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那兒還是挺缺人的。
雖然你沒有畢業證, 也沒有拿到職稱。
但你畢竟是在水木待過的。
去那邊的話,高的不敢說,給你中專生實習的待遇,一個月發37塊錢,還是沒問題的。
等你乾個一年半載,就能升到15級,拿42塊半。
或者你要有心,去考個職稱,那就按職稱給你定級。
總比你在這裡待著強吧?”
方想點點頭。
雖然不知道季家出了什麼事兒,還是得罪了什麼人。
也不至於牽連到季鵬偉,自己作為季鵬偉的同學,此時拉一把也沒人會說什麼。
而且,如今能被打倒的,幾乎都是冤枉的。
等幾年過去,被反轉的幾率是無限的高。
自己不在這時候做人情,難道等到人家翻身了再去?
而且,給的待遇也是正常的範圍,誰也挑不出毛病。
就算背後的人還不樂意,那季鵬偉都離開經常到豫省了,再去抓著這點事兒去說。
這臉麵要還是不要了?
季鵬偉又不是尹局長那種有頭有臉的,被明確打擊的對象。
再換個思路考慮,季鵬偉若是能力表現出來了,也不是不能考慮送他去港島。
那邊隻有一個尹清秋,方想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的。
若是季鵬偉能曆練出來, 作為一個水木的大學生,去港島雖然是跨行業發展。
但也足夠壓倒百分之九十以上,甚至更多的人了。
不管怎麼說,用知根知底,還有雪中送炭的季鵬偉,總比用其他人來的好吧?
作為一個二代,眼界和思維,還是要比普通人高上一些的。
“去洛邑。。。
你說了能算數嗎?”
季鵬偉明顯猶豫了,煙頭都快燒到了手指頭還不自知。
“我如今是廠裡的總工,說話還是有點分量的。
就是怕你不願背井離鄉,離開京城。”
方想笑了笑,自從他離開京城後,就沒再跟季鵬偉打過交道。
他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在洛邑乾什麼。
有擔心,也是正常的。
“那我能帶我父母一起過去嗎?”
季鵬偉此時才察覺到煙頭已經快燒沒了,趕緊扔到地上。
然後坐直了後,認真的看著方想。
“這估計你我都做不了主。
不如你先問問叔叔阿姨?”
麵對這個問題,方想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尹局長。
當初他也說過這樣的話,離開京城。
但尹局長的回複,卻是留下比離開好。
那麼這個問題到了季家,想必也有同樣的情況在裡麵。
“問他們?”
季鵬偉皺起了眉頭,似乎對方想的話,並沒有理解。
“那要是我決定了,怎麼找你?”
不過季鵬偉也是聰明人,知道方想的話,必然有他的道理。
總歸離開京城去洛邑,肯定是要跟家人商量的。
不過是下班回家了問一嘴的事兒。
於是馬上就問到了關鍵問題。
“我給你留幾個電話,和一個地址。
一個是我家裡的電話, 最近我都會待在京城。
你要是打這個電話沒人接,那就打這個,這個是我愛人家的。
我不在家,那就是在我愛人家。總歸有一個是能聯係上我的。
最後這個,是我在洛邑的辦公室電話。
你要是一時半會做不了決定,或者未來又想去了。
就打這個電話好了。
地址呢,就是我在洛邑的地址,你去這個地址上的廠裡,報我的名字,也能找到我。”
方想伸手又摸出一包煙,撕下包裝上的硬紙,又摸出彆在胸前的鋼筆。
將電話和地址,寫在了煙盒的背麵。
說到愛人時,指了指劉淑英。
然後將紙和煙,都遞給了季鵬偉。
“兩天,最多三天我給你一個回複!”
季鵬偉先是將煙塞進了口袋,然後也沒看那張寫滿了號碼和地址的小紙殼。
盯著方想的眼睛,抿了抿嘴,重重的點了點頭。
“都說樹挪死,人挪活。
京城雖說是個好地方,但水又深又渾。
既然這裡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老季,我等你消息。”
方想也跟著點了點頭,站起身,緊緊地握住了季鵬偉的手。
倆人道彆之後,方想便帶著劉淑英離開了女裝區。
走到了不遠處的男裝區,買了幾套換季的呢子中山裝,和一件呢子大衣。
這才離開裡百貨大樓。
“你幫他,會不會有什麼影響啊?”
劉淑英之前也見過幾次季鵬偉,對他的情況,也大概了解一些。
雖然她對政治並不太敏感,也不是很懂。
可也知道如今的局勢,不太明朗。
說這個話,也是擔心方想做錯了事,受到牽連。
“沒事兒,我心裡有數。”
方想插上車鑰匙,發動了車輛後,才扭頭對著劉淑英笑了一下。
“不然,咱倆打個賭,你輸了,就喊我爸爸?”
想起中午劉淑英死活都不願意,方想再一次舊事重提。
“呸!不要!”
劉淑英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
伸出手在方想的腰間擰了一下。
“疼疼疼疼疼。。。”
方想差點原地蹦起來。
好在還沒有掛擋踩油門,不然怕不是要直接撞牆上去了。
“看你還敢說不?!”
劉淑英看到方想反應這麼大, 也是嚇了一跳。
趕緊鬆開手,不過馬上就又裝作一副惡狠狠地模樣。
“要不,晚上咱倆回小院兒去?
我也想聽聽陳曉娟是怎麼喊魏勝利爸爸的。”
方想揉了揉剛才被掐的地方。
其實一點都不疼,剛才不過是裝出來的。
不過老話說得好,老公不犯賤,生活沒樂趣。
麵對劉淑英,方想總是忍不住想犯賤。
尤其是一逗,她就臉紅,就更有意思了。
“要死啊你?!
去聽人家的牆根兒,你也不害臊!”
聽到方想的話,劉淑英的臉更紅了。
似乎又想起了那天晚上。
“這有什麼,人家敢喊,咱們還不敢聽嗎?
我尋思著我也不錯來著,要不跟他比比看?”
方想看著劉淑英,眨巴眨巴眼睛。
“不理你了!”
劉淑英此時是又好氣又好笑,麵對方想的調戲,直接一轉頭,看向了窗外。
“誒,你看,那姑娘好眼熟。”
不過下一秒,劉淑英就轉過頭,對著方想說道。
“是誰?”
方想順著劉淑英的手指頭向窗外望去。
正好和一個姑娘的眼睛對上。
此時再看,不是秦靜茹,還能是誰?
此時的秦靜茹距離吉普車不過幾步遠,能清晰的看到她臉上如同哭花了一般,到處都是淚水。
就在方想有些愣神的時候,秦靜茹卻調頭就走。
看著那背影急匆匆地越走越遠,還時不時的用手擦著臉上的淚水。
方想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想起年初,在南鑼鼓巷買鹵煮時,碰到秦靜茹和許大茂在一起的事情。
方想隱約猜到了什麼。
“她怎麼哭了?”
此時,劉淑英好奇的聲音傳來。
“管她呢,跟咱們又沒關係。”
這秦靜茹愛慕虛榮,一開始硬往自己身上撲。
被自己拒絕後,傻柱倒是對她挺有意思的。
傻柱這個人怎麼說呢,再怎麼傻,本性還是挺好的。
可秦靜茹卻選了許大茂,如今這副模樣,不用猜,肯定是被許大茂給騙了。
都說自作孽, 不可活。
雖然許大茂可恨,可路,終究還是是她自己選的。
方想搖了搖頭,也懶得再去想那些破事。
掛上檔、踩下油門、方向盤一打,吉普就乖乖地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