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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裡,他再也沒有碰過之前寸步不離的龜殼和銅錢。甚至發生的這一切,讓陳瞎子一直堅守的信念開始動搖。
卜算了天機又怎樣,在天道麵前還不是螻蟻一隻?
整個靈寶閣內彌漫著一種壓抑的氣氛,往日裡愛鬥嘴的靈寶們似乎也察覺到了外界的不尋常,已經好多天沒出聲了。
時間悄然流逝,轉眼間,一隊隊員戰死的消息已經傳開了五天。
陳棟帶著戰區的幾位高層,和王誌國一起籌備著一隊隊員的入葬儀式。
同時,紅頭文件已經下發到了各個下屬軍區,七天後,所有軍區將降半旗,鳴槍為英雄們送行。
這幾天,二隊的隊員們一直陪伴在一隊隊員的身邊,他們看著一隊隊員的身體逐漸變得冰冷,心中卻難以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每個人的情緒都很低落,他們根本沒有做好這樣的準備。
戰友的突然離去,讓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快得讓二隊的隊員們至今都有些恍惚。
然而,他們心中的難過遠不及趙啟。
雖然趙啟始終沒有流過一滴淚,但誰都能感受到他內心承受的巨大痛苦。
此刻的辦公室,陰暗昏沉,壓抑得讓人幾乎窒息。
趙啟坐在那裡,已經保持這個姿勢很久了。他的目光一直投向後山的方向,過去的點點滴滴在眼前一一浮現。他仿佛又看到了在格爾木療養院第一次見到張麒麟的情景,仿佛又看到了在審訊室裡驚慌失措的吳三狗,還有那些曾經年輕氣盛的隊員們。
趙啟的心中一直有一個疑惑:明明當時隊員們就要熬過五行雷劫了,隻要再堅持一會兒,他們就能浴火重生。為什麼天道會突然設下法則之力,而他們身上又出現了那種奇異的波動?
趙啟很困惑,究竟是什麼讓天道決定要抹殺一隊的隊員呢?
當時術修門派眾多,修為在隊員們之上的老祖也不在少數。他們也在修行,為什麼卻沒有受到天道的如此針對?趙啟深知其中必有原由,才導致了這場生死大劫。
因此,這幾天裡,趙啟一直在回想這些事情,回想發生在一隊隊員身上的每一件事,希望能從中找到答案。
他的腦海中一遍遍地重現隊員們最後渡劫的畫麵,每看一次,趙啟的心就像被針紮了一樣疼。但他決心要找出事情的真相,至少要搞清楚,導致一隊隊員全員戰死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然而,隨著腦海中畫麵的不斷重現,趙啟心中的希望卻越來越渺茫。他發現自己怎麼也看不透這個局,在這個隊員們必死的局裡,究竟是什麼導致了這一切?
就在這時,趙啟突然渾身一顫。緊接著,腦海中不斷閃過的畫麵戛然而止。他的目光定格在其中一個畫麵上,慢慢地屏住了呼吸。
同時,這個畫麵也在逐漸放大——隊員們身上開始出現怪異的波動。
在這種波動中,所有一隊隊員仿佛突然穿上了一身古裝。而從他們身後若隱若現的畫麵裡,似乎能看到他們身處一個古代的場景。
那裡好像是一個熱鬨的集市,兩旁有攤販和不斷穿梭的行人。
無一例外,他們都穿著古裝,好像在某個瞬間,隊員們穿越回到了古代。
刹那間,趙啟睜開了雙眼,眼中閃過一絲驚愕。
還沒等旁邊陪伴的小狐狸反應過來,他已經大步流星地離開了辦公室。
忙碌的士兵們看到多日不見的趙啟突然現身,都紛紛驚訝地望向他。
而趙啟此刻卻異常焦急地朝著靈寶閣的方向走去。
有些人不放心趙啟的狀態,立刻將此事告知了正在後山忙碌的王誌國等人。
王誌國、陳棟、沈鴿一聽,迅速朝這邊走來。沒走幾步,就看到遠處趙啟匆忙走向靈寶閣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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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麼事了?”這一幕讓幾人感到有些疑惑,紛紛快步跟了上去。
與此同時,靈寶閣的門突然被打開,坐在屋中的陳瞎子猛地站起身來。
“是誰?不知道靈寶閣是軍事重地嗎?”陳瞎子警惕地喝道。
時隔幾天,趙啟終於開口了:“陳瞎子,是我。我現在要下去一趟……”
還沒等陳瞎子說什麼,趙啟已經激活了陣法,消失在了屋中。
陳瞎子一臉疑惑,愣在原地幾秒鐘後,門口再次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陳老先生,趙啟首長呢?我們剛才看他進來了呀!”
當王誌國看到屋內隻有陳瞎子一人時,眉頭緊鎖,滿臉疑惑地問道:“陳老先生,趙首長怎麼了?怎麼突然跑到靈寶閣來了?”
陳瞎子茫然地搖了搖頭,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啊,趙首長突然要進靈寶閣,我也沒明白是怎麼回事。”
沈鴿也一臉擔憂地搖了搖頭,說道:“他的狀態讓人很不放心,我們得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王誌國一聽這話,像是受到了啟發,立刻看向陳瞎子,說道:“對了,陳老先生,你不是擅長卜卦嗎?何不算一卦,看看是怎麼回事?”
陳瞎子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片刻之後,他凝重地點了點頭,摸索著走到那許久未動的龜殼和銅錢旁。
拿起龜殼和銅錢,陳瞎子按照慣例搖晃了一番,然後將銅錢撒在桌子上。
可是,當他伸手去觸碰銅錢的瞬間,突然一口濁血噴了出來,鮮血染紅了三枚銅錢。
“陳老先生,你沒事吧!”沈鴿和王誌國見狀,趕忙上前攙扶。
此時的陳瞎子一臉驚愕,說道:“怎麼又是凶卦,三陰卦還沾染了鮮血,趙啟首長莫非是要逆天改命!”
陳瞎子渾身顫抖,似乎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卦象。
聽到“逆天改命”這四個字,王誌國三人相視一眼,眼中滿是驚愕。他們雖然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預感到將有大事發生。
……
與此同時,趙啟陰沉著臉來到了靈寶閣的第二層,徑直走到《燒餅歌》前。
似乎感知到了趙啟的到來,《燒餅歌》散發出一陣柔和的白色光芒,緊接著一位白衣老者出現在趙啟麵前,微微行禮道:“見過趙首長。”
這位老者便是《燒餅歌》靈識的具象化顯現。趙啟看著老者,直截了當地問道:“燒餅歌,當日你顯現出生死大劫之時,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白衣老者輕輕點了點頭,對趙啟說道:“趙首長,世間萬物,自有因果。仙人畏因,眾生畏果,這是不變的法則。一隊隊員有此結局,老夫也深表遺憾,但這是命中注定,萬難更改。”
《燒餅歌》似乎看穿了趙啟的心思,直接勸說他此事不可違。但趙啟仍然堅持自己的想法,說道:“當時五行雷劫落下,那是天道無疑。人們在突破之際觸碰到天道禁忌,落下雷劫也是注定之事。在雷劫中生死有命,過得雷劫便是人中龍鳳,過不了便是一縷青煙。但法則之力為何會突然出現?隊員們身上當時為何出現那種奇怪的現象?真正讓他們隕落的並不是雷劫,對嗎?”
趙啟如此直截了當的詢問,讓老者陷入了沉默。但在趙啟銳利的目光注視下,老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法則之力落下,是因為隊員們要承擔他們所做的果。但因是什麼,恕老朽不能透露。還望趙首長不要再深查此事,凡人不可與天鬥。”
從老者口中得到這樣的答複,似乎驗證了趙啟心中的某種想法。他看著老者,一字一頓地說道:“並非凡人不可與天鬥,自古以來凡人永遠在與天鬥。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結束,絕對不會!”
留下這句話後,趙啟轉身離開了此地。而老者依舊站在原地,看著趙啟離去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果然,還是要這麼做嗎……”
這句話沒頭沒尾,但老者的身影卻緩緩消散於空中。
當趙啟出現在靈寶閣內時,陳瞎子立刻推開了攙扶他的人,快步上前說道:“趙首長,不管你要做什麼,絕對不行。千萬不要踏出這一步,否則很有可能就是萬劫不複。”
趙啟異常冷靜地看了陳瞎子一眼,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陳瞎子,你自己不是也說了嗎?是‘很有可能’,也就是說還有一部分可能是我可以解決此事。我並不是接受不了他們的結局,他們可以戰死沙場,可以為了保護華夏而亡。但在這天道趁人之危的抹殺下身亡,這因果,我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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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這句話後,趙啟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靈寶閣。
陳瞎子望著他離去的方向,久久回不過神來,臉上滿是震驚。
王誌國三人也被這一幕驚呆了,他們不明白陳瞎子的話是何意,更不解趙啟最後那番話的緣由。
但從陳瞎子和趙啟的態度中,三人能明顯感覺到趙啟似乎要乾一件大事,而且這件事的後果可能極其嚴重。否則,陳瞎子也不會如此失態。
三人對視一眼,心中對趙啟放心不下,於是迅速跟了上去。
出了靈寶閣,他們看到趙啟大步朝後山走去,心中不禁有些不安,也加快了腳步。
很快,趙啟就來到了停放一隊隊員屍體的房間前,一把推開了屋門。
隊員們強打精神站起來向趙啟敬禮,而趙啟卻徑直走到胡八一幾人麵前。
看著躺在床上毫無血色、身體僵硬的幾人,趙啟心中的悲傷再次湧上心頭。他吩咐隊員們:“你們現在立刻去找幾個器皿,分彆從他們幾人的靈竅中取一滴血液。他們身體內大部分的血液都已經消耗殆儘,但靈竅中的血液一定會留存到最後。另外,給我找個碗,接一碗大米,還有三炷香。”
隊員們茫然地看著趙啟,不明白他這麼做的目的。
就在這時,王誌國三人聞訊趕來,焦急地看著趙啟說:“趙首長,我們理解你的心情,但人死不能複生,這個道理你不應該比我們更清楚嗎?”
王誌國語氣焦急,生怕趙啟此刻鬼迷心竅,做出什麼錯事。
然而,趙啟卻異常冷靜地看向他們,緩緩說道:“有些天命我認,有些天命我不認。他們是我親自帶入788勘探隊的,最後卻在我眼前身隕,這讓我如何能接受?我至少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才讓隊員們落得如此境地。我要給他們一個交代。”
說著,趙啟看了張起山一眼,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張起山點了點頭,帶著隊員們想要離開。但就在這時,陳棟威嚴地開口說道:“你們幾個聽著,我以西部戰區首長的身份命令你們,從現在開始,暫不執行趙啟首長的任何命令。”
陳棟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害怕趙啟迷失心竅,做出什麼日後會後悔的事情。
隊員們為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但就在這時,趙啟冰冷的聲音一字一頓地傳來:“如果你們還認我這個首長,就按照我說的去辦。”
在這兩個相互矛盾的命令下,張起山和隊員們幾乎沒有猶豫,立刻大步離開了這間屋子。這一幕讓陳棟心裡暗暗歎了口氣,他對這個結果並不感到意外。
接下來的時間裡,趙啟一直坐在一隊隊員們的身邊,他的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幾位隊員的身體。
王誌國三人更是不敢離開,他們生怕趙啟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於是放下了所有的事情在這裡陪著。
他們能從趙啟的眼神中看到那份悲傷和不舍,以至於三人心中隱隱約約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仿佛直到這一刻,他們才真正意識到趙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一直以來,趙啟給所有人的感覺都是隻要有他在,這片天就塌不下來。
再極端的事情,趙啟也一定有辦法解決。
然而此時,當趙啟被悲傷的情緒所籠罩時,王誌國三人的心裡也有些不忍。
他們意識到他們忽略了趙啟太久太久,所有的事情趙啟都在用自己的雙肩去扛著。
而現在當趙啟真正表露出這份脆弱時,三人卻又不知該如何去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