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鑫小區。
這是一個最近幾年建成的洋房區。
這裡的房價,每平方高達五萬,不是一般人能買得起的。
相對的,小區的環境,設施和周邊配套等等都是最好的。
小區裡時常能看到帶著孩子的人,或者是三三倆倆散步的人。
偏生在這種時候,傳來了大喇叭的聲音。
“李明宇一家,你們欠了三年的一百三十萬,準備什麼時候還給俞家?”
人都是愛看熱鬨的,特彆是平時沒事做的老百姓,那更是喜歡看熱鬨。
聽到這番話,無數人都跑到大喇叭的地方。
一個長得魁梧的青年,手裡拿著一個大喇叭,正在喊著,“李明宇你們一家三口……哦不對,現在是一家五口。”
“當年,你們還是一家三口的時候,是住在李家村的,一家人的月收入沒超過七千,你們哪兒來的錢買這裡七十平的房子?”
圍觀的人聽到這話,相互看了看後,議論開來。
“李明宇家?我知道這家人,大半年前才結婚的,現在孩子都快半歲了。”
“這事是真的假的,借這麼多錢買房子,這是不是有病?沒錢就不要買這裡的房子啊。”
“這一家人不是個好東西,霸占公共區域不說,還故意將垃圾丟到鄰居的門口,拿著監控給他家看,他家也死活不承認,還罵物管。”
“小夥子,他家欠你一百多萬啊?”
青年關了大喇叭,輕咳兩聲,“各位叔叔阿姨,事情是這樣的。”
“當年這李明宇借口說兒子生了重病,急需要一筆錢治療。”
他嗨了一聲,“我朋友的媽是個糊塗的,連打聽都沒打聽,偷了家裡的所有錢,又找人借錢,湊了一百三十萬給李明宇。”
“結果,哪裡是他兒子生重病,是他家看上了這裡的房子,沒錢付首付,就用這種方法來騙錢。”
有人相信,有人不相信。
“要真是這樣,你朋友怎麼不來要錢?”
“我看多半是真的。李明宇一家的工作又不是很好,也沒有錢的親戚,哪裡來的錢,買這麼貴的房子。”
青年不慌不忙地從包裡,拿出一疊資料,“這是李明宇一家的銀行流水賬,其中有一筆是突然打入的一百三十萬。”
他用了點兒特殊方法,拿到了李明宇一家的銀行流水賬。
大夥兒都湊過去看。
“謔!這一家子一個月的工資,到現在都才七千多?那他們平時驕傲的,跟一天賺幾百萬似的。”
“光是看銀行流水賬就知道,這一家子絕對買不起這裡的房子。連一般的房子都買不起,明顯是有問題。”
……
俞家,倉庫。
俞時念正在和俞父說著,最近不要進貨的事,就聽到了俞母尖銳的怒罵聲。
“俞時念,你這個該死的孽障,誰讓你到李家要錢的?”
俞母怒氣衝衝地跑過來,揚手就要甩俞時念一耳光,“你知不知道,李家打電話來質問我?”
“你害我丟儘臉了!”
俞時念剛要躲開,就看到俞父一把抓住俞母的手,再反手甩了她一耳光。
“啪!”
這巴掌,打蒙了俞母,也打得她難以置信。
“時念怎麼就不能要錢?”
俞父怒容滿麵地看著她,言語間滿是失望,“這些年,你借出去多少錢?有拿回來過嗎?”
“現在家裡快要過不下去了,你不僅不為家裡想著,還為了他人借高利貸。”
“你是不是要逼死我和時念,你才罷休?”
俞母恍若沒聽到他的一番話,捂著臉怔怔地看著他,“你打我?”
她的聲音突然拔高,“你居然打我!”
“我為你操持家務,為你生了一個女兒,為你辛辛苦苦地操心,你卻在外麵打我。”
“你還是不是人?”
俞父聞言,越發的失望和後悔,“我不僅打你,還要和你離婚。”
離婚兩個字,如同一個炸雷,在俞母的腦子裡炸開,“你什麼意思?你什麼意思?”
她又急又怒,更多的是丟臉,“我哪裡做得不好,你要和我離婚?”
“你是不是外麵養小三了?”
俞父倍感心累,卻是更為憤怒,“你做得好?你哪裡做得好?”
“這些年,你為了你的親戚朋友,做了多少傷害我和時念的事?又借出去多少錢?”
“你一心隻顧著你的親戚朋友,從來不為我和時念著想。”
俞母振振有詞,“我怎麼就不為你們父女著想了?”
“要不是我做的這些事,你們能得到外人這樣的尊敬和崇拜。”
俞父還要再說。
卻被俞時念一把拉住了,她搖了搖頭,“爸,用不著再說了。”
“就媽這樣的性子,你說得再多也沒用。”
俞父也看出來了,無論他怎麼說,老婆都不會覺得自己有半分錯。
“離婚吧。”
他仿若蒼老了十來歲,無比疲憊地說道,“婚內財產該怎麼分,就怎麼分。”
“等離婚後,你想接濟誰就接濟誰,我管不著你。”
俞母尖叫道,“我不同意離婚!我絕對不會離婚的!”
要是她離婚了,那她會成為笑話的,也不會再有現在的好日子的。
俞父明顯不願意多說,“如果你不願意離婚,那我會走法院。”
“另外,你這些年借出去的錢,我會一一要回來的。”
俞母看得出他的認真的。
忽然,她滿眼陰翳地看向俞時念,仿若她是她的仇人般,“是不是你?”
“一定是你在挑撥我和我老公的關係!”
俞時念嗬嗬兩聲,“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
早在幾年前她就看明白了,在媽的心裡,外人說的話全是對的,家裡人說的話全是錯的。
“時念,你進倉庫,我來處理這件事。”俞父說道。
俞時念說了聲“好”,就進了倉庫。
“孽障,你不要走!”俞母要去追。
被俞父攔住了,他強行拉著俞母往不遠處的巷子走。
而俞時念坐在櫃台上,時不時往外看一眼父母的方向。
在她心神不寧時,耳邊傳來了一道熟悉的男人聲音。
“俞姑娘。”
俞時念側頭看去,就見身穿一襲月牙白古裝的江瀚墨站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