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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你這個負心薄幸的女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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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玉祁的營帳,哪裡是這麼容易混進去的?

他將最後一個擔架抬進營帳。

甫一轉身,他的身前,便橫過來兩把長刀。

“你是何人?”

“混進軍營,有何意圖?”

陶洲:“……”

“來人,把他丟出去。”

遂!

忙碌了一個時辰,陶師傅被兩名士兵,雙臂一架,丟出了軍營重地。

……

蘇見月根本就沒有想起來陶洲這個人。

她一雙眼睛紅紅的,眨也不眨地守在蕭玉祁的身邊。

蕭玉祁的身上,滿是細碎的傷口。

鎧甲脫落。

無憂子將蕭玉祁的外袍脫下。

露出玄色團金龍繡樣的裡衣。

衣服的顏色本就深。

完全看不出血跡。

血跡乾涸,黏在衣服上。

絲綢的寢衣,染血的部分,硬邦邦的,緊緊貼著他皮膚的潰口。

緩慢撕扯。

皮開肉綻的肌膚一點一點地裸露。

蘇見月不由得皺起眉,咧著唇。

光是看著,她都替他疼。

“你能不能輕點兒?”

無憂子已然是滿頭大汗。

“屬下儘量。”

蘇見月緊緊地握住蕭玉祁的手。

終於。

衣衫褪儘。

蕭玉祁的身上,滿是大大小小的血痕。

無憂子熟練地為蕭玉祁清理著潰口,隨即上藥。

最後,纏上紗布。

一頓忙活之後。

蘇見月才問:“他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無憂子將東西全部收拾好。

答道:“陛下隻是因為長期奮戰,體力透支,再加上緊繃的心神驟然鬆懈,方才昏睡過去,待陛下休息夠了,便能醒來。”

蕭玉祁的身上,都是一些皮外傷。

並未傷筋動骨。

“姑娘請勿憂心,陛下他,無恙。”

蘇見月擦了擦垂下的淚,點頭,勉強扯起一個笑。

“嗯,我知道,多謝公子提醒。”

她的眼睛,動也不動的盯著蕭玉祁。

明明自己的眼底也是一片烏青。

卻生怕錯過了望向蕭玉祁的每一眼。

無憂子原以為,她與陛下之間。

過於上心的是陛下。

如今看來。

他們二人,倒是不相上下。

無憂子福身,端著托盤退出了營帳。

營帳之內,隻剩下蘇見月和蕭玉祁兩個人。

蘇見月替他掖了掖被子,一雙眼睛又紅又腫。

酸脹得不行。

隨後,蘇見月又將蕭玉祁的發髻拆掉,理了理他那亂糟糟的頭發,想要他睡得舒服一些。

之後才重新坐在床邊,用細若無骨的手,緊緊地攥著他的手。

“當皇帝有什麼意思啊?三天兩頭地遭遇刺殺。”

她嘟囔著,“你自己算算,你能算得清楚有多少人想要殺你嗎?”

“彆人當皇帝,吃喝玩樂,快活似神仙,誰跟你似的呀?晚上睡覺,都恨不能睜著眼睛,累死累活這麼多年,想殺你的人卻越來越多,要是沒遇見我,你說說,你該怎麼辦喲?”

蘇見月把自己說笑了。

這話說出來,顯得有些臭屁。

蘇見月將蕭玉祁的手,重新塞回被子裡。

“算了算了,你睡吧,我不打擾你了。”

蘇見月的眼淚又不聽話地往外冒。

她以前,好像也沒這麼愛哭啊!

蘇見月抹了一把眼淚。

眼睛生疼。

外麵傳來了一陣吵嚷聲。

蘇見月起身,掀開營帳厚重的門簾。

嘈雜的聲音越發清晰。

“蒼天大老爺啊,神女姑娘啊!你可不能乾這種過河拆橋的事兒啊!”

“哎喲喂,你們你們你們欺人太甚啊!”

“姑娘,姑娘您可是神仙下凡,您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啊!”

嘹亮的聲音,聲聲入耳。

蘇見月恍然大悟。

哎喲,她怎麼把陶洲給忘了?

蕭玉祁手底下的人,就沒有不知道蘇見月。

隻是,他們並不知道蘇見月的名字。

“快,帶我去外頭,見見那人。”

“大士,左不過是一個坑蒙拐騙的江湖術士,何須勞您大駕,還親自去見他?”

蘇見月又看了一眼應營帳內,睡得昏沉的蕭玉祁。

她不放心他一個人留在這兒。

“你去把人帶過來。”

“大士,那人……莫非不是騙子?”

蘇見月點頭。

“對,他不是騙子。”

他行走江湖的家當,還在她的兜裡揣著呢!

興許,在陶洲的眼裡,她才更像是一個騙子。

“把人帶過來吧,我就在這裡等著。”

“是。”

小兵小跑過去。

高亢的聲音遠遠傳來。

“都住手,都住手,大士說要見這位公子。”

被四腳八拳死死按在地上的陶洲,渾身的重量猛地一鬆。

身上的筋骨皮都像是被磨盤生生的碾過一輪似的。

他趴在枯草地上,緩了半天,才緩過神來。

有人要上前扶他。

他抬手製止。

“彆動!”

破鑼嗓子聽得人心惶惶。

“你們都彆動!”

方才動手的士兵們,一個個腿肚子開始打顫。

陶洲頂著一腦門子的枯草,揉著後腰,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

他的嗓子已經喊啞了。

脊背卻挺得筆直。

“你們的臉,我都記住了,你們給我等著瞧!”

行走江湖這麼多年,被一群人按在地上打。

這還是頭一回。

要不是他今天實在是沒功夫替自己算一算今日運勢。

他才不會遭受這無妄之災。

“那啥……大哥,我們也不知道您真的認識觀音大士啊!”

“是啊,大哥,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我們這一回唄!”

陶洲昂頭挺胸。

下巴往半天雲上一揚。

“哼,我這人,天生小心眼兒,可不是什麼心胸寬廣的大人物!”

言罷,他邁步向前。

他猛地一僵,一股劇痛,順著脊骨,一路往下。

陶洲用手捂住了屁股。

“誰?誰踹我腚溝了?”

疼的勒!

眾人紛紛後退一步。

“不是我。”

“我沒有!”

這整齊劃一的搖頭,就像是商量好了似的。

誰也不敢承認。

“你們,你們給我等著,哼!”

陶洲老牛拉破車似的,一瘸一拐的往慢悠悠的走。

後麵的人群,迅速圍城一團。

“怎麼辦怎麼辦?他不會找觀音大士告狀吧?”

“說不準,我瞧著這人,就挺小心眼兒的樣子。”

“那可如何是好?咱們會不會挨罰?”

“不能吧?觀音大士人美心善,應該不會罰咱們,是吧?”

眾人齊刷刷地看向王大誌。

他今日總管後勤。

方才就是他帶頭先動的手。

王大誌摸了摸鼻子,心虛且大聲。

“你們看我乾嘛?老二打得最狠,腚溝指不定就是他踹的!”

老二一把上手,死死地捂住了王大誌的嘴巴。

“你小點聲,你想死,彆害我啊!我還說他的腚溝是你踹的呢!”

很好。

這一群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反目。

隻需要一句‘你等著’!

蘇見月認了眼前這個灰頭土臉的男人許久。

才將他,跟那個麵容清雋,一開口就滿滿神棍味的男人對上號。

“陶洲,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一說起這個,陶洲就想哭。

“哇……嗚嗚嗚……”

堂堂七尺男兒,說哭就哭,半點也不含糊。

“他們揍我!”

揍得可疼了!

蘇見月有些心虛。

“誰?誰揍你?”

她一副要挺身而出,替陶洲撐腰的模樣。

給了陶洲莫大的信心。

“就是,看門的那一群人。”

“罰!”

蘇見月答道:“罰他們跑圈兒,圍著營地跑三圈。”

陶洲:“……”

他的腚溝還疼呢!

“就這?”

他一臉委屈。

鬆散的發髻上,還掉下來一根枯黃的草。

“不夠是嗎?那就再加兩圈,跑五圈。”

陶洲:“!!!”

說完,蘇見月衝著剛才去喊人的小兵使了個眼色。

小兵會意。

“是。”

應聲之後,一路小跑,去營地門口傳話。

“你看,我罰他們了!”

“嗬嗬!”

陶洲敷衍一笑。

“說好的,我帶你來沱口鎮,你就引薦我麵見陛下,你倒好,一見到陛下,就把我忘了!”

他越說,蘇見月就越是心虛。

“事急從權,陛下危在旦夕,我肯定是要以他的性命為先的。”

陶洲再看蘇見月的那張臉。

滿心蕩漾的春風變成了秋風。

吹得他心裡頭,拔涼拔涼的,沒有半點熱氣。

“好美的一張臉,好狠的一顆心!”

蘇見月:“???”

不是,等等,好耳熟的台詞!

陶洲一屁股坐在壓著帳篷角的大石頭上麵。

卻忘記了腚溝還疼著,“嗷嗚”一聲,一蹦三尺高。

從石頭上彈了起來。

那聲音大的,隻怕是三丈外的人,都聽得見。

“你小點聲,陛下才睡著,你可彆把他吵醒了。”

陶洲雙手捂著腚溝,憋得臉紅脖子粗。

“你隻關心陛下睡著了有沒有被吵醒,你有關心過我嗎?”

他癟著嘴,苦情劇似地搖頭後退。

“你這個負心薄幸的女人,就算你長得再好看,我都不會再對你動半分真情!”

“啊?”

蘇見月一頭霧水。

“你這又是玩的哪一出?”

隨即,他小聲道:“還不快給我安排一間帳篷,給我安排一位軍醫?”

“啊?哦!好!”

蘇見月算是看明白了。

這個人,是有一點點戲癮在身上的。

蘇見月給他安排了一個床位,又找了軍醫替他看看。

才轉身,重新回到營帳。

蕭玉祁便是陷入沉睡,也睡得不甚安穩。

漂亮濃鬱的眉峰緊緊蹙著。

蒼白的唇瓣蠕動,細細碎碎,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蘇見月走近了去聽。

不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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