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玥有些尷尬,“不了。”
說著要走,沈奕長腿邁出擋住去路,指尖掐滅煙,“看看唄,看看你們玩得多臟。”
“也看看你那好姐妹什麼德行,跟個蕩婦似的。”他欺身靠近,英俊冷硬的臉,情緒不明,“你也學學,刺激不是?”
一聲嚶嚀傳出,裡麵戰況有些激烈,把門都壓得咯吱咯吱作響。
“怎麼?不是你那晚叫我老公的時候了?”是男人嗤笑的聲音。
“你放屁!我什麼時候叫的!”
“行,不承認沒事,我幫你回憶回憶唄。”
“……”
佟玥就算是見慣這種事,可也沒有偷聽人情事的習慣,臉不受控的燒起來。
她輕咳聲,“我的事跟你沒關係,薑黎隻是愛玩,又沒殺人放火,男人玩女人就叫瀟灑,女人玩男人就叫蕩婦?”
“男人和女人能一樣?男人愛怎麼玩怎麼玩。”他不悅,聲線裹著層寒意,“哪個好人家姑娘上夜店點男模?薑黎什麼德行我就不說了,你跟這種人待在一起有好?”
佟玥笑了,“沈奕,你不要太雙標。”
沈奕薄唇緊抿,凝著她,瞳仁漆黑,像是在給她下最後通牒,“你確定要這樣?怎麼說都不管用?”
“對。”
靜謐半晌,他倏然笑了,毫無溫度,疏離冷淡。
他側身讓路,佟玥大步走過去,身後又傳來他的聲音,很淡。
“佟玥,你唔乖,咁倔,最後受苦係自己。”
他說著粵語,本就是為遷就她才說普通話,現在估計也不想遷就了。
佟玥想起,四年前,十一月十日,下午四點,雪霧彌城,那天冷得人掏不出手。
他第一次對她提要求,呼出的熱氣化為冷霧,模糊了他深情的眉眼,“bb,你乖些,彆咁樣,嗰些地方唔啱你,我哋一齊回港城好嗎?”
(bb,你乖些,彆這樣,那些地方不適合你,我們一起回港城好嗎?)
也是一句粵語,他說粵語時低沉性感,蠱惑人心。
她拒絕了,也是從那天起,他們正式分手,沈奕提的。
隔著幾盞昏黃的燈,佟玥與他遙遙相望,“我早過了聽話懂事的年紀。”
她過了那個年紀,沈奕也不再是從前的他,卻又無法控製自己那顆因他而沸騰的心。
七年,她割舍不掉,總想用這種可笑的幌子,把人綁在身邊,維護自己可憐的自尊。
佟玥走了,沈奕低聲咒罵了聲,抬腳踹倒黃色警示牌,對裡頭喊:“彆他媽玩了!”
韓晉提著褲子,從門後探出腦袋,“怎麼了?嫂子人呢?”
沈奕掏出煙,叼在齒間,“把人帶回去,彆在這玩。”
皺眉往裡掃了眼,“也不嫌臟。”
他走出拐入走廊,見佟玥停在中央,又往前走了兩步,才看到她對麵的女孩。
蘇桃,他的小女友。
“這是不是你?”蘇桃舉著手機,屏幕上是一組照片。
男主角情欲難控,伏在女主角頸部貪婪親吻。
女主角纖細的手,與他十指相連。
跟前幾組緋聞照不同,這次主人公沈奕沒打碼,緊實健碩的肌肉,情色英俊的臉,通通暴露無遺。
畫麵中的女人遮擋嚴實,除了手和腳,其他一點看不清。
可熟悉她的人,就算打碼,通過美甲和衣服還是能認出。
法式櫻桃紅暈染長甲,在整個照片中分外惹眼。
蘇桃本是想來質問沈奕,結果遇到佟玥,看到她的美甲。
小姑娘水泠泠的眼底蓄淚,嘴唇咬到發白,嬌弱可憐的勁,佟玥沒想好如何解釋,後麵沈奕一個箭步衝了過來。
“桃桃!”他將人拽到身側。
佟玥注意到,沈奕臉上全然的擔憂緊張。
這種表情她見過,不曾作偽,是真真切切的關心,一種強製的保護。
“你怎麼到這種地方來了,快回去。”
“我不要!”蘇桃凝淚的眼瞪著沈奕,手機舉到他麵前,“這是不是你跟佟姐姐!你騙我,你說你們沒什麼關係的!”
手機中的那張照片,是他癡迷半天,精心挑選出來的。
可眼下沈奕連看都沒看,盯著麵前這張哭得鼻尖紅紅,委屈破碎的臉失神良久。
“你,你認錯了。”原本想好的說辭,本能地成了遮掩,他喉嚨滾動,柔著聲說,“那些照片你不是看著我找人的嗎?這張也是,隻是為了炒作名下的娛樂公司,你也瞧見,股價都翻了幾倍。”
蘇桃抹了把淚,不甘心看向佟玥,“佟姐姐,我不信他,你來說,你是小三嗎?你明知道奕哥是我男朋友。”
這組照片拍攝角度很明顯是在沈奕的辦公室,能在他辦公室拍的沒彆人了。
照片是沈奕弄出去的。
她淡然笑笑,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能被人叫小三。
就連這個稱呼,在這個圈子她都已經很久沒聽過了,她們都叫“情人”。
說起情人,沈奕才是那個三吧?她沒記錯的話給過他錢。
她抬眼看,蘇桃今天穿了件小白裙到腳踝,梳著單邊麻花辮,黑粗的辮子垂在胸前,下麵彆著向日葵發卡,很清純,很朝氣。
哭起來時,梨花帶雨,和她是完全不同的類型。
“這位姑娘,我想我們的關係還沒好到,可以質問是不是三的地步。”
佟玥沒有惡意,可被人問是不是小三也太不禮貌,她覺得自己也沒有義務去照顧他人的情緒。
她語氣不太友善,沈奕眉心跳了兩下,把蘇桃扯到自己身後藏起來。
竟罕見地跟她道歉,“桃桃她,年紀小不太會說話,你多擔待。”
這下意識庇護的動作,落在佟玥眼中,刺得心頭密密麻麻的疼。
根本不像他說的那樣,隻要她回去他就把人踹了。
很明顯,沈奕對這個女孩已經上心,隻是他現在還不自知罷了。
本能的扯謊,是不忍對方傷心的表現,沈奕不舍得她,這個女孩,也不是用來逼她回去做賢妻良母的工具。
“桃桃,來,跟你佟姐姐道歉。”他摸了摸蘇桃的頭,輕聲哄著,“我和她隻是生意往來,彆鬨了,這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