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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得平整的被子,因為蕭玉祁的慌亂的動作,滑落到了腰腹。
他的身上纏著滿了白色的紗布。
蘇見月生怕他著了涼。
小心翼翼地牽起被子,企圖將他的被子重新蓋好。
她的手腕,卻被一隻大手緊緊握住。
猝不及防。
蘇見月被男人巨大的力道,一下子帶到了床上。
睡在了他的身側。
蘇見月害怕蕭玉祁身上的傷口再次崩開。
不敢隨意動彈。
隻能僵著身子,動也不動地窩在他的懷裡。
腦袋枕著男人健碩的臂膀。
她的整個身體,被男人緊緊地箍住,動彈不得。
“彆走……母親!”
巍峨如高山的男人,脆弱得像是抱緊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將蘇見月勒得,險些喘不過氣來。
“母親,孩兒想你了!”
一滴溫熱的液體,滴在了蘇見月的鼻尖。
蘇見月抬頭。
看見了滿臉淚痕的蕭玉祁。
蒼白的麵色,帶著極致的病態。
眼尾泛紅,更顯妖孽。
蘇見月抽出手,順過光潔的臂膀,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
“我不走,我就在這裡陪著你。”
她的話,像是有魔力一般。
果真讓蕭玉祁的緊繃的身體逐漸緩和。
蹙緊的眉峰散開。
蕭玉祁像是意識到了自己嗎,滿滿當當的懷抱。
隱約間,他想起來,自己昏迷前,最後看見的那一抹倩影。
她像是一束光。
衝破了黑暗的牢籠。
敵過利箭的鋒芒。
將他從死亡的宿命中,一次一次救回。
熟悉的桃子清香。
讓蕭玉祁的不安的心徹底安定。
他緩緩睜開眼。
滿臉未乾的淚痕下,是他如釋重負的淺笑。
蘇見月將醞釀許久的話說出口。
“這下好了,我果真當了你一回娘!”
蕭玉祁:“……”
“乖,這時候,你應當直接吻我,彆說話。”
蘇見月的腦子裡浮現的是那個‘彆說話,吻我’的表情包。
不行不行,有點出戲。
蘇見月莫名其妙地笑個不停。
蕭玉祁臉上的笑意逐漸僵住。
冷下。
漠然。
隨即,他鬆開了緊緊抱住蘇見月的手,並且抽回了墊在蘇見月腦袋下的手臂。
雙手抱胸。
“哼”的一聲。
翻身。
背對著蘇見月。
如同一個氣鼓鼓的小媳婦兒。
蘇見月捶著枕頭,笑的根本停不下來。
想象中的溫存,半天沒有。
蕭玉祁鬱悶的不行。
身後的女人,不僅不收斂,反而笑的愈發的得寸進尺。
好容易。
等到蘇見月笑夠了。
蕭玉祁靜靜地等著蘇見月的反應。
一雙柔弱無骨的手,輕輕地搭上了他裸露在外的肩膀。
手指微微用力。
將他向後掰了掰。
他梗著勁兒,沒掰動。
那隻手又掰了掰。
“生氣了?”
蘇見月嬌嬌軟軟的聲音,從他的背後傳來。
蕭玉祁的嘴角不受控製地上揚。
她哄他了!
他就知道,她一定會哄他。
蕭玉祁傲嬌的繼續梗著勁兒,不回答她的話。
依舊沒將蕭玉祁掰過來的蘇見月,乾脆輕輕地晃了晃他的身體。
“彆生氣嘛!我剛剛沒有在笑你,真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嘴角根本壓不下去。
蕭玉祁有預感。
隻要蘇見月再說一句話,再撒一次嬌。
他一定會敗下陣來。
果真。
蘇見月再次重複了一句:“彆生氣了,好不好嘛?”
“既然你已然知錯,那我便……勉強原諒你這一回!”
蕭玉祁彆彆扭扭地轉過身。
蘇見月抬起腦袋,露出空落落的脖子,示意他將抽出去的胳膊,重新放進去。
蕭玉祁勉為其難,磨磨蹭蹭地將手臂重新穿過去。
蘇見月腦袋這才落下來,枕在了他的手臂上。
“我不是想抱著你,我就是……這麼睡著舒服!”
“是是是。”
蘇見月才懶得跟一個傷患計較。
他將蕭玉祁的另一隻手拉住,搭在了自己的腰上。
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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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蕭玉祁自己說。
她便率先替蕭玉祁找好了借口。
“我知道,你一點兒都不想抱著我,但是你的手,這麼放著,舒服!”
蕭玉祁得意的不行。
他的將下巴擱在蘇見月的發頂。
“非也!”
他放軟了語氣。
“其實,我還挺想這麼抱著你一起睡的。”
唉呀媽呀,好害羞。
好在蘇見月沒有仰頭。
並沒有看見蕭玉祁那逐漸泛起紅暈的臉頰。
蘇見月被他這一句話,輕而易舉的哄好。
“這還差不多。”
時光靜謐。
蕭玉祁的聲音,自蘇見月的頭頂傳來。
“方才,我夢到我母妃了!”
他的聲音清淡而柔。
“我已經許久都未曾夢見過她。”
事實上,從他登上帝位的那一天起。
母妃便再也沒有進入過他的夢境。
“然後呢?”
蘇見月問道。
“你母妃對你說了什麼嗎?”
“我從前總以為,母妃是不是因為我身上,殺戮太重,她怨我,懼我,所以才不肯來夢中見我。”
“可是,我又夢到了她,就在我們共同生活過的幽巷,她跟我記憶的母妃,一樣的美麗,溫柔,好像一點兒也沒有變老。”
蕭玉祁抱住蘇見月的手,緊了緊。
像是抱緊了她,就能彌補他心中缺失的那一塊柔軟。
“其實,我們從前的日子,過得並沒有外人想象中的那般差。”
蕭玉祁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
“母妃並不是一個溫柔的人,相反,她脾氣不好,即便遭受父皇厭棄,被打入了冷宮,賜居幽巷,也從未有人敢欺負她,她從未抱怨,一麵照顧年幼的我,一麵在幽巷開荒種田,在荒草叢生的幽巷,種滿了瓜果蔬菜,因此,我小的時候雖然鮮少能夠食得葷腥,可也從未挨餓過。”
“隻可惜,即便母妃避居幽巷,先皇後卻仍舊不願放過我的母親,她知道,父皇對我的母妃仍舊念念不忘,又見不得我的母妃身居幽巷,依舊能將日子過得風生水起,便乾脆為我的母妃,安上的一樁私通外男的罪名。”
那個時候,他才六歲。
母妃為小小的他,儘自己所能,為他撐起了一片天。
“後來,皇後本想要殺我,但是母妃聰慧,她以死明誌,自證清白,又將我推到了父皇跟前,我是眾多皇子中,與父皇長得最像的,父皇一看見我的臉,便會想起對我母妃的愧疚,皇後怕我得勢,便將我從幽巷遷居至長庭,或許她以為,我那時小,時間久了,便記不得什麼,會將從前的事情全部遺忘。”
“又或許,她覺得,在長庭那樣,居住著整座皇宮最末等宮人的地方,年幼的我會被豺狼撕碎,根本活不下去。”
說到這裡,他喉頭哽咽。
蘇見月緊緊地回抱住他。
“如果你不想說,那就不說,好不好?”
她的溫柔,深深地觸動著蕭玉祁心中的弦。
蕭玉祁低頭。
冰涼的唇,貼上了蘇見月額頭。
“我想要你了解最原原本本的我。”
不是厚厚的史書上,那薄薄的一頁紙。
更不是世人口口相傳,刻板印象中的他。
而是真實的他。
他親口說的,親自做的,她親自體會過的,最真實的他。
“在夢裡,母妃為我做了她最喜愛的桂花糖餅,她抬手招呼我去吃,我剛一坐下,你便出現在了我的身邊,母妃遞給你一張糖餅,你笑眯眯地應下,母妃溫柔地撫摸著你的頭發,你們坐在一起,就像是母女!”
那是他夢中的畫麵。
他的身邊,有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位女子。
簡陋的幽巷,溫暖如春。
畫麵美好的,讓他不由自主地深陷。
“月兒,母妃是喜歡你的!”
他在笑。
眼底卻溢滿了悲傷。
夢中的母妃,其實一句話都未曾說過。
她將盤子裡的糖餅,分給了他和蘇見月一人一塊。
然後,她滿意地笑著,瘦弱的身形漸行漸遠。
由真實到虛幻,最終,消失不見。
任憑他如何哭喊。
母妃終究未曾回頭。
消失在了浩渺的天地。
蘇見月仰頭。
對上蕭玉祁清淺的笑。
“那是,我這麼可愛,母妃喜歡我,是必然,不是偶然,對吧?”
笑意在他的眼底漾開,蕭玉祁低頭,鼻尖對上蘇見月的鼻尖。
十分配合。
“是,你這般好,母妃自然是喜歡你的。”
蘇見月順手拉起被子,將他蓋好。
蕭玉祁問道:“你怎麼忽然過來了?這兩天都未曾睡覺,你過來,到了哪裡?又是如何找到我的?”
蘇見月依舊在笑。
“你不累嗎?沒睡一會兒呢,要不,你再睡會兒?”
蘇見月顧左右而言他。
蕭玉祁品出了些許的不對。
“到底發生了何事?”
蘇見月幽幽歎氣。
“我本想等你休息好了,再跟你說的。”
她坐起來,身上還披著陶洲給她的那件披風。
“是裴恒,他又找上了我,我把他打暈了,他的手下就將我關起來,我找機會來你這兒,本來想要等著你忙完你的事情,再過去幫我,誰知道我直接穿越到了你上一次落腳的客舍,我既沒有錢,也沒有路引和身份證明,沒想到我運氣還不錯,剛好遇見了一個人,是他帶著我來找你的。”
“裴恒?”
蕭玉祁雙眼微眯。
很好。
他還敢來招惹月兒,那就彆怪他心狠手辣。
蕭玉祁抬手撫了撫蘇見月長卷的發。
“這件事,是我疏忽了!”
說吧,他從脖子裡,摸出來一隻龍紋骨哨,黑色的繩子解開。
他將骨哨掛在了蘇見月的脖子上麵。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