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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這一怒,簡直絕了!!”
“之前漢武帝也怒過,也動過殺機,現在的漢武帝雖然也怒,卻完全不同於之前,更像是惱羞成怒,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過錯!”
“漢武帝眼含殺機,固然讓人害怕,但漢武帝隱藏的憤怒,就像是即將噴發的火山,更讓人膽戰心驚!”
“難怪史書上都說大臣都怕漢武帝,這樣的漢武帝誰不怕?”
“嘖嘖,若非漢武帝不能將林毅如何,這會恐怕已經大喊,將此人拖下去砍了!”
“非也非也,我倒是認為漢武帝怒而不發,並非是不能將林毅如何,而是,他真的想知道後世列了哪四大罪狀,簡單來說,漢武帝雖然覺得自己有錯,卻沒想到自己有這麼多錯!”
此刻的觀眾,就像是一個個偵查高手。
積極地從表情、一舉一動中分析著劉徹真實的想法。
劉徹看起來狂傲到不可一世,言語也十分地直率,可他性格之多變,也讓人無法猜透他真正的心思。
或許。
這才是一個合格的君王。
他的狂傲,他的霸氣,雖然不像是在作假,卻有可能是他隱藏的心機和城府的偽裝。
一個合格的霸主,絕對不可能像他表露出來的那般簡單!
麵對即將爆發的漢武帝,林毅臉上不見一絲波瀾。
“第一罪,窮兵黷武、天下虛耗!”
“《漢書》有雲,武帝雖有攘四夷、廣土赤境之功,然多殺士眾,竭民財力,奢泰亡度,天下虛耗,百姓流離,物故者半。”
沒有咄咄逼人,隻是單純的論述,可依舊讓漢武帝雙拳緊握,已經花白的胡須不斷地抖動。
“荒唐!!!”
劉徹雙目赤紅,渾身散發著無儘的寒意。
“漢家諸事草創,加四夷侵陵華夏。朕不變更製度,後世無法!”壓抑著憤怒的聲音響起,劉徹卻是一點一點地直起了身子。
昂首挺胸。
“不出師征伐,天下不安!”
“為此者不得不勞民!”
“匈奴狼子野心,出爾反爾,屢犯我漢家邊境。寡人不打,難道還要對匈奴卑躬屈膝?”
劉徹緊攥的雙手卻緩緩鬆開,眼中的憤怒仿佛逐漸消散。
他背轉過身子。
如同一隻孤傲的雄鷹。
“寡人焉能不知國力虛耗,焉能不知民傷?若後世又如朕所為,是襲亡秦之跡事。”
“固寡人代其勞!”
“縱然後世辱我,傍我,不解我心中之所願。”
“戰匈奴、平四夷,寡人亦不後悔!”
“寡人隻恨不能將匈奴斬草除根!”
郎朗之聲於大殿中回響,振聾發聵。
也讓電視機前、電腦前的觀眾心中激蕩不已。
“好!說的好!有文景之治留下的底蘊,漢武帝根本不用這麼拚命,他完全可以隻修內政,換取後世的好名聲,可漢武帝卻甘願背負這千古罵名,隻為後世掃除這禍患!!”
“窮兵黷武也是武,但更多的是克定禍亂!都說漢武帝為後世埋下了五胡霍亂的種子,我就笑了,是不是連大清覆滅,也能怪罪到漢武帝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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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要把後世的無能怪罪在先祖的頭上!!”
“霍去病是傻子?衛青是傻子?如果沒有人支持漢武帝,仗能打得起來?”
“匈奴屢犯我漢家邊境,為何不打?彆拿什麼禮儀仁義來說教,匈奴狼子野心一直到大明都未曾滅過!要不是武帝強硬,我大漢可能早滅了!!”
“漢武帝之雄才大略,之目光長遠,又豈是人人能懂?”
“漢武帝在位時,華夏領土疆域擴大了整整一倍,漢朝對於外族的侵略從未示弱,哪怕最後亡國,也從未被侵犯一地,漢朝絕對是曆史上最強勢的朝代!”
故宮。
坐在太師椅上的趙老,也是眼眶發紅。
“古國雖大,好戰必亡;天下雖安,忘戰必危!”
“早在景帝之時,匈奴便猖獗無比,對漢朝邊境百姓,燒殺搶掠,比之強盜有過之而無不及。”
“景帝曾言: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
“眾士大夫卻勸誡,不得不忍,因為七國藩王早已窺視漢朝已久。”
“文帝忍了,景帝忍了,所以後世稱頌文景之治。”
趙老拍掌而起,仿佛一腔怒意於此刻迸發而出。
“武帝雄才大略,非不深知征伐之勞民也,蓋欲複三代之境土。削平四夷,儘去後患,而量力度德,慨然有舍我其誰之想!”
“正因為武帝不忍,舉全國之力攻打匈奴,卻打出了漢族之氣節,之血性!”
胡院長一頭冷汗,連忙上前扶住了趙老的手臂,將老爺子扶到了椅子上:“老師,先彆激動,我想這正是《典藏華夏》真正的用意吧。”
這才第一罪就讓老爺子如此激動,這後麵還得了?
可他更能明白趙老爺子的心情。
漢武帝縱然有過,但打擊匈奴一事,絕對算不得錯。
從曆史的角度來看,正因為漢武帝此舉,才讓整個大漢成為了一個偉大的王朝!
趙老微微點頭,平複了一下心情,再次抬頭看向了屏幕。
大殿中。
劉徹一步步走到了案幾之前,伸手拿起酒壺和杯盞,為自己斟了一盞酒。
又走到林毅麵前,為林毅斟了一盞酒。
“讓寡人聽聽這第二罪!”
林毅輕抿了一口酒,緩緩開口道:“第二罪,蝗蟲大起,赤地數千裡,人相食!”
漢武帝目不轉睛地看著林毅:“寡人問你,後世可有天災人禍?”
“有。”
林毅輕點了一下頭:“兩千年後,雖百姓安居立業,卻也未能避免所有的天災人禍。”
“原來後世亦有天災人禍……”
劉徹感慨一聲,舉盞而飲,用袖袍擦了擦胡須上的酒漬:“天災人禍,又豈是寡人所願?百姓民心不穩,國家根基動搖,寡人心亦難安。”
“有人曾言,此乃上天降罪於寡人,你如何看?”
林毅答道:“天災形成的原因很複雜,雖然確實與人類活動有關,但降罪,絕對是迷信之說。”
“既如此,這又如何能算寡人之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