為洗清嫌疑踏入仙門。
扶羽垂眸一言不發。
麵前這人是司徒崖，那麼他口中說的他，是在說誰？
秦淮麼？
她身邊隻有秦淮知道她的身份為檮杌，若指得是秦淮，那麼聽司徒崖口吻，應也是魔域數一數二的人物。
秦淮衝著她來，究竟有何目的。
司徒崖淡淡地看過來，語氣懶散的說道：“罷了，他怎麼會讓你頂著這張臉出現在仙門？”
司徒崖的這句話，信息量太多，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隻能賭一把。
她起身，雙眼凝視著司徒崖，“秦淮隻讓我隱在仙門，並未告訴我其他。”
他漫不經心的揮了揮手裡的劍，掃了一眼扶羽，眼底裡露出一絲鄙夷，“秦淮？這名字他也想得出來，他又想搞什麼名堂？”
果然，秦淮名字是假的。
並且聽司徒崖的語氣，兩人似乎關係一般，現下她可以確定的是，司徒崖不會傷害她。
扶羽不動聲色的視線往上移，灰霧仍飄在頭頂，濃度似乎比方才淡了些。
扶羽不敢輕易開口，隻能搖頭，麵對一界之主，她還是得萬分小心。
司徒崖：“這神魔劍，也是他讓你取的？”
扶羽遲疑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
他眼神輕傲，若有所思的看著麵前這張臉，帶有幾分審視的目光。
眼神說不上友善，眼底的寒意似乎又帶著一絲異樣的情緒。
他緩步走到她身側，“神魔劍吾帶走了，你回去轉告他，事情已經有眉目了，讓他來見吾。”
頓了頓，微微側目言語間帶著一絲警告，“下次，不要頂著這張臉出現在吾麵前，吾和他不同。”
周圍忽然魔氣肆起，來自魔主的威壓，“吾是真的會殺你的。”
話音剛落，司徒崖便化作一團黑霧消失在眼前。
*
陸子明在小道的路口等了許久，都未見扶羽的身影，不免心裡有些著急，原地來回轉了又轉。
終於，瞧見熟悉的身影時，他迎了上。
陸子明：“扶羽，你怎麼這麼久，如何？找到劍了麼？”
扶羽搖頭，對方才的事隻字不提。
陸子明安慰道：“沒事，外邊劍塚還有許多，到時候你挑一把便是！”
她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反問：“你找到劍了麼？”
一直跟著陸子明的天馬，緊緊拽著他的衣裳，不讓他靠近扶羽。
陸子明不在意的甩了甩，興奮的點點頭，立馬召出劍，“你看，月無劍！現在是我的本命劍了！”
扶羽麵上微微勾起一絲笑容，“那就好，走吧去找文亦師兄他們彙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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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扶羽問起了魔域之事，除魔主司徒崖外還有那些仙門忌憚的人。
陸子明：“容我想想，好像還有兩個修為高深的魔使，一個為女子叫薩巫，另一個為男子，好像叫卿…卿淮。”
卿淮，秦淮。
是了，魔使之一卿淮潛入了仙門。
目的究竟為何？卿淮衝著檮杌而來，可今日司徒崖的言語中，並未把她放在心上，對她更是毫不關心。
他們既不似上下級關係，也不似敵對的關係，讓人難以捉摸。
還有司徒崖走前最後的警告。
卿淮在山洞口第一次見她時，也曾說過類似的話。
她這張臉，定是長得與他們相熟的人相似，才會如此。
想到此，不禁抬手，手背輕輕觸了觸臉頰。
她是誰。
檮杌為什麼會選擇她。
“扶羽？”陸子明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
她回過神，抬眼看去，”什麼？“
陸子明微微俯身歪著頭，正一臉擔心的看著她，“你怎麼了，叫你好幾次都沒反應。”
她垂下眼眸，“我沒事，方才在想事情。”
陸子明：“你在想什麼？你怎麼會突然問起魔域之事？”
扶羽：“沒什麼，好奇罷了，走吧。”
他們沒走多久便前麵找到了文亦等人。
文亦最先看到陸子明，原本一直緊皺的眉忽然鬆懈下來，他快步走過去。
看到扶羽後，心底的石頭總算沉了下來，“子明！扶羽！太好了你們都沒事就好。”
陸子明神情古怪的看了眼文亦身後幾人，“文亦師兄，你們找到劍了麼。”
文亦搖頭，“還沒有，方才我們一直在尋你，還好你沒事。”
團二這時走出來冷哼道：“浪費我們…”
話還未說完，便被身旁團一眼神狠狠一記，團二立馬閉上了嘴。
陸子明目光帶著一絲凶狠，直勾勾盯著團二。
團一走上前，緩和氣氛，“既然都沒事，那就繼續找劍吧。”
陸子明這才收回目光，暗暗翻了個白眼，“我已經找到我的本命劍了，你們隨意。”
文亦麵上一喜，“太好了師弟，此行沒有白費。”
團二聽聞一臉不屑，小聲嘀咕，“凡人出身，能找到什麼好劍？”
陸子明聽力好，這細微的聲音他聽得一清二楚，當即召出本命劍，麵上得意洋洋道：“這是我尋得的本命劍。”
劍一出，眾人便立馬認出了此劍。
團五驚呼：“月無劍！”
陸子明握在手上隨意揮了揮，“沒錯！”
團二頓時眼紅起來，“怎麼可能！凡人出身怎麼能尋到月無劍！這一定是假的月無劍！”
隻見陸子明緩緩抬起眼，抬手瞬間，劍便到了團二身前，近到一抹寒意從團二心底湧起。
語氣涼涼道：“是不是真的，你我比試一番便知。”
文亦見情況不對，眉間微微一皺，攔住了陸子明的手：“子明，他是你師兄，不可胡鬨。”
陸子明這才堪堪收起劍，冷冷掃了眼團二，“文亦師兄，我乃旭白仙尊座下大弟子，若按輩分，我前麵應當沒有人可讓我稱一聲師兄，我稱呼他們為師兄，隻是按照宗門裡的規矩。”
在天門宗，旭白仙尊的輩分比掌門黃恒還要高一些，雖然模樣像是黃恒掌門更高，但若是天門宗有什麼危機發生，第一出麵解決的一定是旭白。
並且天門宗的規矩，一開始便是旭白仙尊定下的，為了束縛外門弟子而立，外門弟子規矩便是按照先入宗門的時間稱輩分。
內門弟子並不用遵循這樣的規矩，但他們為了給師尊留下懂事擔得起重任的印象，這才用了外門弟子的規矩。
直到，旭白仙尊收了陸子明為徒，陸子明在弟子裡的輩分最大。初來時便也與他們一樣遵守規矩，這才讓其他弟子覺得陸子明是個好欺負的。
旭白仙尊知道自己愛徒受人欺負後，便狠狠教訓了一頓陸子明，讓他學著利用這層身份，拿出威嚴來。
陸子明這才明白，內門弟子之間的是由輩分稱呼，隻不過他習慣了不計較這些，所以才沒有把這些說出來。
可今日，又受人欺負，若是讓師尊知曉了，必定又會數落他一番，所以他不再隱忍，就如同扶羽和師尊教的那樣。
陸子明：“我叫你們一聲師兄，是敬重你們，若是你們還是如此，那便彆怪我代師尊嚴懲你們，我替師尊教導天門宗弟子天經地義，不是麼？”
扶羽眸光流轉，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看著陸子明。
陸子明此番言語，一下子唬住了所有人。
是啊，陸子明為旭白仙尊座下大弟子，就算是掌門座下大弟子，也得稱呼陸子明一聲師兄，而且若不是旭白仙尊不肯放人，這團一的位置應是他來坐。
隻見團一神色凝了凝，狠狠扯過團二，“我帶他向子明師兄陪個不是，他本意不是你想的那樣，還請師兄見諒。”
陸子明收回目光，轉過身背對著他們，留下了高深嚴肅的背影。
實際正對著扶羽的麵容上，他咧了咧嘴，快速眨動著雙眼。
好似在說：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