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出兵之日,李傕、郭氾都按之前的約定出了城,張濟親自將二人送出城去,滿心的歡喜。
回城之後,張濟便命人去接管之前李傕、郭氾掌握的北門和東門。
將二人和麾下部隊送出城隻是第一步,唯有收回兩座城門,才是徹底收回陝縣城。
此時的張濟誌得意滿,現在是萬事俱備,就等著曹昂出兵弘農,擊敗李傕、郭氾二賊了。
過了約一個時辰,張濟眼中衙看無事,便要回後院,就在這時,部下來報,李傕、郭氾軍突然對他們動手。
張濟聽後,頓時大吃一驚,他明明將二人送出城了,二人如何對他動手?
張濟正狐疑間,又有士兵來報,李傕、郭氾的軍隊已經擊破城中的張濟軍,正向著縣衙趕來,無人能擋。
張濟更是驚愕萬分。
“李傕、郭氾二賊到底如何入的城?”
這時張濟麾下大將胡車兒也衝了進來,對張濟說道:“主公,李傕、郭氾早在城中設了伏兵,這群人趁著咱們不備,突然出擊,奪了城門,引李傕、郭氾在城外的主力入了城。”
張濟聽後,著急忙慌地出了縣衙,迎麵便遇上郭氾帶軍衝來。
張濟下意識地高聲喊道:“郭氾,我與你乃是盟友,共同謀奪天子,你如何反水害我?”
郭氾聽後,怒不可遏。
“張濟狗賊,你私通曹昂,意圖害我之事已經暴露,李傕已經捉到你的信使,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張濟聽了此言,頓時意識到此事是李傕在搗鬼。畢竟他除了一開始派人給曹昂送信以外,哪裡又派過什麼人,自然也沒有什麼信使能夠被捉。
張濟立刻便想跟郭氾解釋,可是郭氾根本不聽。
此時城中張濟軍因為無備,已經是亂作一團了,被李傕、郭氾的聯軍給衝得七零八落,四處潰散。
眼看著四麵八方的敵人越來越多,胡車兒奮力殺到張濟身邊,高聲喊道:“主公,局勢已不可逆轉,不如立刻撤退吧!”
張濟心中滿是無奈,卻也無可奈何,隻得跟著胡車兒突圍而去。至於那些殘兵敗將,已經是顧不得了。
眾人先是往西門而去,沒走多遠張濟便反應過來。
“李傕、郭氾從西門出的兵,既然謀我,安能對西門沒有防備,隻怕早在西門設下埋伏了,咱們走南門。”
眾人深以為然,立刻從之。
一眾人到了南門,已經有零星的郭氾軍在攻打城門,幸好此地還在手中。
張濟舒了一口氣,立刻下令打開南門,全軍向南突圍。
眾人魚躍般出了城,可是剛走了沒幾裡,便有大隊騎兵圍了上來,將他們攔住,領頭之人,正是李傕。
張濟整個人麵色頓時慘白起來。
“李傕,如何害我?”
李傕笑道:“張濟,你背叛我們的聯軍,投靠曹昂,還和夏育勾結,意圖坑害我聯軍,今日倒是有臉問我。”
“李傕,你個狗賊,陷害於我,我何時與夏育勾結了?”
張濟整個人悲憤異常,若是目光如刀,隻怕李傕已經被淩遲了無數遍了。
李傕對於張濟的恨意毫不在意,張狂地笑道:“張濟,何必再窮究這些,今日你是砧板上的肉,逃不脫了,你若是識相,下馬受縛,我或許還能念在昔日的情分上饒你一命。”
“狗賊!”
張濟自不會投降,於是下令全軍突圍。
李傕似乎早料到張濟的反應,提前在陣後布置了大批弓弩手,待張濟一行人衝到陣前,李傕軍前軍突然向兩側散開,露出後麵的弓弩兵。
隨著指揮官一聲令下,萬箭齊發,直奔張濟等人。
張濟衝在最前麵,立時被射成了刺蝟。
直到落馬之際,張濟仍是想不明白,他明明是臨時決定從南門突圍的,可是為何李傕偏偏可以在此提前設下埋伏呢?
······
張濟身死,陝縣徹底落入李傕的手中。
這場大戰到傍晚才結束,李傕走在戰後的街道上,聽著城中的哀嚎與呻吟,心中彆提多暢快。
自今年以來,他已經很久沒有打過這麼酣暢淋漓的戰爭了。
李傕到了縣府,郭氾也趕到了。
底下人抬著張濟的屍體進來,放在大堂之上,郭氾看著張濟滿身的箭矢,頓時吃驚不已。
他本以為張濟已經突圍而出了。
“你是如何擊殺張濟的?”
李傕忍不住笑道:“張濟敗就敗在沒有腦子。我早就算到,他在大敗突圍之時,會選擇走南門,所以提前設好了埋伏,他行一步,我行三步,他焉能不敗?隻怕他到死都想不通自己是怎麼死的。”
郭氾聽了,心中一個寒顫,不僅是張濟沒想明白,他也沒想明白。
回到營中,郭氾越想越不是滋味,當初一同起兵的四人,現在張濟和樊稠皆被李傕給殺了,隻剩下自己一人。自己雖然比李傕勇武,可無論是實力還是心機,隻怕都不是李傕的對手。
若是李傕要算計自己,自己如何能防範的了。
當初就差點被李傕毒死,天幸自己運氣好,可是總不能每次都運氣好吧。
正巧大將伍習前來彙報軍務,郭氾便將今日之事告訴了伍習。伍習聽了,立刻說道:“將軍,李傕此人,豺狼心性,可以共患難,不可共富貴。今日大家一起謀奪天子,尚可聯合,可若是獲得天子,隻怕李傕會第一時間便對咱們動手。”
郭氾聽了,猶豫良久,方才問道:“那你覺得該當如何?”
伍習道:“趁著位於弘農的張繡不知曉陝縣的情況,咱們立刻拔營西歸,越過弘農,回到左馮翊,然後封閉桃林塞,阻李傕西歸,再全取整個三輔。哪怕不能控製天子,也是自成一方大勢力。”
“若天子號召討伐我呢?”
“不說天子有沒有那麼大的號召力,哪怕真的在三輔待不下去,還有涼州,還有羌胡之處。天地如此之大,何處不可求生。留在李傕身邊,才是十死無生。”
郭氾被勸得也激動起來,狠狠地拍了一下桌案,朗聲說道:“好,咱們就西去,不跟他們攪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