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馳說的是歪理,周圍的人知道不對,一時間想不到哪裡不對。
顧道冷笑一聲怒斥道:
“你是真不要臉啊,按照你所說。若是那天你看上誰家姑娘,一句征戰所需就可以帶走了?”
“征戰所需,不是你強搶民財的借口。”
周圍的人恍然大悟,一下子鬨騰起來。
“對啊,太不要臉了。”
“憑什麼你一句征戰所需,就能無償拿走?”
“如果都是這借口,你們這些當兵的,不是想那什麼拿什麼?”
駱馳英俊的臉上閃過怒氣。
一群刁民,難道不該如此麼?
“顧道,這些馬是你一文錢沒花騙來的,十兩你已經賺大了,彆不知足。”
“兄弟們,馬就在城外,跟我走……”
反正錢給過了,不算是強搶。日後打起官司來,也不過是價錢問題。
完全可以慢慢拖,跟遼東兵團打官司,拖死你顧道。
“駱馳,那馬我已經送人了,你若敢搶後果自負。”
顧道故意大聲喊道。
不出意外,被戰馬蒙蔽雙眼的的駱馳,根本聽不進去。
“顧道,想騙我你還不夠格。那戰馬我要定了。看=誰敢跟我爭?”
說完,坐下寶馬揚起四蹄,一騎絕塵朝著城外而去。
幾十鐵騎的背影消失在城門口。
“好話勸不了該死的鬼啊。崔公子,你可給我做個證,是他非要搶我攔不住。”
顧道一邊說著,一邊把地上的銀子撿起來。心情十分愉悅。
白得了一千兩,還把駱馳引入坑。
崔臻深呼吸,平複激動的心情,溫和的笑意取代了緋紅。
“修之兄,你若是打官司,我自然站在你這邊給你作證。”
“可我勸你還是熄了這個念頭吧。駱馳會用拖延戰術,拖你幾年。”
“除了得罪人,不會有任何結果的。這個啞巴虧你認了吧。”
顧道感覺崔臻好像有點變了,跟之前完全不一樣。
看著自己的眼神變得怪怪的。
“不用打官司,自然有人收拾他。將來他說我坑他的時候,你隻需證明我警告過他。”
顧道說道。
“坑他?明明是他強搶你……”
崔臻話說道一半,丹鳳眼之中一道精光閃過。
低聲驚呼道:“你剛才這一切都是故意的,可是你的坑在哪裡?”
顧道心說你還真聰明,我隻是漏了一點口風,你竟然猜到了。
“那麼聰明乾啥,容易長皺紋。”
崔臻不聽他胡說,想問怎麼回事,顧道哪裡會告訴她。
駱馳帶著人一路衝出城門,直奔城外的馬場。
他早就準備搶,自然摸透了馬放在哪裡。
剛到馬場,就發現幾個馬夫正在驅趕馬群。
這一百匹戰馬,每一匹都鬥誌昂揚,奔跑神駿,絕對上等。
駱馳看的心花怒放,一揮手,騎兵呈扇形包抄過去。
“你們是什麼人,敢動皇家的馬匹?”一個馬夫上來怒道。
“嗬嗬,顧道讓你這麼騙我的吧。把我當傻子麼?”駱馳冷笑一聲。
然後一刀鞘把馬夫從馬背抽落。
馬夫徹底打懵了。
皇家的馬都有人敢搶,還敢打人?
其他幾個馬夫也趕緊過來,問他怎麼辦。
“讓他們搶,敢搶皇家的戰馬,我看他們怎麼死。”馬夫捂著臉恨聲說道。
崔臻跟顧道分開之後,隻感覺心亂如麻。
臉上一會緋紅,一會兒糾結,剛才顧道擋在她身前的背影,反複在眼前翻騰。
讓她的心無論如何無法安靜。
今天是李纖雲解除禁足的日子,兩個人約好了在一間隻招待女子的茶樓見麵。
一見麵,李纖雲就拉住崔臻的手。
“快跟我說說,最近京城有什麼好玩的事情,在宮中可憋死我了。”李纖雲著急的說道。
崔臻嘴角挑起一抹壞笑。
“好玩的事情很多,不過最好玩的還是剛剛的事情。跟你有關的兩個男人差點打起來。”
李纖雲送給崔臻一個白眼。
“你這人永遠沒正經的,儘說這些敗壞我名聲的,什麼叫跟我有關……”
說到這裡,李纖雲若有所思。
“想到了?沒錯就是駱玉鞍和顧修之,剛剛差點打起來。”
李纖雲一聽在意起來,拉著崔臻的手,催問她到底怎麼回事兒。
崔臻就把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李纖雲聽完眉宇間閃過一絲冷意。
“玉鞍兄還是太仁慈了,為何要給他錢?他顧道也配擁有這麼多戰馬。”
“玉鞍兄在遼東,冒風趟雪,血戰北狄。最是需要這等戰馬,他就應該乖乖獻出來。”
崔臻聽了李纖雲的話,明白她的心思已經全在駱馳身上。
眼眸之中藏起一抹安心。
“你也認為,駱玉鞍應該白拿這些戰馬?”
誰知李纖雲聽了這話,得意一笑,笑聲之中帶著一抹羞澀的得意。
“玉鞍兄豈是巧取豪奪之人,這麼對顧道,隻不過是為我出氣而已。”
崔臻聽了這話心生感慨。
果真是,滿心都是那個人的時候,定然以為他也滿心都是自己吧。
可崔臻覺得,駱馳就是一個居功自傲,以為可以予取予奪的人。
他本性使然,絕不是因為對方是顧道,就故意如此。
可這話她就不會說出口,以前不會。
現在有了私心,就更加不會了。
“你呀,真是幸福啊。有金刀公子這樣的人中龍鳳愛慕,讓人羨慕啊。”
崔臻笑著說道。
李纖雲臉色微紅,明媚的小臉上,羞澀的甜蜜取代了高傲。
“你儘是胡說什麼。讓人聽了去不好。”
兩人說說笑笑,又聊了一些京中的趣事。
“公主,你對顧道真的一點留戀之意都沒有?”崔臻又回到這個話題。
提到顧道,李纖雲眉宇間一陣煩躁。
“不要跟我提那齷齪小人,我對他隻有厭惡,何談留戀。
崔臻放下茶碗,很認真的說道。
“公主,在你解除婚約這件事上,你不會後悔吧。”
李纖雲疑惑的看著她。
“你今天說話感覺怪怪的,求之不得怎麼會後悔?”
崔臻猶豫了一下,雙眸變得堅毅起來:
“既然如此,以後我對他做什麼,你都不會介意了吧。”
咣當一聲。
李纖雲手中的茶碗落在桌子上,茶水四濺。
崔臻竟然對顧道動心了?
“我讓你幫忙勾引他,但沒讓你當真啊。”
“顧道就是一個齷齪無恥之人,你眼睛是不是瞎了?”
李纖雲趕忙阻止,恨不得給她一巴掌清醒清醒。
既然說了,崔臻自然不會猶豫。
“纖雲,你之砒霜,我之蜜糖。”
“至少我們有一個共同的目標,那就是攪黃你們的婚約。”
顧道跟崔臻分彆之後,來到一個小巷子之中。
這裡有一輛馬車,馬車上捆著一個瑟瑟發抖的人。
這個人就是梅光。
當初就是他找的李昆,李昆命令青麵獸等人逼迫翠柳母子。
這個梅光很聰明。
知道伏牛幫沒人敢惹,故意找李昆出手。
萬一有人追查此事,到了伏牛幫,也就隻能停止。
伏牛幫被滅的消息傳開,梅光迅速帶著家人離開京城,躲到鄉下去了。
殊不知,顧道知道梅光這個名字的時候,就已經派人盯著他。
今天,關石頭帶人把梅光從鄉下抓回來了。
顧道揮手,關石頭拽掉了梅光嘴裡的破布。
“公子,我老婆孩子是無辜的,求你放過他們。我這條命你隨時拿走。”
梅光顫抖著哀求。
他知道顧道找上門來,自己肯定要死。
顧道凶名在外,伏牛幫幾十人都殺了。碾死他們一家四口,就跟碾死臭蟲一樣。
“我若想要殺你一家,半夜派個人就解決了。何必抓你過來。”顧道說道。
梅光一聽,自己家人還有活的希望,趕緊翻身跪在馬車上。
“還請公子吩咐,隻要能讓我一家活命,我願意做任何事情。”
梅光一邊磕頭,一邊說道。
殺梅光沒有任何意義,伏牛幫的血足夠立威。活著的梅光更有用。
顧道讓梅光把梅笙逼迫翠柳母子,陷害他的整個過程,全都寫了下來。
這個東西就是證據,放在官府沒什麼用。
但發生這件事的時候,顧道還是顧家嫡長子。
一個小妾構陷嫡長子,在家族就是死罪。
現在沒什麼用,但是將來反擊顧家的時候,這東西有大用。
除此之外,顧道還跟梅光詳細的問了梅笙的事情。
梅家當年卷入大案,梅笙父親和弟弟都被流放。她和母親被充入教坊司。
後來被顧雲璋偷偷贖了出來,生了顧淩。
雖然隻是一個小妾,可顧雲璋極其寵愛,不但十餘年不肯續弦。
還在顧家之外,給梅笙置辦了不少產業。
甚至顧雲璋還用顧家的產業反哺梅笙的產業。
借助顧家的勢力,梅笙把以前梅家的人,全都拉入自己手下。
梅光就是其中之一。
梅笙名下最大的產業,就是京城的天和當鋪,日進鬥金。
在這個時代當鋪其實就是金融機構。看似是當東西,其實跟放高利貸沒區彆。
一百兩的東西,當五十兩。取當的時候要五十五兩。
五兩就是利息。
一旦過期不贖,就成死當。那一百兩的東西就成了當鋪的。
這是個合法的好買賣,顧道決定把這個當鋪搶過來,給梅笙點教訓。
不過這需要仔細計劃一下。
不過算算時間差不多了,顧道還有另外一件事要乾。
駱馳看著那一百匹戰馬,在自家的馬場奔騰追逐,心中不由得得意。
這等好東西,顧道不配擁有,更不可能送去遼東。
有了這一百匹種馬,駱家的實力將會極大的增強。
幾年繁育之後,駱家會有源源不斷的優質戰馬。
有了優質戰馬,駱家的鐵甲騎兵就有了保障。
駱家的鐵甲騎兵一旦成形,那就是世代將門的保障。
也是自己將來縱橫天下的最強依靠。
這個世界,就是為我這種人準備的。顧道這種廢物,僥幸成名一時。
未來給自己牽馬都不配。
幻想著未來的榮光,駱馳帶人疾馳回城。
可是剛進城門,就被披掛整齊的金吾衛給包圍了。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駱馳握著腰間的金刀,全神戒備。
“駱馳,你強搶皇家戰馬。奉旨擒拿,立即下馬束手就擒,否則就地格殺。”
一個太監用公鴨嗓子喊道。金吾衛已經舉起強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