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重的血腥味飄散在狹窄的帳篷裡,地上倒著四具死相各異的屍體,他們的瞳孔裡殘留著驚恐,迷惘,不甘與無奈。
李善仁俯下身,撿起那些已經沾染了血液的金盧索,重新收回錢袋。
隨後,他抬眼看著這滿地的狼藉,心情略有複雜。
曾經的他本是個溫和,不喜與人爭鬥的性格,甚至很少有發脾氣的時候。
而現在卻會一怒之下大開殺戒,還能麵不改色地坐在屍骸之間,任憑鮮血浸濕他的鞋底。
“呼......”
李善仁沉沉地吐出一口濁氣,平複心情,接著起身掀開帳簾,跨過地上的兩具屍體,走了出去。
英格威爾押著那個叫做“布恩”的貴族男子跟在了後麵。
“布恩”是貴族男子的姓氏,而他具體的全名是什麼,李善仁沒有興趣去了解。
重新回到陽光下,李善仁拿出那份精修後的地圖,攤開端詳。
看了幾分鐘後,他又麵無表情地把地圖收起。
那上麵隻記載了遺跡內部的情況,並未說明遺跡在哪個地方。
雖然這種問題,隻要他回到那處小集市,隨便找個人都能問到。
但他現在顯然不太適合回到集市。
畢竟身邊帶著一個俘虜,特彆是這個俘虜還貌似是個貴族,肯定有人認識他。
“帶我去遺跡,你在前麵帶路,最好挑一條人比較少的路,你也不希望這副模樣被其他人看到吧。”李善仁轉身對布恩說道。
此時的布恩臉色因為中毒而顯得有些憔悴,儘管失去了雙手,但他的手臂依舊被綁縛了起來,雙腳也被一根相對寬鬆的繩索綁緊,讓他難以奔跑。
當然,以他的實力,掙脫繩索並不算困難。
但在他掙脫的過程裡,足夠李善仁殺他四五次了。
意識到自己作為階下囚的處境後,布恩不敢多說什麼,默默地走在前麵,給李善仁帶路。
在他們走後不久,營地附近的樹林裡,忽地發出樹葉摩擦的窸窣聲,不一會兒,盜賊青年躡手躡腳地鑽出來。
他悄悄地靠近那處變得十分安靜的營地,鼻子微微翕動,似乎聞到了某處傳出的血腥味。
“這個血腥味的濃度......應該是有人死了,會是哪邊呢?”
盜賊青年走到帳篷前蹲下,微微扒開簾布,透過縫隙,往裡麵瞅了一眼。
這一看,頓時讓他頭皮發麻。
“嘶......全死了啊。”
盜賊青年雙眼瞪圓。
在確認過裡麵沒有活人之後,他撩起帳篷簾,走了進去。
不過片刻,他又從帳篷裡出來,掏出些許粉末灑在自己腳底蹭了蹭,把上麵沾染的血液消除,並壓下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唉,居然搜刮得這麼乾淨,一點值錢的東西都沒留下。”
盜賊青年抱怨著,抬腳離開了營地。
不過,他倒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他從中得知有位強大的魔法師蒞臨此地。
作為情報販子,這個消息說不定會讓某些人感興趣。
然而,當他剛一走進附近的樹林,身穿白色法師袍的身影靜靜地站在不遠處,無聲地看著他。
手持長戟的銀甲騎士看押著雙手斷裂的貴族男子站在一旁,默默守護。
見到這個身影,盜賊青年目光一呆,呼吸沉重起來,窒息感宛若潮水般湧上心頭。
“你為什麼還在這裡?”李善仁平靜地注視著他。
“我......我隻是想起來在附近還有些事情要做,是不是打擾到客人您了?如果您介意的話,我這就走。”
盜賊青年打了個哈哈,若無其事地想要拐到另一個方向。
“等一下,先彆走。”
聽到這句話,盜賊青年頓在原地,額頭沁出冷汗。
“您......還有什麼事情嗎?”他勉強扯出一絲笑容,討好地看向李善仁。
“幫我個忙。”李善仁語氣平淡地說。
“您說......”盜賊青年謹慎地望著李善仁,不敢有絲毫鬆懈。
“我要在遺跡裡找一個人。你幫我把這個信息散播出去,如果誰能找到她,把她活著帶出遺跡,我有重謝。”
李善仁不緊不慢地說道,隨後他把有關蒂法的特征一一告知了盜賊青年。
盜賊青年仔細地記下,隨後才微微鬆了口氣,“我都記下了。”
看來這魔法師是真的有事情拜托自己,不會突然下殺手。
“幫我把這件事做好,這次事情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事後也會有報酬給到你們。”
說罷,李善仁帶著英格威爾兩人,徑直離去。
留在原地的盜賊青年仿佛劫後餘生般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在目睹了凶殺現場後,緊接著馬上就撞見凶手本人,這件事帶給他的刺激感不亞於從數百米高的懸崖上縱身一躍。
盜賊青年的實力也隻是精英級而已,而且他還不是那種擅長戰鬥的超凡者。
在見識過剛才的場景後,他並不認為自己能從對方手上逃掉。
好在對方貌似不是一個趕儘殺絕的人,讓他得以撿回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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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營地離開後,李善仁讓英格威爾押著那名貴族男子走在前麵帶路。
他們沿著人跡罕至的樹林不斷朝遺跡進發,但因為貴族男子手腳均受到束縛,因此他們走得並不快。
數十分鐘後,三人走出茂密的樹林。
陽光的輝映下,一大片青翠的草原突兀地出現在眾人眼前。
按理來說,在森林之中,不太可能出現草原這種地形。
但麵前這片大草原卻實實在在地映入三人的瞳孔。
仿佛從天而降,又像是從地底升起。
“這不科學......”
李善仁將目光放遠,眺望草原的中央。
那裡憑空隆起一個圓環狀的山丘,山丘之上亦是平整的草地,隱約間似乎能看到有極具西式風格的平頂門洞建築環繞在四周,拱衛著居於正中央的一座神殿。
金燦的陽光落在神殿那灰色的斜麵屋頂,幾乎無法反射出任何光亮,似乎已被其徹底吸納,連光都無法逃脫。
“但話說回來,自從我穿越過後,有幾件事用科學能解釋得清楚呢?”
李善仁在心中無聲自嘲一番,隨後看向布恩。
“前麵就是你們所說的遺跡?”
“對。”
布恩有氣無力地回答道,生肉丸帶來的毒素正在他體內肆虐,讓他慢慢變得虛弱。
李善仁拿出一個不知何時購買的頭套,直接套在布恩頭上,遮住對方的麵孔。
“繼續帶路吧,路上可能會碰到其他人,這樣彆人就認不出你了,算是照顧一下你的麵子。當然你也彆想著趁機向人求救,我敢保證,在彆人出手救你之前,我會先一步殺掉你。”
李善仁冷言冷語地威脅一番,隨後示意布恩繼續前進。
布恩沒敢接話,沉默地走在前方。
路上,一隊隊眼神疲憊的超凡者隊伍正在離開草原,他們身上大多都有些臟亂,甚至還帶著幾處傷。
有些人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可能取得了不錯的收獲。
也有些人臉上隻有單純的困倦與麻木,或許是收入不符預期,又或許是長時間的探索讓他們的精神承受了太大的壓力,急需休息。
在經過李善仁等人身邊時,麵對戴著頭套,雙手被砍,腳上綁著繩鏈的布恩,許多人不由得投去一束目光。
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
幾乎沒有人會去管這種事不關己的閒事。
除了從遺跡裡出來的超凡者外,自然也有不少超凡者隊伍正邁著急匆匆的腳步,趕往遺跡。
他們大多背著長弓,挎著長劍,握著法杖,舉著盾牌。
一個個裝備齊全,精神煥發,對接下來的探索之旅信心滿滿。
同時,身上還攜帶著大量的治療物品和補給。
一般情況下,沒有魔法儲物裝備的隊伍會帶上一個負責背負補給的運貨人。
運貨人基本都是專門磨煉自身力量和耐力的低階超凡者,大多都是扈從級彆或初級的戰士。
以他們的實力,本沒有資格進入遺跡探險,但卻可以以運貨人的身份跟著隊伍走進遺跡,在探索中得到鍛煉。
既能賺取傭金,又能增長見識,為日後突破打下良好基礎。
當然,這些冒險進入遺跡的運貨人,死亡率頗高。
畢竟在探索過程中,隊伍裡的超凡者們並不會刻意去保護運貨人,關鍵時刻,甚至會拿運貨人去抵擋危險。
經過十幾分鐘的跋涉後,李善仁爬上山丘,跨過數道拱門,走過由規整石磚拚接而成的走道,來到了那座神殿前。
那神殿目測高十五米左右,屋簷下矗立著一根根大氣的白色石柱,支撐灰色的屋頂。
精美的石雕花紋刻在神殿屋簷下方的牆麵上,刻畫著一個個不知名的身影。
由於那石雕刻得過於抽象。
李善仁隻能勉強辨認出其中一個身影貌似是具披著寬大鬥篷的骷髏,其手裡握著根如同兩條蛇一般纏繞的權杖,權杖頂端是七個痛苦掙紮的蛇頭,每條蛇的嘴裡都塞著一顆寶珠。
神殿本該是大氣磅礴,神聖恢宏的地方。
然而,麵前這座神殿卻給李善仁一種陰森沉鬱之感。
特彆是當他走到神殿入口時,那是一條通往地下的甬道,裡麵沒有一絲光亮露出來,仿佛蘊藏著極致的黑暗與邪惡。
“聽說你們認為這地方是遠古超凡者遺留下來的陵寢?”李善仁皺起眉頭,問道。
“對......”布恩虛弱地發聲。
“走吧。你最好祈禱我能在今天之內找到蒂法,不然我就直接把你扔在裡麵。”
李善仁冷冷丟下這句話,隨後讓英格威爾帶頭走進那通往地下的甬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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