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顧傲霆反應過來,溫熱的鳥屎下滑,正好滑到他嘴裡。
可把他惡心壞了!
顧傲霆彎下腰,呸呸吐出鳥屎。
那鹹澀惡臭的味道,讓顧傲霆永生難忘。
他氣呼呼的,仰頭去找那隻鳥。
鳥兒早就飛得無影無蹤了。
秦姝笑到小腹疼。
她從包裡取出一包抽紙,遞給他,嗔道:“讓你亂說話!你這張破嘴,鳥兒都看不下去了。”
顧傲霆伸手接過紙,使勁擦嘴。
把嘴擦得都快掉皮了。
傭人急忙去打來水,讓顧傲霆漱口。
顧傲霆連著漱了幾十次,還是覺得惡心,又讓傭人去取來新牙刷和牙膏。
把牙齦都快刷破了,顧傲霆這才作罷。
等他折騰完,秦姝說:“舟舟和帆帆睡著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我們回家吧。”
“我不走,才抱了一會兒,還沒過夠癮。”顧傲霆走到旁邊藤椅前坐下,“我要等舟舟帆帆醒過來,多陪陪他們。”
秦姝白他一眼,“顧老賴皮,全家屬你臉皮最厚。”
顧傲霆咧嘴一笑,“知足吧你。等百年後我去了,到時沒人在你耳邊聒噪,你又嫌太清靜。”
秦姝臉上的笑僵住。
少來夫妻,老來伴。
習慣了和他吵吵鬨鬨,若到時他真沒了,估計挺不適應。
樓上。
顧逸風和顧纖雲將舟舟帆帆,小心地放到嬰兒床上。
雙胞胎兄弟睡著後的表現也不一樣。
帆帆睡夢中時不時會咧開小嘴無聲地笑一下。
笑得甜甜的。
看得顧逸風和顧纖雲心裡也跟著湧起一股清甜。
舟舟睡著後也麵無表情。
顧纖雲忍不住摸摸他的小臉,心底泛起一片愛憐與擔憂。
這樣的孩子尤其讓人心疼。
等兩兄弟睡踏實了,夫婦二人輕輕起身,走出臥室,留月嫂守著。
來到各自的書房,處理各自的公事。
顧纖雲緊著看拍賣行的財務報表,以及下半年的秋拍。
雖然拍賣行有顧驍和父親打點,可她仍不放心。
半個小時後,她抬起頭,轉轉酸脹的脖子。
生過孩子的身體,到底和從前不一樣了。
稍微忙一會兒,頸椎、腰和手臂就酸疼。
顧逸風推門走進來,手裡端著一碗湯,遞給顧纖雲,“廚房煲的,補氣血,喝了。”
顧纖雲唇角溢出盈盈笑意,丈夫丈夫,一丈之內,才是夫。
有丈夫陪伴的日子,才叫日子。
她伸手接過來,一口氣喝光,湯水噴香。
顧逸風伸手將她唇角的湯汁揩掉。
顧纖雲吻了吻他的手指。
顧逸風眼神深了深,伸手握住她纖長脖頸,將她拉到自己懷裡,抱緊,垂首,唇印上她的唇上。
她唇上沾著湯汁的鮮香,唇瓣柔軟香滑。
壓抑許久的欲望升騰。
如決堤的江水,滔滔而來!
唇舌交纏。
顧逸風情難自禁,彎腰,一把抱起她,就朝客房走去。
去的是最頂樓的房間。
這裡沒人上來,無人打擾。
二人邊親吻,邊幫對方脫衣服。
很快不著寸縷,躺到床上。
顧纖雲把身體向後仰,修長雙腿勾住顧逸風的腰,盤在他身上,眼底愛意深濃凝望著他英挺的臉頰。
床墊發出輕輕的撞擊聲。
顧逸風先是溫柔試探,繼而狂風暴雨。
房頂在搖。
空間在扭曲。
來了。
萬馬奔騰,洪水決堤。
自打去年和顧纖雲分開,兩個人已經整整一年多未如此接近過了。
久違的興奮糾纏在一起,擁有驚人的爆發力。
它完整,破碎,迷離,激烈,帶著破鏡重圓的隱痛。
怕顧纖雲身體吃不消,顧逸風沒持續太長時間,四五十分鐘結束。
從熱烈中抽身出來,他將她抱在懷裡,溫柔而愛憐地親吻她的脖頸,她的鎖骨,她的臉頰。
這是他失而複得的妻子。
是他人生唯一的愛侶。
是他要攜手共度餘生的女人。
是他的命!
他用力抱緊她,像要把她嵌到自己的骨頭裡,低沉如樂的聲音低聲問她:“以後還偷偷躲起來,不要我了嗎?”
顧纖雲心裡猛地一痛。
她自以為是的為他好,卻一直將他放到被遺棄的位置。
當時不覺得有什麼。
如今想來,自己怎麼舍得?
這是她青梅竹馬的愛人啊。
男人再堅強再強大,心裡總有柔軟的一麵。
她卻一直用躲避,傷害他內心最柔軟的一麵。
可當時的她,又能怎麼辦?
怪隻怪造化弄人,偏偏讓她和他基因不和,生不出孩子。
這種沉痛無奈的事,顧纖雲不想再去多想。
她仰頭笑著問顧逸風:“感覺好嗎?”
顧逸風微微頷首,“好,如久旱之地遇甘霖。”
“真的嗎?”
產後她對自己的身體不太自信。
哪怕是剖腹產,總感覺身體走形了。
雙胞胎好是好,可是太傷母體的根基了。
顧逸風笑,親吻她漆黑柔軟的發絲,“對,像探萬山碧水,層巒疊峰,或巍峨雄壯,或小巧玲瓏。林嶺溪峽,山泉淙淙,危途小狹,美不勝收,引人流連忘返。”
顧纖雲心頭突突地跳。
這男人,怎麼能把那事說得如此雅致,如此形象呢?
顧逸風問:“你呢?”
顧纖雲想了想說:“很和諧。”
的確很和諧,很感動。
這一瞬間她明白了梁羽生為什麼每次寫到床戲,總喜歡用“生命大和諧”了。
它不是單純的身體運動,而是通過這種運動,交付出去了所有的焦躁和煩惱,解開所有隔閡,心和心貼到一起,是骨肉血液體液互相交融的生命大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