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是一種感覺,不是特定的長相,這種感覺,她竟然在眼前這個男生麵前再一次感受到。
熟悉……而陌生。
熟悉的是風格,陌生的是,不是他。
one8包廂裡,十多個男模圍著薑黎坐成一圈,各個身高腿長,模樣俊秀,隨便拿出一個都能出道的檔次。
隻要男人換得快,沒有悲傷隻有愛,這是薑黎常掛在嘴邊的話。
她總用這句話安慰她,說:“我們這樣的人,生下來婚姻,人生,早就都安排好了,沒一樣是自己能掌控的,好在還有錢,何必糾結愛不愛這種問題。”
可眼下,佟玥有些看不懂,她到底是傷心還是開心?
薑黎抱著瓶紅酒,窩在沙發躺在林宵的懷裡,摸著旁邊男模腹肌,一麵自顧自喝酒,一麵語焉不詳,說著什麼胡話。
佟玥把酒瓶奪下,歎了口氣,“又怎麼了?”
“玥——”薑黎擦了把鼻涕眼淚,撲到她懷裡,醉醺醺道:“我慘了,我被人給騙了!我太對不起你了!”
她還在想,薑黎被男人騙了,怎麼會對不起她?
難不成……騙她的男人是沈奕!
“韓晉那個王八蛋來套我話,你知道我喝酒後就愛親嘴,他個渾蛋趁人之危!”薑黎抱著她脖子哇哇哭。
哦,不是沈奕,佟玥鬆了口氣,等等,韓晉?
她拉開薑黎,“韓晉,你說的是那個小學和我一起半路轉學過去的韓晉?”
當年轉學的七十多個人中,韓晉是其中之一。
“對。”
明白了,佟玥徹底明白了,韓晉就是沈奕的狗腿子,他知道就等於沈奕知道。
“所以我跟你說的話,你都告訴他了?”
“哇——”薑黎又哭,“他色誘我呢!我喝多了,都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你原諒我,彆生氣啊。”
怪不得沈奕今天弄得那麼狠,大開大合的姿勢,叫她險些招架不住。
整個落地窗都水漬漬的。
佟玥沒生氣,林宵臉色有些難看,他起身,裹著一身怨氣往外去。
佟玥看到喊他,“欸,林宵,薑黎喝多了,你待會送她回去吧。”
“嗬。”林宵瞥了眼她懷裡醉意熏然的薑黎,冷笑,“她那麼有本事,叫那姓韓的送她。”
說完直接踹門走了。
佟玥有些懵,這小情兒脾氣還挺大……
顧明睿買藥回來,進包廂看到一屋子的男模,跟進了盤絲洞似的,皺了皺眉。
掃了眼還在給薑黎擦汗的佟玥,衝那些男模招手。
一群男模出來,顧明睿從錢包裡掏出遝現金砸過去,“拿了滾。”
幾個男模愣了下,轉瞬又緊忙彎腰撿錢。
沒搞懂眼前這男人怎麼回事。
長得挺青澀純情,怎麼這麼狂躁,辦這麼不文雅的事?
沒人跟錢過不去,幾人再不滿也陪著笑臉,“你是……”
衝屋內使個眼色,“哪位姐姐點的?兩個呢,你伺候得明白?要不分給哥們個?”
“分個屁!”顧明睿眯了眯眼,危險冰冷,又從錢包裡掏出張卡丟到地上,“沒有密碼,你們自己分。”
幾人一看都扔卡了,差點跪下去搶,又一想,萬一就一百呢?
頭頂傳來顧明睿冷嗤的聲音,“十萬,夠你們這些雜碎的了。”
十萬!這下他們連那句謾罵都自動過濾,擠破頭的去拿,還沒拿到,一隻白色球鞋踩住卡。
顧明睿居高臨下,揚眉嘲弄,“拿了,就把裡麵那張臉給我記住了,以後她來,不準接她的單。”
男模往裡看了眼,“兩個呢,哪個?”
“最漂亮那個。”
最漂亮……男模扯著笑臉,“行,放心吧,以後這位姐姐來,我們都推。”
顧明睿這才把腳移開。
進了屋,佟玥打開藥,拿著酒準備喝,顧明睿過去按住杯口,把手裡礦泉水遞過去,“喝這個。”
“謝謝。”佟玥笑笑,接過水咽下藥。
飽滿紅唇,水漬粼粼,身側人濃深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包廂昏暗,佟玥也沒看清,隻覺得他聲音比以往冷了不少,“佟姐,那人是誰啊?”
她知道顧明睿在問什麼,畢竟都叫他去買避孕藥了。
“沒誰。”她不打算叫他知道沈奕,就這樣安靜在她身邊待著挺好。
“哦。”顧明睿下頜磨了磨,沒再追問,強扯出溫潤的笑,“那佟姐以後有需求找我。”
包廂內彩燈環繞,劃在他輪廓清晰的臉,癡戀的視線顯得愈發粘膩,旖旎曖昧。
他挪動靠近,聲輕若煙,“我很乖的,姐姐不用吃藥。”
氣息滾燙,撲在臉上,佟玥心頭跳了下,竟像小女孩似的,不知所措。
懷裡薑黎喊了聲,“啊?什麼乖?誰乖了!”
說著跳起來,一拍桌子,“男人沒一個聽話的!都是些事精!”
她踉蹌著往外去,佟玥不放心,拉她,“你去哪?我扶你。”
“不用!”薑黎推開她,手不穩地指著沙發上的顧明睿,“欸這不還有個男模,叫他陪你,奇怪了,我那麼多男模都哪去了?”
她踉蹌出去,門合上,隻剩二人,佟玥坐立難安。
以前和顧明睿在一起,她無所顧忌,可這陣子他說話越來越大膽。
“佟姐。”顧明睿又溫柔喚了她一聲。
佟玥倏然覺得有些透不過氣,“啊,那個,你等我下,我去個洗手間!”
她落荒而逃,衝出這火熱的現場,跑到洗手間,掬起清水洗了把臉。
冰涼的水叫她清醒不少,頭發打濕了幾縷,剛好緊遮住麵頰傷口。
佟玥擦了手,把紙丟進紙簍,走時掃了眼女洗手間。
門口放著“小心路滑”的黃色警示牌。
剛邁出,裡頭傳來一聲悶哼。
她驀地住了腳,這聲音有些熟悉。
薑黎!
要衝進去,可一想,不對,在江城誰敢強迫薑黎,隻有她強迫彆人的份,想必又是她尋摸的新情趣。
這個圈子呆久了,她早就見怪不怪。
佟玥揪了揪身上的香奈兒短裙,一轉身,沈奕就站在身後。
靠著牆吸煙,頭發沒像白日那般梳得規矩,慵懶碎發微垂,隨性風流。
吐出團煙霧,他一雙多情的瞳看向她,輕佻嘲弄,“不再多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