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剛想入城,被張飛攔住。
“主公,雖然杼秋城中沒什麼兵馬,但入城之後,搞不好會發生一些衝突,咱們突擊隊人少,還是我先帶突擊隊入城,主公在後領軍。待我拿下城池之後,主公再入城。”
劉備想了想,覺得張飛安排的很穩妥,便同意了此事。
張飛手提長矛,打馬入了城。
這時一名守卒喊道:“還請下馬!”
張飛上前,提矛便將對方刺倒,然後高聲喊道:“快快入城,甲屯搶占縣府,乙屯搶占武庫,丙屯搶占武庫,丁屯接管城門,戍屯隨我清理街道。”
眾人跟在張飛身後,如決堤的洪水一般,一擁而入。
城門洞子裡的幾個守卒見狀大驚,連滾帶爬地向前跑去,邊跑邊高聲喊道:“賊人入城了!”
張飛提著長矛,催動胯下戰馬,向前衝去。
城中四下寂靜,街上無人。張飛出了城門有十多步,忽覺戰馬腳下一軟,整個人也跟著向下陷落。
張飛頓時大驚,立時反應有埋伏。
眼看戰馬將要撲倒,張飛急忙用長矛插入地下。他力氣本就大,矛頭竟陷入地下一尺,而他整個人也因為借著長矛之力,竟然沒有隨馬摔倒。
那戰馬落入陷坑,又借力跳到戰馬屍體之上。
此時周邊士兵,紛紛落入陷坑。
張飛眼看長矛提不起來,便棄了長矛,踩著周邊幾人屍體,來到陷坑邊上,一躍而起,上到地麵。
這時街道之上,旌旗豎立,戰鼓齊響,喊殺聲震天。四麵八方都是士兵,向著城門處殺來。
張飛剛從陷坑躍起,便聽到城頭之上,一聲大喊,接著便是無數箭矢如雨滴一般,向著陷坑的方向襲來。
張飛無處閃躲,被亂箭射中,雖身有鎧甲,可箭矢實在太多,有數箭透過縫隙,正中腿部、臂部和後背。
張飛整個甲胄上的帶著數十支箭,如豪豬一般,踉踉蹌蹌往城門跑去。
之前還未進城的劉備軍突遭襲擊,已經亂了起來,眾人皆堵在城門,準備往城外逃去。
張飛七手八腳推開眾人,身上鮮血流了一地,終於到了城門,高聲喊道:“主公,有埋伏!”
劉備剛才看著張飛入城,正做著獲得三千甲胄的美夢,便聽得城內巨響,然後就見城頭忽然有無數火把亮起,又有各色旗幟豎立。
劉備大吃一驚,不知何故。
這時曹湖站在城頭,高聲喝道:“劉備小兒,你和袁紹勾結,意圖偷襲彭城,俱為大將軍所知。今大將軍在此設下天羅地網,並率大軍將你等團團包圍,還不快快下馬受降。”
劉備萬分驚愕,難以置信。
城頭之上,又有無數箭矢飛下。
劉備立刻高聲喊道:“撤退,撤退。”便見張飛衝到門前高喊。
眼看後麵大股徐州軍向城門湧來,張飛一把將身前的十多支箭儘數扯掉,然後又撿起一根長矛。
“主公快退,我來殿後。”
劉備遠遠地看到張飛,是目眶儘裂。
這時士仁殺到劉備身邊,一把扯過劉備,大聲說道:“主公,快走吧,四麵八方都是徐州軍,若是晚了,咱們就儘覆滅於此了。”
劉備如夢方醒,大聲喊道:“張飛,張飛,快去救張飛!”
士仁扯住劉備,疾聲喊道:“主公,沒法去救了。張校尉正拚死力戰,為主公斷後,主公萬不可讓他的犧牲白費。”
劉備滿是悲痛,卻是明白,士仁之言才是正理。
張飛手持長矛,橫在門前,來回衝殺,宛如殺神,人不能當。大批的潰兵和左翊衛將士都被堵在門洞之中,難以前進。
曹休陣前督戰,仍是無用,這可讓他惱了。
一名士兵報道:“賊軍一悍將堵住城門,人莫能前。”
曹休頓時怒了,厲聲嗬斥道:“人擋就殺人,鬼來了也殺鬼。”
於是曹休命眾人退後,閃出一個空間。又命原準備堵城門的五十名重甲士兵,手持長矛,向前突擊。
眾人邁著整齊地步伐一路向前,沿途活人儘被碾碎。
等到離著張飛不過數十步,張飛揮矛便砸,可雙拳難敵四手,他刺死三名重甲士,卻身中四瘡,血流如注。
曹休在後麵看得也有些發愣,這是什麼人形怪獸。
曹休又命重甲兵大步向前,不得後退。張飛連連被逼退至城門外,兩側已無城牆。他不敢再退,咬咬牙竟然向前,不避鋒芒,於是戰場之上,長矛飛刺,來回如影,血花飛揚,直到許久,方才停止。
張飛身中數十矛,宛如血人,挺矛而戰,巋然不倒,卻已經氣絕。
直到一人持矛再次戳到張飛的屍體上,他的身軀才重重地砸到地上。
劉備在後麵看到張飛身死,潸然淚下,卻也不得不打馬向前,逃往大營,至於這些敗兵,自是顧不得了。
隻是劉備的大營也不是安全之地。
徐州軍主力儘伏於城外,戰鬥打響之後,右翊、右侯二部襲向城外的劉備軍,而右威、右屯以及全部郡兵則直奔劉備大營。
在徐州軍的計劃中,為了防止劉備兵敗後在徐州內部亂竄,此戰務求全殲。
劉備大營離著杼秋城並不遠,在大營之中,仍可見到城頭的光亮。
自劉備、張飛離開之後,關羽也沒閒著,一邊讓人緊守大營,一邊緊盯著杼秋城方向的戰況。
很快杼秋城頭突然大亮,喊殺聲四起,甚至傳到大營之中。
關羽頓時大驚,立刻意識到劉備遇襲,立刻整點兵馬,率軍接應,又命大將夏侯博鎮守營中。
關羽所部剛出大營,便被程普帶軍攔住。
程普設下硬弩數百張,箭如飛蝗,關羽所部傷亡慘重,難以前進。
有部下勸關羽回守大營,關羽卻是怒斥道:“主公尚未回返,我安敢獨自偷生。”於是拚命向前。
程普見狀,便故意放開一個口子,讓關羽過去。
關羽所部未過半數,馮楷率領右屯衛又從北麵殺來,一頭撞入關羽部的腰部,將其攔腰斬斷。
關羽無奈,隻得回軍再戰。
雙方混在一起,而程普也率軍從後追來,和馮楷一同將關羽部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