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萬山似乎被踩到了尾巴一般叫嚷了起來:
“你小子什麼意思,你知道我來多寶閣多少年了嗎?我把多寶閣的名譽看的比我的命還重!”
“你在這一點上,絕對沒有資格質疑我,如果這畫是昨天賣的那副,要是假的,我直接一頭撞死在這!”
方頭大耳一臉不滿:
“你這老頭,不要動不動就說死不死的行不行?我又不是想讓你償命,我就是想要個說法。”
陳陽聽了方頭大耳這話,抬頭看了對方許久,這才緩緩道:
“好,雲師傅,你先鑒定一下這副畫是不是昨天那副,彆急著說真假!”
他將畫交給雲萬山,老先生也不含糊,取出工具,將畫平鋪在桌子上好生察看了一番。
陳陽趁這個時機,將宋小四叫過來問道:
“我聽聞古玩界有許多作偽的辦法,幾乎與真跡一般無二,雲師傅就沒有打眼的可能嗎?”
宋小四直搖頭:
“難難難!你被看雲師傅迂腐,但他絕對是老江湖,什麼局他都見過,而且字畫還是雲老先生的強項,能讓他打眼的贗品,那比瑰寶還少。”
陳陽點點頭,又盯著方頭大耳看,見他臉上有些擔憂之色。
“這副畫,確實是昨天賣出去的那副!”
雲萬山開口確定後,陳陽同時看到那方頭大耳鬆了口氣,露出了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一絲不妙從陳陽心中升起,他隻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麼,但又不太確定。
他看那方頭大耳要開口說話,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抓住對方的手道:
“這位客人,還不知道您尊姓大名!”
方頭大耳回道:
“我叫劉玄車,一般彆人都叫我劉大耳。”
陳陽露出討好的笑容,高聲道:
“原來是古玩界赫赫有名的劉兄啊,您的大名我如雷貫耳,你早報上姓名,我們哪裡還要吵來吵去!”
劉玄車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
“我?我很有名嗎?”
陳陽道:
“敢問您是哪裡人?”
劉玄車老實道:
“俺是河南來的。”
陳陽深吸了一口氣,用能讓所有人都聽見的大嗓門道:
“您在河南古玩界簡直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算是我在滬城也有所耳聞!”
“剛才我閣內的老師傅脾氣爆了些,居然沒認出你來,您千萬不要計較!現在還引來這麼多人圍觀,真是我的過錯!”
這下就連宋小四和雲萬山也沒搞懂陳陽這唱的是哪一出,乾嘛無緣無故把對方捧這麼高。
劉玄車倒是十分受用,被捧的憨笑了起來:
“俺也就略微有些精通,也沒那麼厲害。”
陳陽很誇張地哎了一聲,一臉自責道:
“劉兄謙虛了,今天耽誤你這麼長的時間,我怎麼也要彌補你!這樣,你這副畫昨天是花多少錢買的?我十倍賠給你!”
劉玄車一愣,說道:
“十五萬買的,十倍可就是一百五十萬啊!”
雲萬山也瞪大了眼睛:
“你小子發什麼失心瘋,明明是這小子上門來找茬,你賠他什麼錢,這副畫的真假可還沒鑒定呢。”
陳陽回頭喝道:
“雲師傅,我現在說的是真假的事嗎?我說的是沒認出劉兄這位鑒寶大家,還耽誤了人家寶貴的時間!”
“這一百五十萬我自掏腰包,你還有意見嗎?”
雲萬山愣住,陳陽願意自掏腰包補償人家,自然是他的事,自己管不著。
陳陽也不做多餘的事,當場就要給劉玄車轉賬,劉玄車半信半疑地報了賬號,結果沒到兩分鐘,一百五十萬就到帳了。
“這……”
劉玄車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確信。
陳陽又誠懇地道:
“像您這樣的貴客,來我這小店一次,乃是我莫大的榮幸,來,還請您鑒賞一下我這多寶閣裡的寶貝,裡麵請!”
劉玄車頓時有些猶豫:
“我來鑒賞?這……”
陳陽立馬補充了一句:
“您看上了哪一件,隨便挑!這古玩在我手裡實在是委屈了它們,在你手裡才能發光發熱啊。”
陳陽又對宋小四使了個眼神,後者立馬心領神會,領著劉玄車就往裡走。
雲萬山早就回過味來了,陳陽這小子是在拿錢平事兒呢。
“陳陽!”
雲萬山對著陳陽喝了一聲,陳陽則是笑著對他道:
“雲師傅,咱們也彆站著了,這副字畫還要再鑒定一下真偽呢,您跟著一塊進去吧,畢竟這外麵這麼多人呢,難免會影響你的判斷。”
雲萬山沉吟再三,最終還是選擇了走進裡屋。
陳陽心裡鬆了一口氣,對這門外看熱鬨的人道:
“各位,今日我多寶閣有貴客臨門,暫時歇業一天,請多擔待。”
他也不管眾人是何反應,直接關上了鋪門。
等他走進裡屋時,雲萬山正一臉鐵青的等著他:
“你小子什麼意思,你是覺得我打眼了?”
陳陽淡淡道:
“雲師傅,你是不是能肯定這天底下是不是一件能騙過你眼睛的仿品都不存在?”
雲萬山傲然道:
“我從業四十載,在多寶閣任職三十載,掌眼近萬次,至今也隻打眼過兩次!”
陳陽冷笑:
“那不也是有嗎?我這人求穩,即使是萬分之一的概率也不想去賭。”
說罷,陳陽沒再理他,徑直走向了劉玄車,道:
“劉先生,是誰叫你來的?”
劉玄車沒想到陳陽態度轉換這麼快,心裡有些不爽:
“什麼叫誰叫我來的,是我自己發現了不對跑過來的。”
陳陽搖頭歎道:
“假話!我就算你真有些本事,你的鑒寶能力能比的過雲師傅?更何況你當天買的時候都沒看出來,回家睡了一覺就看出來了?”
“你背後定然是有人指使,說出來吧,我想你和他應該沒什麼利益往來,我又給了你一百五十萬,看在這錢的份上,出賣一個不認識的人沒什麼問題吧?”
劉玄車目瞪口呆:
“這你都知道?好吧,看在錢的份上我可以告訴你。”
“昨天我買完畫出了你們鋪子後,確實就有一個人找上了我,告訴我這畫是假的,讓我找你們要賠償。”
雲萬山不屑道:
“他說是假的你就信?他要是帶你去故宮說裡麵的文物也是假的,你還能把故宮砸了?”
劉玄車今天和雲老頭吵了一上午,本就一肚子火,頓時道:
“我一開始也不信啊,可直到那人拿出了確鑿的證據出來,我才意識到我成了棒槌,這才找上門來。”
“本來我也不想把事鬨大,就想把貨退了來著,結果你這老兒好不講理,非說自己不可能看錯,還說什麼看錯了就一頭撞死。”
陳陽抓住了重點,問:
“確鑿的證據?這副畫確實是仿的?”
劉玄車點頭道:
“是啊!他說這副畫乃是金仿,沒人能看的出來。”
雲萬山一聽到金仿兩個字,就如同聽到了噩耗一般,一屁股癱軟在地:
“金仿?他們重出於世了!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