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顧道,魏青梅一點不虛,反而一副理直氣壯的氣勢。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對錦瑟居心不良。你這色胚大騙子,顧家沒一個好東西。”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顧道對她的話不屑一顧。
“有你這樣的丫鬟麼?吃我的喝我的,還敢冤枉我。趕緊滾回魏家。”
“還有,彆挑撥我們父子關係。”
魏青梅對於顧道攆她走這件事,臉皮極厚,徹底免疫。
“嗬嗬,我伺候的是公主,吃的是袁家的飯,輪不到你當家做主。”
“你讓人家骨肉分離,何其殘忍。我這是打抱不平。”
魏青梅恢複了牙尖嘴利,明媚的小臉全是躍躍欲試的挑釁。
顧道反唇相譏:
“你懂個屁,他母親若在,他就永遠是下人之子。你聰明,還被顧淩騙得團團轉。”
一提到顧淩火氣噌的一下就爆了,今天必須跟顧道一決生死。
“槍來……”魏青梅喊了一嗓子。
顧磊哇呀呀一聲從背後衝了出來,手中端著一根與他一般高的小木棍。
虎著眼睛,盯著顧道擺出進攻的姿勢。竟然有幾分用槍的架勢。
“我的槍那?”魏青梅問道。
“姐姐,太沉了扛不動,我先頂住你自己去拿。”
顧磊說著大喊一聲,朝著顧道就小步衝了過來。
“呀嘿……”一聲清脆的喊聲。
木棍做槍刺在顧道的大腿上。造成了五點傷害。
顧道撓了撓大腿,伸手把顧磊抓起來。
“你個逆子,竟然吃裡扒外,敢對你爹下手。”說著,奪過木棍對著屁股就打。
“青梅姐姐救命啊。我爹打我屁股了。”顧磊喊道。
魏青梅很快回來,手裡竟然真的有一條大槍,威風凜凜的對著顧道怒斥:
“放開人質,不然我一槍穿你個透明窟窿。”
鬨了一會,顧道和魏青梅各自收了家夥。
顧道很正經的跟魏青梅說道。
“你的警告我收到了,我的警告你也放在心上,不要挑撥我們父子之間的關係。”
魏青梅冷哼一聲。
“你最好放在心上,如果連錦瑟這樣的小公主都傷害,你簡直禽獸不如。”
“還有,這磊兒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
魏青梅對此很是好奇。
顧道對於這姑娘操閒心的本事,佩服的五體投地。
心說跟你有什麼關係。
為了杜絕她夾纏不清,認真解釋起來。
“你也不想想,當年顧家看我跟看犯人一樣,如果真有這事,他們會視而不見?”
“我認下他,一是為了自汙,給皇家提供把柄,早點把我跟長公主的婚約解除。”
“另外,我跟這孩子有些同病相憐,跟我當年有些像。”
這個解釋震驚了魏青梅,
尤其是顧道竟然要跟長公主接觸婚約,甚至不惜自汙?
突然,魏青梅倒吸一口涼氣,捂著小嘴滿眼震驚的看著顧道。
驚呼:
“顧修之,你,你這樣做,不會是為了錦瑟公主吧?”
這一刻,顧道在她雙眸之中,分明看到八卦之火在熊熊燃燒。
徹底被她新奇的腦回路震驚了。
心說戀愛腦這種病,果然不會因為被甩了就能痊愈。
我想要解除婚約,就不能因為李纖雲是個不講理的悍婦?
好人誰跟這種女人結婚?
但是他懶得跟戀愛腦深度患者掰扯這事。隨口答應道:
“你說是就是吧!”
錦瑟恰好路過,聽到兩人對話一下子臉如火燒。
渾身酥軟差點癱倒。
感覺九天玄雷,在她小心臟裡麵,來回甜蜜的轟炸。
顧道拎著顧磊回房間進行愛的教育,他覺得有必要給這孩子灌輸下封建糟粕。
讓他知道,什麼是父為子綱。
魏青梅發現了驚天大秘密,極大地滿足了戀愛腦的豐富幻想。
循著每一條蛛絲馬跡,拚命腦補一場淒美的愛情故事去了。
至於錦瑟,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回房間的,這一夜做了無數個怪異的夢。
甜美而羞澀。
第二天一早。
吃早飯的時候,錦瑟姍姍來遲。
顧道隻是抬頭看了她一眼,敏感的錦瑟瞬間小臉發燒,耳尖都跟著紅了。
“錦瑟,你是不舒服麼?”顧道隨口問道。
錦瑟隻感覺心頭一抖,強忍著聲音不要發顫。咬了咬下唇嗯了一聲。
“有點風寒,謝謝修之哥哥關心。”
魏青梅摸了一下她的額頭。
“哎呦,燙成這個樣子,恐怕不是一般的風寒。一會兒趕緊找個大夫。”
錦瑟趕緊擺手。
“沒事,沒事,過一會兒就好了。”
吃完早飯,錦瑟終於收束心中的小波動,臉上的燒自然也就退了。
早餐之後,袁琮帶著錦瑟去了國子監。
顧道躲在家裡讀書,順便做一做袁琮給他留的模擬試題。
他在全力準備二月份的童子試。
京城一個隱蔽的豪宅之中。
梅子蘇搬過來有一段時間了。
北狄使團南下,不但牽動了大乾的朝局,也引起南越的密切關注。
南越大鹽商知道梅子蘇的身份,想從他這裡知道第一手消息。
所以對他伺候得很是殷勤。這豪宅就是他們的手筆。
“先生,顧家老夫人大壽之後,顧淩就不敢出門了。這步棋暫時用不上了。”詹鐸跟梅子蘇彙報。
“本就是一步緩棋,不著急現在用。使團那邊怎麼樣了?”
梅子蘇瀟灑的在棋盤落子,說道。
“發病的使者是赤狄的貴族,也是使團的主要成員。大乾太醫束手無策,恐怕是必死無疑了。這對我們有利。”詹鐸說道。
梅子蘇思考了一會兒,嘴角泛起一抹傲然的冷笑。說道:
“北狄篤信巫術,你立即大肆宣揚,是顧道恨他們逼公主和親,故意對使團施展詛咒之術,才導致他們生病。
顧道不死,他們都會得此病而死。”
詹鐸眼前一亮,好計謀。
這是無解的陽謀,無論北狄使團會不會相信這謠言。
但他們絕不會放棄訛詐大乾的機會。
那兩個人的病已經無可救藥。
所以顧道必然跟著陪葬,而且大乾可能付出不菲的代價。
詹鐸立即著手去做,一方麵全力散布流言,讓整個京城都知道。
另一方麵派人,將這個消息告知使團首領,北狄國師焚如。
北狄三部,赤狄、白狄、長狄。
使團之中同樣是三部的人充斥。
焚如出身長狄部落的。身高足有兩米,高鼻深目一蓬卷曲的絡腮胡子。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先是嗤之以鼻。
隨後意識到了,這是一個敲詐大乾的好機會,等兩個人一死正好廢物利用。
可是赤狄部的人不乾了,他們的領隊隗斥力就是生病的人之一。
沒開始談判領隊死了,利益分配赤狄部肯定吃虧。
隗斥力的弟弟隗山力,直接找到國師焚如。
“國師,把那個叫顧道的抓來,他能下詛咒一定能救。”
焚如皺了皺眉,很是為難。
“隗山力,你要知道這裡不是草原,你們想抓誰就抓誰。”
沒想到隗山力冷笑。
“國師我知你心中所想,盼著我哥哥死,好在談判中侵占赤狄的利益。”
焚如聽了這話一陣頭疼。
“好了,你稍安勿躁,我馬上去找大乾禮部,一定讓他們給我一個交代。”
隗山力冷哼一聲。
“你最好快點,我哥哥等不了。如果一天之後還抓不來那個叫顧道的,我就帶兵去搶。”
焚如知道隗山力是一個毫無智慧的莽夫,他說一天之後帶兵去搶,就一定會做出來。
雖然自己是使團首領,可是對赤狄部並沒有約束能力。
禮部尚書溫爾雅接受了焚如的請見,聽到焚如的要求氣的臉都綠了。
“如此無稽之談,國師難道沒有分辨能力麼?談判在即何必節外生枝。”
溫爾雅不軟不硬的頂回去。
焚如不會自曝他控製不住赤狄部,也不會承認北狄野蠻愚昧,
使團中很多人真的相信詛咒這種事情。
隻能威脅溫爾雅。
“溫大人,一直有傳言說長公主要跟我國和親。顧道跟長公主有婚約,他完全有動機做出這種事情。”
溫爾雅心說,你這滿臉毛的野人,知道的還不少。
可是這也太荒誕了。
“謠言止於智者,顧道不會相信這謠言。而且他一個書生哪裡會什麼詛咒?”
焚如傲慢的搖了搖頭。
“溫大人,你說的不算。我們要見顧道,詛咒是不是他下的,我們的巫師自然會判斷。”
“我隻給你一天時間,否則我們就真的談談長公主和親之事。”
溫爾雅感覺胸口快要炸了,竟然被一個野人威脅,而毫無辦法。
可是國事如此,他也隻能憋著,把消息帶給陛下再說。
到底如何應對還是陛下說了算。
溫爾雅是袁琮的學生,算是顧道的長輩。他同時也給袁琮送了消息。
乾帝正在跟戶部尚書討論事情,這次北狄南下肯定要敲詐,割肉是肯定的了。
國庫到底有多少東西,底線在哪裡,都需要事先計算好。
溫爾雅到來,把國師焚如的話一說,皇帝當場就拍了桌子。
“披毛野人,無事生非,若顧道有這等本事,我朝還在北地放幾十萬軍隊做什麼,直接咒死他們豈不省事。”
戶部尚書陸冠沉聲罵道。
皇帝強壓著怒火,冷笑了一聲,隻恨國力不強,讓這些野人肆無忌憚。
“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們要打那就打。”皇帝拍了桌子。
溫爾雅和陸冠都知道,這是皇帝的氣話,大乾也許能打的起。
不過後果難料。
南方那些商人虎視眈眈,準備磨牙吮血。
不要說真的開戰,就算是兩國談判氣氛稍微一緊張的消息散發出去。
物價恐怕一下子就漲到天上去,尤其是嚴重依賴南越的鹽的價格,恐怕要騰雲駕霧。
這些可惡的吸血蟲巴不得兩國開戰。
“陛下息怒,野人無恥,我們還需從長計議。要不讓顧道去一趟,在我大乾諒他們也不敢翻天。”
陸冠沉聲說道。
“隻能如此了,陛下,讓顧道去一趟就是。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我們派人妥善保護。想來他們弄不出什麼花樣來。”
溫爾雅也隻能憋屈的建議。
不然怎麼辦那?總要給皇帝找個台階下。
在選擇硬剛還是讓顧道去一趟,顯然後者更有性價比。
“讓顧道去一趟,命令駱馳帶二十鐵甲騎兵妥善保護。”皇帝下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