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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四大宗門各掌門之間進行了一次會晤，不是以萬神紀為目的，而是以共同牽製魔域，提高仙門整體水平為主。
如意宗提出了建議，讓各仙門的萬神紀主力團弟子進行交換，到彼此仙門切磋交流。
無極宗出言反對，以仙門萬神紀主力團弟子之間實力懸殊為由，若是實力差的到了實力好的宗門，根本沒有作用。
提出反對時，目光頻頻看向天門宗。
在場的天門宗掌門氣的臉色通紅，卻沒有發作，為了掩飾情緒連連喝了好幾口茶水。
整場會晤下來，隻有如意宗和無極宗一來一回的嗆聲討論。
神伏門作為第一仙門，怎麼樣都好，強者從不抱怨環境。
天門宗掌門則在一旁默不作聲。
他們清楚的知道，此事不單單這麼簡單。
說是互相交流，實際是光明正大探查宗門水平，好為萬神紀做準備。
如意宗和無極宗打的一手好算盤。
若他們與神伏門交換，神伏門萬神紀的主力團便會到他們的宗門去。
不僅可以讓神伏門的人進行指導切磋，還可以到神伏門去摸清楚萬神紀補位弟子的實力，好為萬神紀做準備。
這一招，一箭雙雕。
神伏門自然是無所謂，隻有如意宗和無極宗爭得麵紅耳赤。
最後由神伏門抽簽的方式來決定。
抽到的，便交換，其它兩個宗門自行成為相互交換的宗門。
簽子一翻，抽到了天門宗。
此簽一出，如意宗和無極宗的臉色當即落了下來，他們此番目的就是想著去神伏門探探底，可誰知，被倒數第一截了胡。
他們想著耍賴重新抽，但神伏門不願意。
事情便這樣定了下來。
神伏門主力團來的那日，天門宗異常熱鬨。
不管是外門弟子還是內門弟子通通都擠到了宗門口去。
想親眼看一看代表第一仙門的弟子。
除此之外，他們還想看看神榜第一的弟子，池鈺。
不少女弟子換下宗袍，穿上顏色鮮豔的衣袍，收拾打扮了一番，為的就是能讓池鈺注意到自己。
方楚便是其中一個，今日她穿著一身粉色流雲仙紗裙，襯得身段曼妙得很。
她在扶羽身前轉了一圈，流雲仙紗裙如同其名般，靈動飄逸，宛如花兒般嬌豔。
扶羽誇了兩句，方楚便紅了耳根，害羞低頭：“真的好看麼？”
扶羽笑著點頭回應。
方楚心情頓時達到了頂峰，一臉高興，“走，我們去後山看看，聽聞他們已經在後山的修煉場了。”
扶羽本想拒絕，但此時方楚已經挽上了她的手臂。
這一向親密的舉動，讓扶羽麵色顯些掛不住，她低頭看了眼挽在她身上了手。
方楚：“怎麼啦？”
一絲怪異的情緒湧上心頭，她不知道那是什麼，最終她垂下眼眸，搖了搖頭，任方楚拉著她去了後山。
一路上，方楚都在說著方才見到池鈺時的情況。
方楚興奮道：“他真的是我見過的最最絕色的男子，”
扶羽安靜的垂眉聽她說，偶爾附和一兩句。
池鈺，她也好奇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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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身的魔氣，除了修為強大的魔，互相之間有感應外，誰也察覺不到。
即便是神伏門雲懷仙尊，沒有鎮魔石，他也無法察覺。
但池鈺事先在她身上，下的神伏門秘術一事，讓她不得不謹慎一些。
方楚是第一次到後山，看到什麼都很新鮮，但再好奇也抵不過要去見池鈺的心情。
修煉場上早已人滿為患，方楚拉著扶羽一路往前，硬是擠到了靠前的位置。
中間一行人似乎在商討著什麼，扶羽瞧見了幾個熟麵孔。
半月未見的陸子明，還有步驚琦，文亦都在。
瞧見了池鈺的身影後，方楚興奮地抬手指道：“你看，中間那個便是池鈺！”
方楚興奮過頭了，聲音一下子沒控製好，又離得不遠，惹的中間一行人微微側頭看過來。
中間那人，竟也跟著側目緩緩抬眼。
那人麵容宛若畫中謫仙般絕美，身姿挺拔，一身與旁人截然不同的月白色錦袍，氣質清冷出塵，那雙帶著幾分疏離冷漠的眼眸看過來時，周遭突然安靜了下來。
扶羽站在方楚身側，前麵還有兩個弟子堪堪擋住了她。
即使被擋著，她也從人群的縫隙中看清了池鈺的麵容。
方楚說得不錯，池鈺確實擔待得起絕色二字。
池鈺隻輕輕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方楚頭一次如此近距離感受池鈺的目光，一時有些腿軟站不住腳，她一把拉過身邊的扶羽。
聲音虛虛晃神道：“他方才看到我了，對吧！”
扶羽應聲點頭。
再看過去時，中間一行人又恢複了方才的話題。
隻有陸子明，時不時抬眼看過來。
方才他看見了扶羽，嘴巴下意識微張，剛想喊出口的名字硬生生又吞回了嘴裡。
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他不敢了。
身旁一行人後來再說什麼，他已經聽不進去。
他滿腦子想著，想和扶羽說的話。
想說他這半月去了哪裡，為什麼沒有找她，還想問問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裡，有沒有人欺負她。
想到此，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有些自責。就連身旁文亦師兄喚他，他都不知。
直到身後的步驚琦扯了扯他的衣袖，他才恍然回神，“師兄說得對。”
文亦：“……我說什麼了？”
陸子明麵上尷尬笑笑。
一旁神伏門的弟子又重複了一遍說道：“不知陸道友可否展示展示傳聞中旭白仙尊的缺德劍法，讓我們開開眼界？”
陸子明瞧了眼提出要求的人，此人正是神榜上排行第三的應正州，同樣是劍修，師承神伏門清心長老的飛花劍法。
飛花劍法與缺德劍法一向不對頭，就連創作者也是，互相都看不順眼。
一來就便要看缺德劍法，目的可想而知。
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不好拒絕，隻好答應。
他召出劍，身子騰空而起，他緊握著劍柄，眼神中的堅定與平常相比好似兩人。
長劍猛然揮出，每一道都帶著了淩厲劍意，在半空劃下完美的弧度，宛若遊龍般。
揮劍時，他分了神，想看看應正洲看到他的缺德劍法是何反應。
心裡剛想，他便看了過去，底下的人恰好露出一絲輕蔑的神情，讓他看了個正著，一下火氣直冒。
他忽然身影一轉，眼神淩厲的朝應正洲刺去，“讓我看看你的飛花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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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正洲像是早有預感，當即召出劍迎了上去。
麵上依舊是客客氣氣，但言語間卻是帶著一絲不屑，“正好，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缺德劍法厲害還是我的飛花劍法厲害！”
話音剛落，兩人便近身打了起來。
半空中刀光劍影，底下的人對於這場突如其來的比試，格外興奮，尤其是天門宗弟子。
竟然能親眼見到傳說中的飛花劍法與缺德劍法。
底下的方楚目瞪口呆的看著半空中快速揮劍的兩人，“哇，好厲害啊！”又推了推扶羽道手臂，“你說他們兩個誰會贏？”
扶羽沒回答，她微微皺起眉，目不轉睛的看著半空二人的身影。
她所看到的畫麵裡，兩人的速度都十分的緩慢，每一個招式她都看得十分清楚。
並且看出，陸子明現處於下風。
陸子明下盤不夠穩，這便是他的弱點，對方好似也發現了這一點，頻頻朝陸子明下盤攻去。
扶羽看著兩人出招的劍法，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湧上心頭，雙方的每一招她都知道該如何破解。
她壓下心底的怪異，忽然，察覺到有一股視線停留在她身上。
她下意識垂眼看過去，恰好四目相對。
那人麵容冷淡，漆黑如墨的眼眸裡看不出一絲情緒。
許是扶羽對著鏡子練習的次數多了，意外地對上那人視線時，她下意識勾起嘴角，從容不迫的朝那人微微一笑。
池鈺神情淡淡，片刻便收回了視線，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什麼。
他果然認出她了。
她視線往上看了看，頭頂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扶羽收回視線，麵上仍一副平靜的樣子，但心中早已思緒萬千。
忽然，前方突然傳來“錚！”地一聲，陸子明的劍承受不住壓力，直接斷成了兩半，掉在了地麵上。
陸子明輸了。
“果然還是我的飛花劍法比較厲害。”應正洲得意的看著陸子明說道。
陸子明愣神片刻，他看著躺在地上的斷劍，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完了，這是師傅給他的劍。
眼睛頓時有些酸澀，文亦一看便知，師弟這是又要哭了。
他快步走過去，擋住了他，輕聲提醒道：“師弟，大家都在看著呢。”
陸子明強行忍了忍，跟在文亦身後走了過去。
“陸道友，實在是不好意思，在下並非有意把你的劍給砍斷，還請陸道友見諒。”應正洲微微屈身，一本正經的朝陸子明致歉。
對方是神伏門萬神紀主力團，更是仙門榜首第三，這麼多人看著，陸子明豈能擺臉色，給人穿小鞋，這傳出去，天門宗的名聲都要壞了。
他忍了忍，斂了斂神色，“無礙，互相之間切磋罷了。”
“陸道友如此心寬體諒，另在下刮目相看，日後有空，陸道友可再與我切磋相討劍術。”應正洲此番言語滴水不漏，還給天門宗弟子留了個難解人意的好印象。
陸子明隻覺得此人虛偽至極，淡淡回應了幾句便不再搭理。
他們商討沒多久，文亦便帶著他們去了要落住的地方。
眾人見他們離開，也漸漸散去。
扶羽一人回到了院落後，沒多久，半月未見的陸子明終於來了。
一來他便悶頭坐在石凳上，什麼話也不說。
院子裡那顆原本被陸子明澆灌得有些生機的仙樹，現下又恢複了與原來一般枯萎。
扶羽站在樹下，依舊無動於衷。
“扶羽，我師尊給我的劍斷了怎麼辦。”他苦惱地說到。
“再尋一把。”扶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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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這是師傅在我練氣突破那天，親自送給我的。”他苦著臉，心心念念著斷了的劍，完全忘記了方才在修煉場上看見扶羽時想說的話。
扶羽：“那便叫旭白仙尊再給你一把便是，這麼簡單的事，哪裡不一樣。”
陸子明歎了口氣：“唉，你不懂。”
扶羽微微一頓，“不懂什麼？”
“這把劍對我來說意義非比尋常，爹爹病逝後，我便沒有體會過父子親情，是師尊在我入門後，補足了這份親情，這是他送我的第一份禮物，我卻把這份禮物給弄壞了。”說著說著，陸子明眼睛“啪嗒啪嗒”掉起了小珍珠。
扶羽看在眼裡，心底不知為何，一絲怪異的情緒湧上心頭，她緩緩合上雙眼，微微翹首，“你說對了，我確實不懂。”
她啊，本身就是個沒有感情的怪物。
為凡人時，她就毫無情感，成魔後，更是冷血。她無法共情人的情感，也許是平時裝得太好，叫陸子明忘了她原本的麵目。
扶羽再睜眼時，眼底露出幾分戾氣，語氣冰冷。
“給我滾。”
*
天門宗後山近日開放了之後，原本靜謐的後山變得熱鬨起來，尤其是後山開放的修煉場。
許多弟子放著前山修煉場不去，偏要去後山修煉。
方楚便是其中之一。
她大清早便拉著扶羽到了後山去，說是能遇見池鈺，說不定還有機會遭池鈺指點。
果不其然，修煉場內，中間圍著池鈺的弟子，裡三層外三層烏泱泱的一片，根本看不到中間那人的身影。
方楚想拉著扶羽的手想擠了進去時，扶羽卻甩開她的手拒絕了。
她麵上依舊是揚著一抹笑意，可方楚不知為何，看著扶羽笑容背後竟生出了一絲冷意。
“你去吧，我去找根長樹枝。”話音剛落，扶羽便轉身朝左側的樹林走去。
她垂眼找著樹枝，不料身後跟來了幾個人。
她走進樹林時便察覺到，有幾道視線朝她看來，她細細聽著腳步，那幾人朝她走來了，她裝作不知道，繼續尋著樹枝。
直到腳步聲離得近了，她才抬眼。
那幾人中間為首的女子，她見過與她是同一批弟子，那女子頗有天賦被長老選為內門弟子，其餘身後的扶羽不曾見過，看衣袍顏色應當是外門弟子。
四處空無一人，三男一女頭頂的灰霧深得很，他們將她團團圍住。
“扶羽，好久不見，你過得好麼。”說話的女子語氣仿佛和她很是嫻熟般。
第一次正式見麵便是在測靈石上，現下不過是第二次見麵。
扶羽麵上帶著一絲驚慌，“我們不認識啊…”
那女子聽聞笑道：“我們怎麼會不認識呢，你的濕被褥還睡得好麼？”
扶羽聽聞，眼眸瞪大：“原來是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女子仰天看了看，勾了勾嘴，“誰叫你是凡人，偏偏你還和我們一樣過了宗門考驗。隻可惜，沒有靈根的凡人修不了仙，你在仙門裡隻有當廢物的份。”
又是如此，仙門之人真是讓人失望。
“你根本不配為仙門弟子！”扶羽大聲說道。
女子冷哼，“今日我便讓你知道，什麼叫做不知天高地厚！”
說著便施法，引手中的劍朝扶羽刺去。
劍速度飛快，劍意隻衝扶羽。
她害怕的閉上了眼睛，等了好一會，疼痛還未傳來，便有覺得有些疑惑，她微微張開眼睛。
便瞧見劍尖端隻離她不到一寸。
透過劍，她對上了一雙清冷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