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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陸子明記事起,他便知道自己是個沒爹沒娘的孩子,他兒時性子軟弱膽小,在同齡孩童嘲笑他欺負他時,扶羽總是在一旁看著。
一直到婢女找到他,那些人才停止。
扶羽從頭到尾都沒有為他說過一句話。他永遠記得,扶羽居高臨下看著一臉狼狽的他,“你不改變,那就去死。”
那時,他最討厭的便是扶羽。
直到有日,他與婢女走散了,被人販子擄走,把他關在了一個全是蛇的屋子裡。
他害怕極了,四五歲的年紀,當然隻會哭,餓了兩天後,他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已經絕望到以為自己要死時,扶羽找到了他,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出現在眼前時,他又驚又喜。
她解開綁在他身上的繩子,拉他走時,他卻邁不開腳步。
地上滿地的蛇,他不敢踩下去。
片刻的猶豫讓人販子發現了他們,扶羽反應極快的從衣袖裡掏出匕首,試圖攔住了人販子。
可孩童怎麼可能會是成年男子的對手,他把扶羽扔回了滿是蛇的屋子,提起陸子明衣領便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吹起控製蛇的笛子。
那一刻,他的腦子一片空白。
習慣的軟弱讓他們錯過了逃跑的時機,是他害死了扶羽。
當他漸漸放棄掙紮時,腦子裡忽然響起扶羽說過的話。
很直白,但這一刻,陸子明心底莫名升起一股勇氣。
他拚儘全力咬了一口人販子的手臂,人販子當即吃痛甩開了他。
他起身想逃跑卻又被人販子捉住腳懷,人販子起身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他發出呼救的聲音,可是這深山老林裡並沒有人。
就在他掙紮無望時,人販子忽然手一鬆,他一臉震驚的緩緩轉過身。
便看到了渾身是血的扶羽,手裡的匕首正插在人販子後背致命處,人販子忽然跪倒在地。
陸子明小小的身子趴在地上咳嗽不止,他一抬眼,扶羽那血跡斑斑的身影便印入眼簾。
人販子似乎還有最後一口氣,他惡狠狠的想起身,扶羽卻又一刀下去。
這一次手起刀落,陸子明看得很清楚,獻血直接噴灑在扶羽臉上。
人販子倒地前,用儘全身的力氣狠狠給扶羽來了一腳。
扶羽直接摔到了遠處的大石上,額頭頓時鮮血直流。
陸子明撐起身子,連爬帶滾的好不容易到了扶羽跟前,才發現,她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咬痕。
傷口觸目驚心,他不敢想象扶羽在裡麵經曆了什麼。
周圍安靜得隻聽到他的心跳聲,扶羽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那雙毫無情緒的眼眸漸漸合上,像是關上了生命的大門。
扶羽在他快絕望的時候給了他希望,在最懦弱的時候給了他無限的力量。
是扶羽教會了她堅強反抗,是扶羽救了他。
她堅持找到了他,他又怎麼可以放棄。
扶羽不能死,他要她活著。
這一瞬,他好似重新活了過來,他背著扶羽一路求救,終於被出來搜尋的護衛找到。
他們活了下來。
所以當他親眼看見扶羽殺死兔子時,他選擇了裝作不知道,扶羽是什麼樣子的,他都接受。
看到巨獸靠近她時,陸子明想都沒想,迅速凝起全部靈力,快速擋在了扶羽麵前。
他合上眼,淚水便滑落在地麵,一副受死覺悟的模樣。
許久,身後巨獸還是沒有動靜,他眼睛悄悄睜開一條縫隙。
怎麼還不動手?
扶羽先開了口:“你這是作甚?”
他雙眼一瞪:“保護你啊!”
她手背拍了拍陸子明胸肩,無奈道:“先收起你的靈力吧,太刺眼了。”
陸子明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乖乖收起,他轉過身,臉上雖有一絲害怕,但依舊擋著扶羽身前。
“它不會傷害你。”扶羽看出他的害怕,不由說道。
“可…可它是魔!”這是第二次感受到強大的魔氣。
扶羽走到巨獸身前,摸了摸它的爪子:“它救了我。”
現下她不好向陸子明解釋。
陸子明垂眸,這才看到扶羽手臂上的傷口,他一驚:“怎麼又受傷了!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一直拉著你,你就不會走丟了。”
說著眼淚水又要往下流。
她無奈開口:“彆哭了,去找劍塚。”
陸子明:“那你的傷怎麼辦?沒有百寶袋我身上也沒有靈藥。”
扶羽掃了眼陸子明身上的傷口,與她的小傷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彆,她冷聲開口:“不疼。”
陸子明這才堪堪抹了抹眼淚。
跟他一起來的天馬,在遠處一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樣子,驚恐的發出叫聲,似乎是讓陸子明趕緊回來的意思。
“小天馬,我找到扶羽了,謝謝你!你回去吧。”陸子明高喊。
那天馬一臉忌憚的看著巨獸,腳下動了動,似乎是打算衝過去把陸子明奪回來。
“小天馬,它……它不會傷害我的。”陸子明有些心虛的看了眼麵前的巨獸。
天馬依舊沒有離去,遠遠的看著陸子明。
扶羽:“走吧,去劍塚。”
巨獸變成了尋常大小的黑豹,在前麵帶路,一路上安安靜靜,不曾有妖獸作亂。
他們穿過虛空林後,便聽見前麵傳來打鬥聲。
聽動靜,應該是仙門弟子打起來的聲音。
“主…”黑豹還未出聲,便被扶羽一個眼神掃過來,嚇噤了聲。
扶羽:“繞過他們走。”
黑豹得令,便帶著他們從一旁的小道,一路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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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的地麵上,埋著許多劍身碎片,逐漸的,離劍塚越近,地麵插著的劍越多。
黑豹帶他們到這後,便停下了,他們魔獸是進不了入劍塚的。
裡頭的劍多數為仙門正派所使用,常年吸收天地靈氣是極容易修成劍靈的,劍靈便是他們魔獸的天敵。
他們進入劍塚後,扶羽便被眼前這一幕給驚住。
這裡的每一把劍如渾然天成的玉石般,劍身精美隱隱透著一絲光亮。
她隨手握住一把的劍柄,拔出來,卻是殘缺一半。
“這裡的劍大多數是有靈氣的,會認主,他們若是選擇你,你拔出的便是完好的劍。”陸子明在一旁解釋道。
“還有這一說法?”扶羽忍不住眉梢一動。
他們走了一會後,便瞧見路的中間忽然分開了兩道。
一直跟在陸子明身後的天馬,追上來,拽著他示意他往左邊走。
可檮杌卻在這個時候在時海裡出現,讓她往右邊走。
“你跟著它,一會回來這等我,我去這邊瞧瞧。”說著,也不管陸子明的阻攔直直往右邊走了。
陸子明沒辦法,隻好跟著天馬走了左側的路。
他們剛走進去,身後的路忽然又恢複成了一道,靜悄悄的仿佛剛才沒人來過一般。
扶羽走的這條路,不似剛才走的明亮,周圍十分昏暗,看不清周圍的景色。
“神魔劍在這?”扶羽問。
檮杌點頭:“嗚嗚嗚嗚!”
忽然,麵前出現了一絲光亮,有些刺眼。
扶羽越走越近,視線也越來越明亮。
印入眼簾的是高聳崎嶇的山石,如同神秘古老的遺跡般,佇立在四周。正中間之處,一把把的廢劍堆積成小山高。
頂端之處,一把銀白色的劍正佇立在上方,這把劍細長精美,劍身之處刻滿了神秘的咒文,正散發著淡淡的紅光,透著一股威嚴不可逆的氣勢。
扶羽身子一躍,轉瞬間到了頂端。
這便是神魔劍?
神魔劍仿佛是感應到了什麼,劍身忽然輕微抖動了一下。
扶羽微微眯起眼睛,便知道這把劍生出了劍靈,也許會難以掌握。
她凝神試著伸出一隻手緊緊握住劍柄,手腕輕輕一抬。
一把完整的劍便出現了。
這麼簡單?
當她把神魔劍握在手裡時,忽然,腳下的廢劍堆猛的一震。
整個地麵頓時地動山搖起來。
她一個轉身,便安穩落在了地麵,手上的神魔劍忽然又開始抖動。
隻見扶羽忽然鬆手,劍並沒有掉落,反而是懸在了她麵前。
地麵也停止了震動。
她一伸手,那劍立馬又主動回到了她手裡。
她揮了揮,還挺趁手。
還沒揮兩下,那神魔劍又開始抖動起來,她又鬆開了劍柄,任它懸在麵前。
扶羽皺眉,為何會如此?
她猜想,許是神魔劍不肯認主,但既然不肯,為何讓她拔起。
扶羽麵無表情的盯著神魔劍,心底不知在想什麼。
神魔劍的樣子像極了那隻小兔,她殺小兔時,那小兔害怕顫抖的模樣。
她掀起眼眸,“你怕我?”
劍身瑟瑟發抖,答案明顯,就差會開口了。
扶羽沉默了片刻,她一抬手,神魔劍立馬貼了上來,有幾分討好的意思。
她看著手裡的劍,若有所思。
忽然,耳邊傳來一絲細微的輕笑聲。
她警覺的想往後看去,卻發現,脖頸處傳來一抹涼意。
心一驚,此人悄聲無息的出現在這裡,速度快到她沒有察覺。
“你是誰?”身後男子的聲音有幾分慵懶閒散。
扶羽聽著生出一絲熟悉,她不敢妄動,身後之人修為絕不簡單。
“天門宗外門弟子。”扶羽壓了壓聲線回答。
“仙門的弟子身上有魔氣?”男子嗤笑一聲。
扶羽沉默不語,她身上有魔氣一事,在仙門都無人察覺,此人竟然一眼看出來。
兩種可能,身後此人修為已經通天,要麼就與她一樣,為魔。
後者的可能性或許會大一些。
扶羽正斟酌如何開口時,那人又說道:“把神魔劍給我。”
她沒有猶豫,把手中的劍往身後一甩。
神魔劍卻沒有落在身後那人的手裡,而且直直垂落在地麵。
身後之人眼神微微一動,那神魔劍便出現了在他手心。
“今日且饒你一命,沒有下次。”說著,扶羽脖子的寒意便消失了。
到手的神魔劍,就這樣被搶走,扶羽心底忽然湧起一絲情緒。
既然都為魔,那就比試比試,誰更厲害些。
心念剛起,身體裡的魔氣忽湧,她瞬身來到了那人的身前。
那人微垂著眼,仿佛早猜到扶羽的動作,周身的魔氣爆發,悠然道:“給過你活命的機會了。”
隻見他漫不經心的掀起眼皮,看清麵前人時,瞳孔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