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文章帶著一股堅毅不屈的意誌,每一句話都極力鼓舞人心。
文章裡說的那些精美的竹筐、包裝籃子,當下就有人複製出來,在與外國友商交易會上受到大賞,因此還帶動了當地經濟發展,一些廠家為此特意寫了信件感謝沈棠。
加上粉絲的信件,關是這一篇文章寄給沈棠的就有一大包裹。
編輯打了電話過來,希望沈棠能夠回應一下粉絲的寫的信。
這其中不乏有些生活絕望的,特意寫信問她是否真的有這麼一個人。
沈棠沒想到一篇文章火成這樣,她並沒有說故事原型早已去世,隻寫了不少鼓勵人的話寄給了編輯,讓他幫忙寄過去。
軍區農場那邊李主任看了她的文章後,特意過來找了沈棠,希望她能夠為農場宣傳一下新肥料。
沈棠日子過的紅紅火火,家屬院有些知道她寫作又得了錢的人眼紅不已。
這其中田曉甜最難受。
她在家屬院工作了這麼久,就因為說了兩句沈棠,把自己的工作給作沒了。
恰巧,她男人老家父母身體不好,父親搬穀子的時候閃了腰,摔了一跤,需要花大價錢治療。
之前田曉甜就被應宛騙走了存款,現在家裡的存錢用一點少一點,不夠用還要去借錢,
田曉甜丟了那麼大一個臉,不肯去借,兩夫妻因此在家裡大吵了一架。
本來家裡的活都是她做的,趙副營長就空閒的時候鋤鋤地,雖然動手能力不強,但說話好聽。
現在趙副營長一個人養全家,脾氣一上來什麼傷人的話都說的出口。
就拿這次,田曉甜小兒子生日,她也是被這小子纏了許久,才給他買了一個小蛋糕,再買了二兩肉。
天知道,她都一年多沒買過新衣服了,平日裡抹的雪花膏沒了也不敢再買,那二兩肉還做了一桌子菜,被趙副營長瞧見,又是一頓好罵。
田曉甜氣的眼淚直流,飯也不吃了,哭著出了大門。
走著走著,就到了宣傳科辦公室門口。
宣傳科早就不是當初的樣子了,梁主任的桌子被移了出去,徐主任上位後單獨隔出了個小辦公室來。
裡麵的人除了周巧蘭和錢蘭等人,臨時工全部都到期走人,調了一批新人過來。
幾個新人要麼是彆人塞進來的,要麼是徐主任那邊的親戚。
見到田曉甜根本不認識。
“呦,田曉甜啊,你來做什麼?”
周巧蘭這人也是見風使舵的人,自從知道梁主任被舉報後,立馬就遠離了對方投靠了徐主任。
也因此,她的工作雖然加了不少量上來,但比起總是在外麵出差的錢蘭她們要好多了。
她自問如今也是徐主任的心腹,對於以前這個總是貶低自己的田曉甜可沒什麼好感。
田曉甜訕笑:“徐主任在嗎?”
周巧蘭正眼都沒瞧一下她,淡淡道:“在辦公室呢,你找主任什麼事啊?”
田曉甜哪裡好意思跟她說自己目的,想要進去找徐主任,結果被周巧蘭攔住。
“不是,你啥意思啊田曉甜,你都被辭退了,還有臉來咱們宣傳科?”
田曉甜壓住心底的不爽:“我找主任有事,周巧蘭,看在咱們以前是同事的份上,你幫我通報一聲徐主任。”
周巧蘭嘁了聲:“你當自己是誰啊?我憑什麼幫你通報,咱們宣傳科不歡迎你這種人,你還是打哪來打哪回去吧。”
田曉甜怒火一下子就上來了:“周巧蘭,你彆太過分!”
“嘿,我就過分了你怎麼著?”
瞧著對方得意忘形的樣子,田曉甜麵色鐵青。
可想到自己的目的,她並不敢在宣傳科大吵大鬨,隨即甩手而走。
周巧蘭看著她這麼輕易離開,滿是懷疑地嘀咕了聲:“就這麼走了?還以為要動手呢。”
田曉甜自然沒那麼容易放棄。
沒過多久,徐副主任下班回家吃飯。
田曉甜逮著機會立馬湊上前去:“徐主任,那個,你今天有空嗎?我請你吃個飯?”
徐主任打量著她:“請我吃飯倒不必了,你有什麼事直接說吧。”
周圍還有其他人,田曉甜沒好意思說,隻吞吞吐吐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還沒恭喜徐主任您當上主任,我想請您吃個飯,報答您往日對我的照顧……”
徐桂芬聽著她猶猶豫豫半天說不到點子上,心煩道:“你有話就直說,再不說我就到家了。“
田曉甜趕忙道:“徐主任,是這樣,我聽說宣傳科最近在招臨時工,我既有經驗,還要的工資不高,和同事也有交情,不會相處不好,希望您能考慮我一下。”
徐桂芬停住腳步,頗有些不屑地盯著她:“已經招滿了。”
田曉甜看她沒立刻離開,就知道有戲,順著她的話說:“您看,再多招我一個,要的工資也不多,還不需要教導培訓,多劃算是不。”
徐桂芬半響沒回話,正當田曉甜以為她不會同意了時,冷不丁聽她提起一件事。
“我聽說,當年梁梨花當年親自帶過你?”
田曉甜連連點頭:“當年我剛來軍區,軍區還沒多少人有文化,我雖然是初中文憑,但努力學習算是比較出眾的,梁梨花教了我不少東西。”
徐桂芬眼底儘是嘲諷:“你可真是會順著杆子爬,梁梨花當年看中你,可算是一番心血喂白眼狼了。”
田曉甜覺得屈辱,但仍舊勉強笑著,她知道徐桂芬和梁梨花關係一點也不好,當年她和梁主任沆瀣一氣,對徐桂芬也是從不搭理。
現在要是不讓她出了氣,自己怎麼能要到工作呢?
田曉甜知道自己這樣會丟了骨氣。
可骨氣能吃飯嗎?
但凡她男人不把錢寄回到老家,她也不至於過的這麼拮據。
沒有工作的女人,在家裡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
就算是當個臨時工,也總比在家裡被她男人冷嘲熱諷的好。
徐桂芬看她能屈能伸,倒是有點佩服了:“有件事你還不知道吧,沈棠被咱們軍區農場邀請去寫宣傳稿了。”
田曉甜在宣傳科待了那麼些年,哪裡不明白徐桂芬的意思。
軍區農場與她們宣傳科確實沒什麼乾係。
但是農場既然已經研究出了新的肥料,還有剩餘賣給彆的地方去,怎麼說也該找他們宣傳科的人幫忙。
偏人家選擇了一個早就辭職的人,這不是擺明了說她們宣傳科的人不行嗎?
田曉甜小心翼翼的問:“那徐主任想讓我乾什麼?”
徐桂芬淡淡道:“你能辦成什麼事?你自己的都說了,梁梨花教了你那麼久,最後還不是被彆人比了下去。”
“我這裡不要廢物,梁梨花當年對你們管教鬆弛,我不管,現在我當主任,你就得拿出看家本領來。”
田曉甜明白了她的意思,為難道:“可我就是個初中文憑,哪裡比得過首都來的見過大世麵的城裡人?”
徐桂芬笑了笑:“比不過,仿著來總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