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兩個人還是一起出門了。
到了地方,江夏摘下頭盔,一眼就看到偵探事務所門口站著一個表情憂傷的女人。
而她旁邊還站著一個表情憂傷的老板。
不過看到江夏,安室透就不憂傷了,他丟下一句“好好招待”,然後果斷抽身離開。
——這家偵探事務所靠近警視廳,附近的記者很多,而這次來的客人,又剛巧是個自帶新聞爆點的人。
為了不引人注目,安室透隻好裝的像個正經偵探事務所老板一樣,耐下性子陪著客人,一直等到江夏過來。
而現在,接待客人的偵探到了,他解脫了。
時間表排得很滿的安室透把一切交給自己名義上的員工,開心離場。
旁邊,江夏看了一眼安室透那輛車的輪胎,又看看不遠處的公交站。猶豫片刻,他磨磨唧唧地收回了視線。
他推開偵探事務所的門:“先進來坐坐吧。”
年輕女人心裡很是焦慮,焦慮到剛才根本坐不下身,隻能站在偵探事務所門口遙遙盼著江夏趕到。
現在人到了,她終於鬆了一口氣,禮貌地點了點頭,跟著江夏進門坐下。
江夏放下委托表,打算去冰箱裡拿現成的果汁用來招待客人,然而一轉身,他卻發現電磁爐上放著一壺剛燒好的熱水,旁邊還有兩隻冒著熱氣的茶杯。
——很顯然,安室透剛才沒有乾站著等人,這位老板本著閒著也是閒著的原則,先進屋把茶泡好了。
“比橋本摩耶勤快多了。”江夏心裡暗暗點頭,拿過泡好的紅茶,放到了客人麵前。
年輕女人飛速填好表,然後取出一張名片遞了過來:“我叫新名香保裡,我想請您幫我找一個人。”
“新名?”柯南看著這個不算常見的姓氏,有些詫異,“姐姐,你認識一個叫新名任太郎的人嗎?”
聽到這個名字,新名香保裡苦笑了一聲:“當然。他是我父親。”
柯南:“??”居然真是那個大作家的女兒?——剛看到《偵探左文字》係列的電視劇,一眨眼就見到了它創作者的家屬,這還真是湊巧。
“要是小蘭在這,肯定會忍不住找她要簽名。”這麼想著,柯南決定幫忙集個郵。
他仰頭問:“新名姐姐,等完成了委托,能請你父親簽個名嗎?”
“當然好。”新名香保裡無奈道,“話說回來,也隻有完成了委托,才能拿到他的簽名——其實早在兩個月前,他就已經失蹤了。”
“失蹤了?”柯南愣住,“可是你父親不是從兩個月前開始在《文藝時代》上連載偵探左文字係列的嗎?我看過那些內容……咳,我是說,江夏哥哥跟我講過連載的,那麼精彩的劇情,肯定是新名先生本人寫出來的啊。”
新名香保裡已經聽到過無數遍這樣的說辭,她一時控製不了情緒,激動道:“可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父親和母親同時從家裡失蹤了——就在《偵探左文字》恢複連載的一周之前!”
意識到自己聲音太大,她深吸一口氣,擦了擦眼淚,冷靜地說:“那天我父母留下一張‘我們要出門散散心’的紙條,然後就離開了家……我本來以為他們隻是要去附近散步,可誰知從那時起,他們再也沒有回來。
“我問了所有的親戚朋友,他們都說沒看到過我的父母……最初還有人跟我一起著急,可過了一周,《偵探左文字》恢複連載,那些親戚朋友就都放下了心,說他肯定是躲到哪個地方寫去了,讓我不用太過擔心。”
新名香保裡說著說著又有些想哭,她竭力忍住,攥著掌心繼續道:“我去編輯社打聽了一下,他們說,我父親每周都會用傳真把稿件送過來。每次都是星期六,一到零點就準時傳送。”
江夏隨口道:“傳真文件上一般會有電話號碼和發件人,編輯部難道沒有收到?”
新名香保裡點了點頭:“發件人設置了匿名傳送,除了稿件本身,文件上什麼信息都沒有。再加上我父母已經兩個月沒有聯係過我……這種事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他們肯定是出事了。
“我去報了警,但因為我從來沒收到過勒索信,再加上每周都有稿件按時寄送,警方說這樣沒法立案。其他偵探事務所也都不接我的委托……我隻能來這裡了,請你相信我,我爸爸媽媽真的失蹤了!”
江夏托著腮,有點後悔沒把安室透留下來解決這件委托。不過閒著也是閒著,他站起身:“既然你父親每周會聯係編輯部……”
新名香保裡聽著這熟悉的開場,攥著雙手,慢慢低下了頭。
然後她聽到那個偵探說:“那就先去編輯部看看吧。”
“?!”新名香保裡蹭地站起身,“好的!”
她彆過頭悄悄抹了一把眼淚:終於……終於找到願意相信她的靠譜偵探了!
……
編輯部離這裡有一段距離,江夏原本想開著摩托一路飆過去,然而頭盔不夠,柯南也堅定地拒絕擠在兩人中間。
於是他隻好把摩托放在附近,打了一輛車,趕往那邊。
路上,新名香保裡腦袋一點一點的,很快靠著車窗睡著:提心吊膽地找了父母這麼久,如今終於找到了友軍,她心思鬆懈,現在隻覺得渾身犯困。
柯南看了她一眼,趁機拽拽江夏,低聲問:“你那個老板為什麼非要讓你來接這項委托?他看上去可不像這麼熱心的人。”
江夏:“……”還能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他自己不想接又不好推,於是拎出無辜的員工頂鍋。
不過這話就不用對假小學生說了,江夏敷衍道:“老板人其實還不錯。”
柯南:“……?”你確定?
他很想掰開細數安室透的疑點,然而今天的出租車司機恰好穿了一身黑色衣服。
柯南忌憚地看了一眼無辜的司機,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覺得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強行把話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