玨哥兒眨巴著葡萄眼般的大眼睛,眼眸裡滿是水光。
景哥兒無奈點頭。
兩人在床上躺好。
玨哥兒仍嘟嘟囔囔道:“二哥哥你說母親為什麼不……”
但不等他說完,景哥兒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小嘴。
“你困了,睡覺。”
玨哥兒:?!
他不困!他想說話!
但玨哥兒知道他是拗不過二哥哥的。
最後隻能委屈巴巴地睡覺,睡之前還不忘在心裡祈禱。
老天爺,你快讓母親回來吧~
翌日,清晨。
“昨夜,多謝你。”
秦九微早上醒來,想起昨天晚上那一幕,還是忍不住耳尖通紅。
她居然被謝硯禮緊緊抱緊懷裡,他還溫聲安慰她……
秦九微抬眸,見謝硯禮麵沉似水,冷峻的麵龐毫無神色波動。
便以為他是生氣了。
她溫聲解釋道:“昨夜我實在是太害怕了,一時忘記了要相敬如賓的約定……”
“沒事,你我是夫妻,不用計較這麼多。”謝硯禮淡聲道。
因為,他昨夜也忘了……
秦九微見他這般說,心下也鬆了口氣。
兩人收拾完去到主院。
此時暴雨已經停了,空氣新鮮而濕潤。
秦九微一眼便看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秦樂安。
她梳著高高的雲髻,發髻上插著從她手中搶走的絨花簪子。
秦樂安看到她,立刻揚起下巴,挺起胸脯。
“秦九微,我馬上就要去選秀了,我這次肯定能入選!”
秦九微勾唇,笑中透著深意,“當然。”
她當然會入選。
但是原因,可能跟她想的不一樣……
皇宮。
“禮部侍郎秦江之女,秦樂安,年16。”
隨著太監尖厲的聲音響起
秦樂安聲音刻意夾得柔媚,“臣女秦樂安見過皇上,給皇上請安。”
高顯坐在皇位上,冷著一張俊臉,有些興致缺缺。
他隻喜歡宸妃,根本就不想選秀。
但無奈這是老祖宗的規矩,必須來走個過場。
高顯隻是隨意掃了秦樂安一眼,便移開了眼。
真是俗氣至極。
隨即就準備撂牌子。
但是突然間,他的目光落到秦樂安發髻上的那支絨花簪子。
狹長的鳳眼不由眯了眯。
他唇角勾起,“留牌子。”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是一驚。
選秀進行了兩個時辰,皇上一個妃子都沒選。
現在居然選了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女子?
秦樂安聲音雀躍,“謝皇上!謝皇上!”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她能入選!
高顯目光掃過在場眾人,最終落到一旁的賢妃身上。
賢妃緊緊盯著秦樂安,眼中閃過毒蛇一般的冷光。
手中的帕子被她絞得不成樣子,像是要把它活活撕碎一般。
高顯見狀勾了勾唇。
賢妃家世顯赫,幾代都是國之重臣。
他雖是皇帝,但登基不足三年。
無奈,他隻能將她納入後宮。
但他獨寵宸妃,惹來了賢妃的不滿。
賢妃便在後宮處處針對宸妃,他也很是頭疼。
這個秦樂安頭上的絨花簪子,宸妃有個一樣的。
賢妃看見她這簪子,便會想到宸妃,一定會開始針對秦樂安。
將對宸妃的怨恨轉移到秦樂安身上。
希望這個秦樂安聰明一點,彆那麼快被賢妃玩死了。
高顯之後又選了幾個秀女。
他轉動著手中的盤珠,狹長的鳳眸中滿是冷意。
後宮裡的這些女人鬥得越凶,吵得越厲害。
他的宸妃才越安全。
至於她們最後鬥成什麼樣。
他不關心,也不在乎。
她們的性命在他看來就如同螻蟻一般。
選秀結束,秦樂安走在出宮的路上時,腳步輕盈又愉悅。
皇後,她馬上就要當皇後了!
然而沒等她走兩步,身前突然籠罩上一層陰影。
“秦小主,賢妃娘娘請您過去一趟。”
秦樂安看到麵前這兩個人結實高大的嬤嬤。
額頭冷汗瞬間滲出,心臟驟停。
秦府。
從秦樂安出門的那一刻起,李氏便開始坐立不安。
直到秦樂安入選的消息傳回,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老天保佑啊!我的樂安入選了!”
李氏從椅子上站起,滿臉寫著高興。
皇上這三年選秀,一個入選的女子都沒有!
但是她的樂安入選了,這說明什麼?
說明她的樂安深得皇上喜愛!以後肯定是能當皇後的!
李氏心口瞬間暢快得意起來。
她的目光落到正在桌邊喝茶的秦九微身上。
語氣中滿是炫耀,“秦九微你聽到沒有,你嫡姐入選了!”
“以後她就是天子的女人了!你可是你求都求不來的福氣。”
秦九微冷冷勾了下唇角。
皇上無情冷血,賢妃惡毒跋扈,後宮明槍暗箭數不勝數。
這樣福氣……她才不要呢。
李氏見她沉默不語,心中更加得意起來。
她的樂安隻是選秀中選,就把秦九微妒忌得連話都不想說。
等日後樂安當上皇後,秦九微不得氣地上吊啊。
李氏想到這裡,脊背更是挺直了幾分,下巴高揚。
“秦九微,我剛才跟你說話呢,你沒聽見啊?”
秦九微淡淡抬眸,“姐姐入選進宮,是福是禍還不一定呢。”
李氏一聽瞬間氣惱起來。
秦九微什麼意思!居然敢咒她的樂安!
謝硯禮和屬下商量事情,此時並不在主屋。
李氏說話更是毫無顧忌。
她瞪向她,厲聲道:“秦九微,你這說的還是人話嗎?”
“你再怎麼嫉妒你姐姐,也不能詛咒她吧!你是怎麼做妹妹的?”
秦九微慢悠悠放下茶盞,“姐姐要是真有福氣,我這三言兩語也影響不了什麼,母親為何這麼生氣?”
聲音平靜,一字一句回懟著。
她以前在府上處處隱忍,低眉順眼地過日子。
但現在她已經出嫁,早已不用再看李氏臉色過日子。
要是再繼續忍著,就真憋屈成王八了!
李氏聞言更是登時怒火上頭。
以前秦九微在她麵前那般膽小怯懦
現在居然都敢回嘴了?
“你個小賤人,真以為如今嫁給謝世子,我就不敢教訓你了是嗎?”
“母親收拾不聽話的女兒,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李氏說著便抬起來手,便是要扇秦九微巴掌。
“嶽母,你這是要做什麼?”
一道清冷的好聽的聲音突然響起。
謝硯禮和秦父踏進屋中,李氏揚起的手瞬間僵硬地停在空中。
李氏神情尷尬,想要解釋卻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出來。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