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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炸!”
“隨主子接應夫人!”
隱衛們掏出雷火彈,齊齊往西昌人那邊擲去。
雷火彈在人群裡炸開,火光四濺,那些西昌兵瞬間死傷無數。
“我的天爺啊!這玩意扔出去就炸到底是什麼?威力如此之大?”
“是雷火彈!姑爺來了!姑爺帶著他的雷火彈來接應我們了!”
“江北霹靂堂的雷火彈,聽說一枚可以炸死百人,厲害的很!”
“價錢更厲害,聽說一枚雷火彈就要賣到百金!”
“咱姑爺有錢,真不是吹的!”
沈家軍們看到姑爺帶著人來接應,興奮地直囔囔。
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能買雷火彈。
西昌三皇子帶著數千西昌兵來追安平公主,而沈十隻帶了三百人潛入西昌境內接應,秦琅那一隊也是三百人,加上他從京城帶來的隱衛,也不過五百餘人。
從人數上看,此舉跟送死沒什麼區彆。
但沈十最擅長的就是以少勝多。
秦琅忽然從後方殺出來,還把雷火彈這種殺傷力極強且十分昂貴的東西,不要錢似的哐哐亂扔。
隨著沈家軍喊的‘姑爺’一聲比一聲響亮,瞬間就把差點就把安平公主搶回去的穆成康再度隔絕開來。
沈若錦殺退幾個西昌兵之後,轉身看去。
秦琅自烏煙彌漫、漫天火光中飛馬而來,瞬間就到了沈若錦麵前。
四周所有人都在廝殺打鬥。
他眼裡隻有朝站在雪地裡的沈若錦,朝她伸出手,“夫人莫驚,為夫來了。”
“秦琅,你來得可真是時候。”
沈若錦看到他忽然出現,既驚且喜,唇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揚。
她原本跟穆成康過招的時候,倒沒怎麼驚。
西昌男子大多身形高大魁梧,西昌三皇子又是其中佼佼者,其力遠超常人,又是廝殺場裡拚出來的鐵血人物,沈若錦與之相搏,須得竭儘全力,與之拚命。
人在用儘全力去做一件事的時候,反倒沒有多餘的心思去害怕。
真正驚到她的反而是雷火彈的爆炸聲。
秦小王爺每次出現,動靜都這麼大,讓人也不驚也難。
沈若錦笑著握住秦琅的手。
下一刻,她就被秦琅拉上馬背,兩人同乘雪白駿馬,越過人群,朝穆成康衝了過去。
“照看好公主!”
沈若錦高聲囑咐道。
“是!”
“公主好著呢,十姑娘您就放心吧!”
沈家軍眾人高聲應道。
沈若錦打算跟西昌三皇子來個了斷,免得他追殺蔣兄不成,又來追捕公主,抓不到公主,就想把她也一起解決了。
秦琅顯然是最了解她此刻心思的人。
夫妻合力,飛馬越過重重西昌兵。
秦琅一手牽著韁繩,沈若錦手握長劍,徑直朝穆成康衝殺過去。
就在他倆即將衝到西昌三皇子麵前的時候,不知道哪個隱衛扔了一顆雷火彈過來,還沒落地在半空中就炸開了。
秦琅一把將沈若錦護在懷裡,趕緊調轉馬頭,朝另一邊奔去,避開雷火彈爆炸的範圍。
那一圈的西昌兵多半都被炸飛,穆成康直接翻身下馬,在雪地連滾了數圈之後,倒地不起。
有西昌兵衝過去扶穆成康,驚呼道:“三皇子!三皇子您醒醒啊!”
喊聲極其淒厲,跟叫魂似的。
秦琅避的極快,但馬還是受了驚,帶著他和沈若錦一氣狂奔而去。
“秦琅!”沈若錦一手還提著劍,一手去抱馬脖子,有些慌亂道:“馬驚了!前麵就是天江了,跳!”
秦琅被方才那枚雷火彈炸得耳鳴,有些聽不清沈若錦在說什麼,非但沒跳,反而將她擁得更緊,“抱緊我!”
“我說——馬驚了,快跳!趕緊的!”
沈若錦提高嗓門又喊了一遍。
“什麼?再抱緊一點?”
秦琅一手抱著沈若錦,用力地幾乎要把她揉進身體。
聲未落。
這個紈絝小王爺硬生生用一隻手把受驚的馬拽得揚起兩隻前蹄,揚天長嘯,止步於此。
這臂力……
沈若錦隨著馬兒揚蹄瞬間被舉高,不由得驚了驚。
若韁繩握在她手裡,她還真沒把握在馬躍入冰麵之前將馬硬生生拉住。
秦琅抖了抖了韁繩,伸手撫摸剛受驚的馬兒,以示安撫,“乖。”
馬兒又嘶鳴了一聲,暴躁不安得在原地打轉。
沈若錦也伸手撫摸著馬鬢,“乖,沒事了。”
沒事了。
“它沒事,我有事。”秦琅抬起被韁繩勒出血痕來的右手,遞給沈若錦看,“夫人,我手疼。”
秦小王爺在京城養尊處優慣了,他那手白皙如玉,比姑娘家的還好看。
來西疆這才多久?
又是凍傷,又是勒出血痕的。
簡直傷痕累累。
沈若錦收起長劍,撕下袖子把秦琅的手包了起來,“我跟你馬驚了,趕緊跳,你為何不聽?”
若換做喬夏那般愛馬之人,定會說馬在人在。
讓她棄馬逃生,絕無可能。
但秦小王爺愛馬歸愛馬,顯然是做不到喬夏那種份上的。
秦琅看著她幫自己包紮,挑眉道:“什麼趕緊跳?夫人不是讓我抱緊點?”
沈若錦聞言,不由得抬眸看向他,“這等危急關頭,自是保命要緊,我怎麼可能讓你抱緊點?”
秦琅道:“怎麼不可能?”
沈若錦忍俊不禁道:“秦小王爺,你是耳朵壞了?還是……”腦子壞了?
秦琅抬起左手摸了摸耳朵,“都怪那雷火彈,差點給我炸聾了!”
遠處。
不小心把雷火彈扔偏的那個隱衛站在原地,都驚呆了,“我這是……把西昌三皇子炸死了?”
“你差點把主子和夫人炸了!”
鐘黍飛身過去踹了他一腳。
“主子的馬受驚跑遠了,還不快追?”
隱衛和沈家軍們無心再跟西昌兵纏鬥,趁著穆成康被炸得死活不知,那些西昌兵也沒心思再打,趕緊撤,飛快地追十姑娘和姑爺去了。
元思寧騎在馬上,因為凍得四肢無力,隻能被蔣淮安帶著走。
兩邊人馬瞬間分開,安平公主回頭看了一眼。
隻那麼一眼。
大雪紛紛模糊了視線。
這三年的苦難,終於能就此翻篇。
元思寧沒去管穆成康是死是活,也對西昌這片土地沒有半分留戀。
她要回家。
久違了,大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