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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野瞪大了雙眼,滿臉困惑地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背後的場景怎麼像是秦朝的風格?難道這也是雷劫的一部分嗎?”
張啟山麵色凝重地搖了搖頭,沉聲說道:“不可能,五行雷劫的威力再強,也不可能把空間扭曲成這個樣子。他們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情,否則不可能會如此狼狽。”
然而,張啟山的話音剛落,雷劫竟不再是一道一道地落下,而是瞬間傾瀉而下,如同天崩地裂一般。
二隊的隊員們見狀,也顧不得那麼多,立刻想要上前幫忙。
可是,他們剛邁出幾步,就發現自己與一隊的隊員們之間竟然隔了一道看不見的屏障,無論他們如何努力,都無法再向前一步。
趙啟看到隊員們此刻處於危險之中,本能地想要一步上前出手相助。
可是,他剛一泄露出一絲氣息,原本已經趨於穩定的雷劫就突然翻湧起來。
趙啟見狀,立刻收斂了氣息,不敢再輕舉妄動。
同時,隨著趙啟踏出陣眼一步,地麵頓時開始大麵積分裂,昆侖軍區的房屋也開始不斷震動。
趙啟深知,身為陣眼的自己,一旦離開陣法,就會失去對抗雷劫的力量。
到那時,整個昆侖軍區都會葬送在雷劫之中,所有逃不掉的人都會一同陪葬。
前麵是正在麵臨生死危機的隊員們,但身後是更多的無辜士兵。趙啟這一步遲遲無法踏出,他必須為整個昆侖軍區負責。那些前來當兵的士兵,都是本著為國效力的信念而來的,他不忍心看到他們葬送於此。更何況,他們背後都有自己的家庭,趙啟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因此,他收回了邁出的這一步,重新穩住了陣眼。此刻趙啟內心的煎熬,無人能夠體會。
如果他救下了眼前的隊員們,自己的雷劫就會落下,同時整個昆侖軍區先前所承受的所有破壞都會在這一刻顯現出來,因為失去了陣法的庇護。
身為總司令,趙啟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隊員們在越發濃烈的法則之力中倍受煎熬,卻無法相助。
與此同時,在靈寶閣內……
陳瞎子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不停地搖晃著手中的龜殼,幾枚銅錢一次又一次地落下。他一心想要算出這場雷劫最後的結果,可是幾乎每一次結果都會發生變化。上一次,他終於看到了一個讓他欣喜過望的結果:隊員們有望突破雷劫,而且幾率很大。
然而,這一次當他再次搖晃手中龜殼,將幾枚銅錢拋出時,卻發生了一件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當三枚銅錢掉落在桌子上時,竟然紛紛從中間裂開,毫無征兆地碎裂在了桌子上。
看著這一幕,陳瞎子握著龜殼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他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個結果,怎麼也不願相信這是真的。最後的卦象顯示,這是一場無解的死局。能夠從這死局中生還的幾率,甚至不到百分之一。
陳瞎子雙腿發軟,一屁股癱坐在了椅子上。他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卦象,大口喘息著,外麵的雷聲轟隆作響,似乎在宣告著788勘探隊的厄運。
“轟……轟……轟……”
幾道雷劫同時落下,劇烈的爆炸聲瞬間掀起漫天塵埃,遮天蔽日,讓人無法看清裡麵發生了什麼。
直到雷劫落下的前一刻,隊員們仍然無法動彈,完全被法則之力所壓製。
趙啟滿心疑惑,這法則之力究竟從何而來?
明明剛才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隊員們也有望度過五行雷劫。
然而,突然間似乎受到了某種力量的乾擾,天道仿佛變了性子,竟然在五行雷劫中加入了法則之力。法則之力是不可逆轉的,至少在這個末法時代,是絕不可能有任何反作用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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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法則之力出現時,隊員們身上發生的奇怪一幕,也讓趙啟緊鎖眉頭。但此刻他已無暇多想,腦海中隻剩下一個念頭:隊員們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然而,掀起的塵埃還未落定,天上的劫雲竟然開始逐漸消散。
看到這一幕,趙啟非但沒有鬆一口氣,反而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雷劫散去隻有兩種情況:一是渡劫者成功熬過了雷劫;二是渡劫者死在了雷劫裡。
二隊的隊員們紛紛站起身,他們剛才無法感知到一隊隊員的氣息,同時先前借出去的力量也迅速回到了各自的體內。他們迫切地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似乎也意識到了那個結果,因此誰也不敢上前,生怕看到自己最不願意看到的結局。
暴亂過後的平靜讓人更加珍惜此刻,王誌國帶著許多士兵紛紛朝後山跑來。
新兵們混在老兵的隊伍中,他們想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然而,當他們真正來到後山時,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地上躺著幾具混身焦黑的屍體,看不清具體模樣。但從他們的穿著上,可以輕易分辨出這是788勘探隊一隊的隊員。
趙啟一步一步艱難地朝前走去,就連王誌國也從未見過趙啟如此失神的狀態。二隊的隊員也圍了上來,他們迅速跑到每一位一隊隊員身邊挨個查看,但隨後卻紛紛站起,麵色凝重。
趙啟心裡其實已經知道了結果,畢竟從剛才開始他就再也感知不到隊員們的任何氣息。但此刻他卻仍然不斷地詢問:“怎麼樣?他們……沒事吧?”
隊員們看著趙啟充滿悲傷的雙眼,實在不忍心說出這個事實,他們紛紛低下頭,沉重地歎了口氣。
一切終於歸於平靜,五行雷劫已然消散,天空依舊陰沉沉的,甚至還下起了雨。
趙啟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被擺放整齊的五具屍體……
直到現在,他仍然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但自古天道無情,又何曾仁慈過誰?
站在趙啟不遠處的王誌國輕輕摘下了自己的帽子,他身後的所有士兵也似乎明白了什麼,紛紛脫帽行注目禮。誰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此時倒在地上的這幾具屍體以及趙啟悲傷的情緒,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們,這裡不久前曾經發生過一場慘烈的劫難。
他們更不知道的是,趙啟眼睜睜地看著這幾名隊員死在自己麵前,卻不能出手相助,是為了保護整個昆侖軍區的所有人以及山下的所有百姓。
此刻,趙啟終於能走出那個困住他的陣眼了。
在大雨中,他渾身顫抖,雙眼失神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幾具屍體,半天說不出話來。
二隊隊員們紛紛上前想要安慰趙啟,但話到嘴邊,悲傷的情緒湧現,他們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在最後一刻,一隊隊員麵對的已經不是雷劫了,而是天道決意抹殺的法則之力。
趙啟想不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天道如此鐵心,也要將這幾個人抹殺。但此刻充斥在趙啟心中的,更多是自責。隊員們就在自己的眼前,但他卻不能出手相助。他保住了整個昆侖軍區,保住了軍區內所有的士兵,保住了昆侖山下的各戶百姓,卻唯獨沒能保護住被他親手帶出來的一隊隊員。
在大雨中,王誌國下達了命令,很快幾名士兵便在一隊隊員身邊撐起了傘。
鮮豔的紅色國旗蓋在了他們的身上,這是王誌國代表軍方對他們做出的最高敬意。
身披國旗,就是為國捐軀。在昆侖軍區的曆史上,又會多出幾名年輕的烈士。
他們的戰場並非炮火轟鳴,但也正因如此,他們身上承載的責任和使命,也就更難被理解。然而,一直以來,一隊隊員從無怨言。他們會出現在每一個最危險的地方,做著所有人都不理解的事情。然後在國泰民安之際,悄然退場。
趙啟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他的眼中卻透露出此刻心中的悲傷。遠遠的,陳瞎子跌跌撞撞地朝這邊走來。這是他有生以來唯一一個已經卜算出來,卻怎麼也不願相信的結果……
雖然看不見士兵們肅立的身影和他們手中緊握的帽子,但現場沉重的氣氛已經讓陳瞎子心中有了不祥的預感。他踉蹌著穿過人群,走到趙啟身旁,四周那壓抑得令人窒息的氣息,讓陳瞎子也不禁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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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啟司令……他們……他們到底怎麼了?”陳瞎子顫聲問道。
趙啟深深地歎了口氣,這口氣仿佛泄露了所有的悲傷,陳瞎子頓時感到一陣無力,身體向後倒去。幸好身後的幾名士兵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地上靜靜地躺著幾具屍體,陳瞎子的臉上滿是震驚和不信。他曾無數次推算過生死大劫,卻沒想到竟然會在今天應驗。
王誌國不忍再看趙啟沉浸在悲傷中,揮了揮手,示意士兵們用擔架將一隊隊員的屍體運送到空屋子裡停放。趙啟則一直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誰也不知道他此時在想些什麼。
不久之後,趙啟默默地離開了,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並關上了門,拒絕任何人進入。二隊的隊員們仍然守在一隊隊員的身邊,他們至今都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狗爺,你平時愛開玩笑就算了,現在這種時候就彆鬨了,快醒醒吧……”王野一邊呼喚著吳三狗,一邊期待著能看到他那標誌性的賤笑。然而,這一次吳三狗真的沒有了反應,體溫迅速下降,臉色變得蒼白。
王誌國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心中感慨萬千。他沒想到昆侖軍區在短時間內竟然發生了這麼多大事。他沉重地下達了指示:“立刻向戰區方麵彙報此事,請求按照烈士程序下葬一隊隊員,並請求西部戰區所有軍區降半旗致哀。”
一名軍官沉聲問道:“政委,那對於這幾位烈士的安置,我們該怎麼做?”
王誌國抬頭望向窗外,腦海中浮現出一隊隊員們的音容笑貌。
雖然他與他們的接觸並不多,但看著他們逐漸成長,如今卻突遭惡難,他心中怎能釋懷?
他深知自己必須擔負起昆侖軍區的責任,於是說道:“在後山立烈士碑,7天後下葬烈士。全體官兵務必到場,鳴槍送行。”
接到命令後,士兵們離開了王誌國的辦公室。王誌國仿佛一瞬間失去了所有力量,癱坐在椅子上,連連歎氣。
整個昆侖軍區都被悲傷的陰影所籠罩。對於許多老兵來說,788勘探隊就是他們心中的神聖部隊,甚至被年輕的老兵們奉為神明。
然而現在,神明隕落了,這讓他們久久無法釋懷。
新兵們雖然不知道788勘探隊的存在和使命,但同為戰友,他們心中也感到難受。而此時最難過的莫過於趙啟了。他將自己關在辦公室裡整整26個小時,一言不發地看著窗外。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小狐狸熟練地從窗戶翻了進來,擔心地看著趙啟,卻又不忍打擾他。
終於,趙啟開口了,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他們剛來軍區的時候,都年輕氣盛、鋒芒畢露。我看著他們一點一點地改變,從什麼都不懂到最後能獨當一麵。他們生來不凡,卻落得這樣的結果。就在我眼前,我眼睜睜地看著卻不能出手……”
趙啟說出了心中的心結。當時他就在場,親眼看著一隊隊員被雷劫扼殺。
在這種情況下,很難保持理智,趙啟也不例外。但小狐狸很清趙啟,就算再來一次,趙啟也一定不會離開那個陣眼一步。因為昆侖軍區、軍區內的士兵和昆侖山腳下的百姓都是無辜的。
小狐狸知道一隊隊員的戰死是偉大的。他們保住了數萬士兵和上千百姓……於是它隻是安靜地趴在趙啟身邊陪伴著他。
與此同時,在戰區辦公室內,陳棟突然接到了昆侖軍區的電話,緊接著便錯愕地愣在了原地。
電話是王誌國親自打來的,彙報了788勘探隊一隊隊員的全員戰死。這個結果讓陳棟難以置信。
在他看來,788勘探隊一隊隊員個個身懷絕技,怎麼可能會突然收到他們的死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