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從外麵推開。
顧北弦走進來。
看到秦野全身繃緊,手裡捏著一柄鋒利的飛刀,杵在門後,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顧北弦眼神微微一暗,有點受傷,“你連我也防著?”
秦野迅速收起刀,扔到床頭櫃上,愧疚地說:“不是防你,我從小習慣了,是本能反應。”
一聽這話,顧北弦特彆心疼他。
這過的都是什麼日子,才會養成這種本能反應?
他忍不住走過去,抱住秦野,拍拍他的後背,“都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
秦野身體僵住,本能地想推開他,又怕傷他自尊,便任由他抱著。
他從小和養父一起長大,無論環境還是情感,都是粗粗糙糙的。
不太習慣顧北弦這麼細膩的情感表達方式。
秦野有點不自在地說:“還好,習慣了也沒什麼。”
一聽這話,顧北弦更心疼了。
他抱了秦野好一會兒,才鬆開,“我去告訴鹿巍,你是我親哥。”
說罷他轉身就走。
秦野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先不用。我們摸不透鹿巍的脾性,告訴他,萬一他到處聲張,對你們不好。”
顧北弦眉目深沉,“可你不該受這些委屈。”
秦野極淡勾唇,“隻要鹿寧對我好就行了,其他人無所謂。”
“老顧說,他要幫你去鹿家提親。一大清早打來電話,讓我問問你,你要是同意,他就帶人去了。”
秦野眼神有點複雜,語氣卻生硬,“不用,我不想欠他人情。”
“他是你爹,那是他該做的。不過你彆對他抱太大的期望,他那人,做生意還行,其他的白搭,經常好心辦壞事。尤其那張嘴,一出口淨得罪人。”
想到顧傲霆的嘴,秦野眼裡閃過一絲譏誚,“那樣的說話方式,能把生意做大,也不容易。”
“還好,他們那一代的企業家,都差不多的德性,重利益,輕感情,所以不太受影響。”
“你告訴他,我的事不用他操心。”
“好。”
從秦野的房間出來。
顧北弦去陽台回顧傲霆的電話:“我哥說,他的事不勞您操心。”
顧傲霆苦笑,“那孩子記我仇了。”
顧北弦微挑眉梢,“他不該記嗎?”
“我就是提醒一下,讓他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我們家大業大,不比尋常人的家庭,我真沒有嫌棄他的意思。”
“彆說那麼多了,好好彌補他吧,全家最不容易的就是他了。”
“放心,我會。”
掛掉電話,顧北弦去廚房。
親手做了早餐,招待秦野。
他自幼在國外長大,習慣了吃西式早餐。
特意為秦野做了最拿手的,香煎雪花牛排,芥末三文魚,黑鬆露溏心蛋,爆漿三明治,烤麵包,熱牛奶,藍莓果汁。
做好後,顧北弦叫秦野來吃。
他和蘇嫿並排坐著。
秦野坐在對麵。
一桌子西式早餐,盛在精美的盤子裡,擺得特彆漂亮,食材也是極昂貴的,雪花牛排,三文魚,黑鬆露,全是進口的。
秦野卻沒有想吃的。
他看來看去,拿起一塊烤麵包,正猶豫怎麼吃。
顧北弦拿起銀勺,挖了一勺魚子醬,抹到他的麵包上。
秦野拿著麵包,湊到嘴邊,嘗了一口魚子醬,鹹,腥,難以下咽。
魚子醬這東西,就像臭豆腐、螺螄粉一樣,喜歡吃的,覺得是人間美味。
不喜歡吃的,壓根受不了。
秦野吃得艱難極了,怕顧北弦不開心,還得裝作很好吃的樣子。
蘇嫿心細,看出來了。
她起身去廚房,弄了一碗疙瘩湯,攤了個蔥花雞蛋餅。
做好後,又給秦野備上辣白菜和鹹菜絲。
這次秦野吃得津津有味。
這是他打小吃慣了的。
顧北弦有點挫敗。
除了蘇嫿,他給誰做過早餐?
好不容易做一次,卻不合秦野的胃口。
這一桌子早餐,成本價都好幾萬了,花了他大半個小時,不隻如此,還飽含著他對兄弟的愛心。
不過顧北弦是個大度的人。
他摸摸蘇嫿的頭,“還得是我們家蘇嫿,出得廳堂,入得廚房。”
秦野笑了笑,“蘇嫿是個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
顧北弦微微一笑,“會的,得感謝秦女士,是她指腹為婚,幫我指了這麼一樁好姻緣。”
說到這裡,顧北弦忽然不出聲了。
如果秦野沒丟,和蘇嫿指腹為婚的,就是他了。
顧北弦默默地端起牛奶杯,喝起來,整頓飯,再也沒說過一個字。
往常最愛吃的香煎雪花牛排,都不香了。
吃罷飯後,蘇嫿要和秦野一起動身,去秦家村。
秦野看了看她,“你彆去了,那個墓出了人命,警方得調查一陣子,十天半個月查不完。你一個女人家,上山下山,體力不支。既然要備孕,以後就儘量少下墓,墓裡臟東西多。”
往常秦野這麼說,顧北弦不會多想。
今天怎麼聽都覺得有點怪。
蘇嫿回道:“那你注意安全。”
“放心,我和警方在一起,沒人敢動我。”
察覺顧北弦一直沉默不語,秦野開口道:“你們倆為了我的事,連蜜月都沒顧得上度。趁今天周末,你帶蘇嫿就近找個地方,好好放鬆放鬆。”
顧北弦微微點頭,“好。律師已經幫你找好了,就等打官司了。”
秦野嗯一聲,“我養父故意不說清楚,應該是想讓我來指認,這樣可以幫我減刑。”
顧北弦沉思一瞬,“秦老雖然濫賭成性,卻也是個重義之人。”
“是的,老一輩混江湖的,都很重義。”
兩人送秦野來到他的車前。
顧北弦特意給他安排了四個保鏢,貼身保護他。
說了聲“再見”,秦野拉開車門。
顧北弦忽然邁出長腿,走到他麵前,伸出手臂,抱住他。
心情複雜,又有點怪,覺得自己搶了他很多東西,卻又無從彌補。
秦野身體僵直。
一大清早,被他接連抱了兩次。
秦野忍不住說:“我們都長大了,總這麼抱來抱去的,是不是不太好?我不是不想讓你抱,隻是覺得兩個大男人,當眾擁抱,多少有點那啥。”
顧北弦絲毫不在意,“再大你也是我兄弟。”
秦野偏頭瞅一眼他的額角,“你是不是有心事?”
“沒有。”
秦野拍拍他的後背,“彆擔心,我不會有事,我很惜命的。”
他還要好好活著,好保護鹿寧,保護母親、南音、沈鳶,和這個動不動就抱他的弟弟。
“一路順風。”顧北弦鬆開他。
秦野暗暗鬆了口氣。
被鹿寧抱是享受,被這麼大一兄弟抱著,太不自在了。
送走秦野。
顧北弦和蘇嫿回到家。
一進屋,蘇嫿就摟住他的腰,大眼睛水盈盈的,“大周末的,沒事做,不如我們來造人吧?”
顧北弦垂眸望著她,“如果我哥沒丟,和你指腹為婚的,就是他了。”
蘇嫿定定瞅他幾眼。
忽然,她撲哧笑出聲,“難怪一早上,總覺得你點不太對勁兒,原來是因為這個?”
顧北弦俯身換鞋,“感覺我搶了他很多東西。”
蘇嫿想了想,很認真地說:“這大概就是命運吧。如果我們都順風順水,我和他即使指腹為婚,也不一定會成為戀人,說不定會處得像兄妹,也有可能相看兩相厭。”
聽她這麼一說,顧北弦心裡輕鬆了些。
他低頭在她嘴上啄了一口。
兩人去盥洗室洗手。
洗過手後,顧北弦忽然握住蘇嫿的細腰,把她抱起來,就朝樓上臥室走去。
“昨晚我哥在,怕他聽到,沒敢碰你。”
蘇嫿在他懷裡,俏皮一笑,“今天可以碰我了,放肆地碰。我昨天就放柳嫂的假了,打掃衛生的鐘點工,也放假了,我們可以做一天。”
一聽這話,顧北弦眼神亮了亮,“這可是你說的,等會兒彆喊累。”
“隻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喊累的該是你才對。”
“那就走著瞧!”
顧北弦抱著她,來到臥室,抬腳踢開門。
把她放到床上,伸手就去脫她身上的衣服……
衣衫儘褪,蘇嫿白皙纖細的身形,露出來。
膚白貌美,烏發如雲,腿長腰細,給人的視覺衝擊力極大。
哪怕看了整整五年,顧北弦依舊衝動不已。
兩人做做歇歇,從早上做到中午。
顧北弦倒沒覺得有多累。
蘇嫿卻腿酸得厲害,連連喊著求放過。
躺在顧北弦身邊,她小口小口地喘著氣,“做了這麼多次,都沒懷上,你有沒有覺得挫敗?反正我挺挫敗的。”
“愉悅身心是主要的,孩子不過是個副產品,有最好,沒有也就那樣。”
蘇嫿翻了個身,把頭枕到他肩上,“彆人懷個孩子那麼容易,為什麼我就這麼難?”
顧北弦溫柔地摸摸她的頭,“彆有壓力,壓力大也會影響受孕。”
“我在網上查的,做完,要把腿豎起來,更容易受孕。”
說罷蘇嫿爬起來,穿上睡衣,把兩條腿豎到床頭上,在臀部下麵墊了個枕頭。
她偏頭瞅一眼顧北弦,“這個姿勢醜不醜?”
顧北弦認真地研究了下她的姿勢,“很性感。”
蘇嫿笑。
這男人大概是沒救了。
她怎麼樣,他都覺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