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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唯一的機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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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晚醒來後,病房窗欞切割著西斜日光渾濁暖黃,竟比交易所紅燈亮得刺眼。搜索本文首發: 如文

枕邊手機不停嗡動。

她摸索著接起,指尖撞上冰涼的輸液管,一陣微痛。

“晚姐,我在醫院樓下了,剛到。”孫甜語速太急,一頭撞進季晚藥味混雜的腦海。

輕歎一聲,季晚掙紮著坐起來,衣領卻陷進頸窩,濕漉漉的。

雖是醫院良心空調,病號服仍被汗水粘在背上,像附骨之蛇。

“慢點說。”她微闔眼瞼,攤開床頭公司文件。

孫甜再開口,嗓子已劈開兩半。“她被我逮著了,剛才我半夜去分公司拿資料,看到會計室有光亮,就躲著沒進去。”

“然後呢?”

“我看到她在偷拍賬本,真就對著公司最近的財務呲啦呲啦地拍,手機閃光燈都敢開。”孫甜吸了口氣,窗外有車喇叭聲撞進去,“太囂張了。”

季晚翻過手邊另一遝文件,那鮮紅墨水劃過的名字像昨夜未睡的眼血絲。

耳邊監控儀有節奏地跳動,與她翻閱紙頁的聲音交織出莫名韻律。

天花板的裂縫從未有人修過。

“裴芸對吧?”季晚聲音忽地平靜,“她現在在哪?”

“我把她鎖在分公司會議室了。” 芭蕉

“先彆聲張,帶她來醫院。”季晚斬釘截鐵,“你從醫院北門進,保安那兒走不著,直接過來。”

“好,我現在就去。”

“記得檢查她手機。”掛了電話,季晚閉上眼揉了揉太陽穴,鈍痛感從眼眶後滲出來。

頭頂日光燈忽閃一下,像在控訴沒人換燈管。

病房門推開,是護士提醒輸液袋已空。

季晚點頭示意,看著對方拔針的利落動作,想起五年前產房裡那個遞毛巾的小姑娘,也是這樣麻利。

那時睿澤和悅寧剛落地,一左一右躺在她身側,哭聲比現在公司裡的電話鈴還要嘈雜。

拔針的微痛比不上心頭陰霾。

季晚目送護士走後,便起身穿戴整齊,抓起落在床尾的文件夾。

裴芸,三十四歲,財務。

看似平凡的履曆背後,數字卻不會撒謊。

季晚扯過一張空白紙,唇線緊抿,筆尖快速在紙上滑動,勾畫出線索與時間點。

窗外暮色低沉,像隨時要壓垮玻璃的鉛塊。

醫院走廊上偶爾有腳步聲,滯重又整齊,如同宮殿廊下的守衛。

輕輕的敲門聲,季晚不動,“進來。”

孫甜推門而入,身後跟著眼眶通紅的裴芸,女人西裝外套被拽得皺皺巴巴,發髻也散了一半。

裴芸的手包被收繳,捏在孫甜手裡,鼓鼓囊囊,比她僵硬的表情更顯出形狀。

“坐。”季晚抬眼,聲音涼薄,像秋夜穿堂風。

裴芸低頭,步子像陷進泥潭,艱難挪到病房角落的椅子上。

左腿顫抖著,帶得塑料椅摩擦地麵,發出無助刺耳的聲音。

“賬本拍完了嗎?”季晚一邊問,一邊翻開筆記本,露出一頁銀行流水記錄,紅藍標注密密麻麻。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裴芸咽了口唾沫,手指絞在一起,死白的骨節像要刺破皮膚。

孫甜冷笑,從包裡掏出一部手機,“晚姐,她手機裡照片都在,這是證據,清清楚楚記著分公司賬目,她剛要刪時被我攔下了。”

裴芸猛地抬頭,眼中有慌亂閃過,又急忙低下去,喉嚨發出輕微的像被掐住似的聲音。

窗外夜色已深,映著她的輪廓,如同懸在牆上的一副黑色剪影。

掛在一旁的吊瓶管子輕晃,影子在牆上搖曳。

季晚平靜得過分,左手翻開那份銀行流水,“我問你,這個賬戶的主人是誰?”

裴芸盯著自己的膝蓋,牙齒咬住下唇,“不……不記得了。”

“還裝?”孫甜氣得跺腳,高跟鞋撞在地磚上,聲響在空蕩病房裡回蕩。

醫院走廊上的護士推車哐當而過,那聲音仿佛和心跳同步。

季晚略微仰頭,天快黑透了,她攤開另一份文件,輕聲道:“三百二十七萬,整整十二筆,分批打進你個人賬戶,說說吧,遲家給你轉這麼多錢,讓你做什麼?”

裴芸肩膀一顫,像被無形的刀子捅了一下。

急促的呼吸聲在安靜病房裡格外刺耳。

季晚沒催促,隻是盯著文件,任憑兩人之間的空氣凝固得像將斷未斷的蜘蛛絲。

窗外霓虹閃爍,城市夜色從不會徹底黑暗。

一架飛機緩慢劃過天際,閃爍的信號燈比星星更清晰。

“我……我不知道什麼遲家。”裴芸終於開口,聲音嘶啞,像被風沙磨過的玻璃。

季晚突然拍桌,雷霆萬鈞,桌麵文件震動,像被掀翻的琴弦,演奏出令人窒息的寂靜。

她將那份銀行流水甩到裴芸麵前,十二筆轉賬記錄全部來自同一個賬戶,賬戶名清晰得如同刀刻:遲氏集團金融科技部資金池b賬戶。

“還有這個,你解釋下?”季晚遞過另一張紙,上麵是裴芸的通話記錄,密密麻麻,某個號碼反複出現。

“這是遲藺的電話,十五天內,你們通話三十七次,最短十二秒,最長四十六分鐘。”

裴芸麵如死灰,原本緊絞的手鬆開了,像斷了線的木偶,垂在膝蓋兩側。

季晚語調忽地放緩:“我可以現在就起訴你,商業間諜罪,竊取商業秘密罪,還有背信損害公司利益罪,你清楚這幾項罪名加起來要賠多少錢,坐多少年牢麼?”

裴芸終於崩潰,猛地抬頭,眼淚縱橫:“s是他們逼我的!一開始隻是要我提供點公司資料,後來要求越來越多,賬務、客戶資料、公司核心數據……”

“誰逼你的?說清楚。”季晚聲音越發冷硬。

“遲、遲藺……”裴芸抽噎著,“他說如果我不配合,就會公開我和前男友的那些事,我會身敗名裂的!我沒辦法,真的沒辦法……”

季晚垂眼看手機屏幕,上麵孫甜錄像a正在運行,紅點閃爍,時間一分一秒累積。

裴芸的哭聲回蕩在病房裡,與電子儀器的滴答聲交織,編織成一曲荒謬絕倫的奏鳴。

外麵走廊上,推車輪子輕輕滑過。

再晚些時候,會有實習醫生拖著疲憊的身影巡查病房。

“你把全部細節都說清楚,我錄音。”季晚指向手機,“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裴芸渾身顫抖,像風中殘燭,卻開始斷斷續續地交代。

遲藺如何接觸她,如何用她過去的私生活威脅她,如何指示她竊取公司文件資料、財務數據和客戶名單。

“他們隻是想看到你們公司倒閉,或者逼你退讓合作重組。”裴芸擦拭著淚水,眼角已經哭紅,聲音微不可聞,“他們說一次搞不成,會一直來,會讓你身敗名裂。”

季晚神情不變,睫毛卻在醫院慘白燈光下投下鋒利陰影,像即將出鞘的劍,“你手裡還有哪些資料沒有傳出去?”

裴芸搖頭,眼神空洞,“都、都發了,最新的財報,賬目核算,還有客戶清單。”

季晚抬起頭,眼中閃過寒芒,如同獵豹鎖定獵物。

她早已不是那個退讓的季晚,這一次,她要遲家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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