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
虹山這邊的一片平原,被幾家富豪承包了下來,建了馬場。
草場青綠,草葉柔軟,挺適合在上麵打幾個滾。
江浮穿著騎裝,站在草場邊,低著頭想。
“二妹,你要不也跟著去馬廄選匹馬?我記得你小時候還挺喜歡騎馬的。”淩牧疆站在她側後方,語帶笑意。
“我以前很喜歡嗎?”江浮心裡有些警惕。
說實話,淩牧疆笑起來比不笑要陰森詭異多了,總像是在計劃著什麼。
“沒多喜歡,隻是像是景區那些騎駱駝拍照一樣,過過癮。這邊的馬還是比較溫順的,真的不去接觸看看?”
江浮承受不住他的熱情,“去看看吧。”
都已經把有所圖謀寫在臉上了,她不往圈套裡跳,他肯定還會來煩她。
馬廄那邊,江意燃和她的朋友們正在挑選馬匹。
今天的壽星小姐穿了一身黑色的騎裝,選了匹黑色的馬。
臉上沾點墨汁說不定能完美出演某東國偵探動畫裡的嫌疑人小黑。
“小姐挑的這匹馬名叫‘漆黑之星’,是一匹年輕的賽馬,性格活潑。”工作人員介紹著。
“不錯。”江意燃撫摸著黑馬健碩的肌肉,利落地翻身上馬。
秦曼瀟掃了一眼正向這邊走來的女生,一勾唇,“掃興的來了,咱們彆讓她把好馬挑走了。”
幾個女生會意,一人挑了一匹馬,留了個空蕩蕩的馬廄給江浮。
“小學生搶蘋果嗎?”江浮無語。
也挺好,她可以走個過場。
似乎是有人一定要跟她杠上,誰知道工作人員從哪個角落牽出一匹棗色黑鬃的馬,“江小姐,‘夢魘女爵’向您問好。”
“夢魘女爵”有些不大服管,扭著頭想掙脫控製。
江浮盯著那匹馬,感覺自己像是麵對一個不服管教的叛逆少女,頓時頭疼。
“江漪蘭,要不要我教你騎馬吧。”江意燃騎著“漆黑之星”過來,麵上滿是嘲諷。
她很清楚,真正的江漪蘭不會騎馬,至於這個假的……多半是會的。隻要稍稍激將法一下,必然會展露真正的實力。
“上馬我還是會的。”江浮整理了一下衣服,麵上一派淡定。
她腦子裡正好有個希曼帝國公爵小姐的記憶,碰巧那位小姐也擅長馬術,唯一不那麼完美的是……
她,江浮,這輩子沒碰過活的馬。
說白了,理論知識很豐富,實踐經驗一點沒有。
上馬還是很簡單的,先踩住一邊馬鐙,然後……
“夢魘女爵”抖了抖蹄子,江浮腳下一滑又站回原地。
雖然有幾分懷疑這是故意表演,但場麵過於滑稽,江意燃有些繃不住笑。
江浮也沒有不好意思,借著工具上了馬,走了兩步。
“夢魘女爵”像個高挑優雅的女爵士,傲慢地圍著“漆黑之星”繞了半圈。
“怎麼把它給牽出來了?”淩牧疆表情有些不好看。
“意燃小姐想找匹和‘漆黑之星’相稱的對手,整個馬場挑來挑去,就隻有曾做過賽馬的‘夢魘女爵’了。”工作人員解釋。
淩牧疆擺擺手,示意他閉嘴退下。
給對手等同實力,再狠狠把對方踹下去,不得不說,江意燃耍這套還挺得心應手。
手機響起,女人輕快的聲音傳來,“小淩哥,我人到了,房間安排好了嗎?”
“跟管家說一聲,他會帶你們過去的。”他掛了電話。
說實話,比起謝贗那個猜不透的老東西,子虛這個女人就好應付很多,當然,如果可以他更喜歡跟正常人相處。
“麻煩你啦。”
“你之後不再來麻煩我我就謝天謝地了。”淩牧疆掛斷電話,轉頭看向身後。
不知為何,今天他總覺得後背涼颼颼的,像是被什麼人盯著。
“嘖,我們都把馬搶光了,她還能找一匹馬出來。”秦曼瀟有些煩躁。
盛洲也有些不滿,“我記得那好像和意燃姐的一樣是匹賽馬,便宜她了。”
她們這幫朋友護短,江意燃討厭誰,他們也討厭誰。
“那又怎麼樣,有好馬牧疆哥還能藏著,她那匹馬,肯定比不上燃姐的。”
“說的很有道理。”江浮讚同。
今天這鴻門宴,她不想來也來了,來了就少惹事,安安穩穩把今天混過去得了。
“你什麼意思?想挑事?”秦曼瀟不爽。
她隻覺得江漪蘭得了便宜還賣乖,想跟江意燃一較高下。
“你說你大姐頭最厲害,我附和你,還說錯話了?”江浮無語,“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配合你就是。”
“簡單,比一場。”江意燃騎馬過來,和秦曼瀟交換了個眼神。
秦曼瀟立即會意,“就沿著那邊的賽道,騎馬跑三圈,看看誰先過線。”
虹山馬場是專業的賽馬場,配備了專業的障礙賽道。
“嗯,好。”江浮大致能猜到他們的圖謀。
這麼想跟她比,是想看她的馬術如何,好確定她是不是正版江漪蘭。但很不巧,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她還真的不會騎馬。
早點比試早點輸掉,然後找個理由去醫務室躲清靜好了。
江浮這麼計劃著,跟著江意燃來到。
“漪蘭她,肯定會輸的。”一直安靜的女生猜測。
秦曼瀟掃過去一個眼刀,“誰允許你這麼親昵的叫她的?彆忘了你現在是誰的朋友。”
姚畫垂下頭,慌忙道歉,一轉頭又對上了一雙關切的眼睛。
女生不大敢跟她對視,迅速把眼睛垂下,不敢再抬。江浮大約也猜到了她的身份,應該是江漪蘭的朋友,轉投到了江意燃這邊。
沒管這個小小插曲,她開始專心比賽。
“開始!”
隨著盛洲一聲令下,一黑一紅兩匹馬衝了出去。
雖然不太熟悉,但憑借著腦子裡的記憶,第一個障礙,江浮輕鬆越過。
但她並沒有掉以輕心,如果“夢魘女爵”真的是匹良駒,淩牧疆應該把它放在馬廄任人挑選,沒理由把它雪藏起來。
這匹馬肯定有問題!
正思索著,第二個障礙近在眼前。
操縱著“夢魘女爵”靈巧地越過障礙,江浮聽見了一絲輕微的斷裂聲。
馬韁微微開了一個小口。
馬具老化,是個危險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